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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8 千里走单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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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不断的无尽山脉中,广袤的原始森林拥有着上万年的树龄,常绿阔叶林密密地遮盖住了每一寸天空。风穿行在茫茫林海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枝丫的涌动,静听,涛声阵阵。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罅隙,在空中分割成一条条光亮的通路,照在人踪罕至的土地上。

在这片未经外人涉足的处女地上,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一个娇小的身影踉跄地出现在林间,正迈着小步连跑带颠,试图跟上前面一人。“我走不动啦!”听着身后那个孩子一次又一次地撒娇,前面一人扶了扶头上的斗笠,无动于衷。终于,那道身影脚步发软,不堪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万年沉积下来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受到重压发出了“噗”地一声轻响。前面的斗笠人听到响声回过头来,正看到后者抖掉了帽子,一头翠绿的秀发乱蓬蓬的,小脸充满了倦意,衣服也脏兮兮的,遍布尘垢,看起来很狼狈。“在外面不准摘掉帽子!”见状,斗笠人严厉地呵斥道。虽然很不舒服,但女孩还是听话地重新拉起帽子,把自己露出来的头发藏在里面。关于此,女孩有些不理解,问斗笠人:“这里明明没有别人啊。”

似是在回应女孩的话,戴斗笠的那个人有所感应,望向远方,手握上了剑柄,几寸寒芒微微出鞘,晚秋时节使得周围平添一股肃杀之气。远处的山林里也惊起了一片鸟雀,翅膀拍打的声音和树叶摇晃时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坐在地上的孩子也连忙站了起来,赶快躲到了斗笠人宽大蓑衣的后面,本来那道身影相对斗笠人就有些矮,此刻更是默默地缩成了一团。“竹……”听得出来,她面对着远处疾驰过来的深邃气息十分不安,声音也不自觉地开始发颤。挡在她身前的斗笠人也有点儿局促,紧张地立刻开口打断:“别说话!”

枝叶晃动的方向径直向他们这边蔓延,到了近前,一切突然安静下来,斗笠人猛的拔剑,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向树上。靠近树梢处静静站着两名黑衣人,在树干两旁的横枝上左右分立,飘逸的玄色布料垂下来,甚至超过了靴子,将对方全部笼罩在了厚实的斗篷下面。见到对方这副神秘的装束,斗笠人反而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收回了出鞘的半截剑刃,摘下斗笠挂到背后,朝着上方两人拱手道:“后生见过两位前辈。”黑衣人微不可察地轻轻点头,随后转身,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了深山老林中。

听着森林里四周的异响重归平静,女孩忍不住拽拽身前的衣角,仰头小声问:“他们是谁啊?”高个子显然没料到能在这里见到那些人,不禁沉浸在了回忆当中,冷笑道:“呵,他们啊,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通常你不会想要见到他们的。”过了一会儿,他从往事里回过神来,眉眼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感慨万千,摇了摇头:“一群可爱的疯子。”然后,斗笠人看向女孩,接着说:“在外面,有些话犯禁忌,不能乱说。像你刚才那句话,‘这里明明没有别人啊’,可就不兴说。就跟官差、郎中这类身份敏感的职业一样,一些话你万万不可随便说出口,要不然就等着出事儿吧。”

女孩“哦”了一声,算是做出了回应,紧接着问:“那咱们还有多远才能到哇!”那人单手戴好斗笠,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行百里者半九十。’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女孩顿时叫苦不迭。走着走着,斗笠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道:“还有,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林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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