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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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帝心中不住暗想，如果此番镇守回疆的是战神林则徐，小小的七和卓叛军又岂敢如此造次。

可惜的是，如今的林则徐已被派驻在西南边陲的贵阳，距离回疆有万里之遥，可谓鞭长莫及，此时调派林则徐领兵入疆已无半点可能。

想到这，深感力不从心，行将就木的道光帝禁不住两行清泪，仰天长吁了一声，哀叹曰。

“天不佑大清，不佑朕也，朕的江山如此之大，却找不出第二个林则徐，蛮夷小国弹丸之地，却能人才辈出，尚存天理乎？”

此时道光帝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兵部的折子上用朱笔一挥，写下一道模棱两可的谕旨——“卿等当依奏机断从事”，表面上看，像是已经批准兵部关于解决七和卓问题的提议，但是因为加入了“机断”一词而变得大有玄机起来，其中既有催促之意，又暗示兵部尚书何汝霖需自行慎重决断，如若处理的不好难逃被问罪的命运。

批好的折子很快就发回到兵部尚书何汝霖手中，此人混迹官场已有数十载，咬文嚼字的功夫绝非等闲，自然能领会道光帝的深意。

恰好兵部侍郎陈孚恩就在身边，何汝霖便将手头的折子收进了一个乌木匣子里，上好锁摆放停当，这才回过头来对陈孚恩说道。

“孚恩呐，你看看还有何良策否，原打算将七和卓的事儿交给皇上圣断，不曾想皇上没给咱们拿主意，老夫看这事儿有点儿悬啊，当初在军机处议出的几个主意，没一个是靠谱的，只是事态紧急，耽搁不得，老夫这才硬着头皮呈上了这份讨骂的折子，这不，皇上把烫手的山芋又扔回来了。”

“大人呐，您说的这些卑职早已明白，怎奈下官资历尚浅，对回疆兵务更是知之甚少，实在想不出有何良策能够化解七和卓之乱，如有，早前在军机处议事时便已向诸位大人和盘托出矣。”

“唉，此事该如何是好？”

“大人何不在军机处给出的那些主意里选择其一，主意虽然不好，但也好过没有，不是吗？至于成败如何，大人大可不必担心，皇上既然把这副重担交托给了大人，必然已经看淡成败，喀什城本就是一块鸡肋之地，七和卓守之不易，我军只需采取佯攻之势，命细作潜入喀什城中，散播谣言，我料不出十日，七和卓必不攻自退。”

“好你个陈孚恩，有如此妙计，刚才为何又推说苦无良策？你这是想急死老夫吗？”

“下官不敢，是属下一时情急生智，猛然间想到的，大人或可再向皇上递一份折子，献上此计，以示忠心。”

此时的何汝霖捋了捋自己的长须，一改先前的焦虑，变得一脸镇定的说道。

“嗯，你这情急生智来得正是时候，我给你记上大功一件，赶紧拟一份折子，把你的计策再完善完善，待老夫修改定夺后立刻呈上去。”

“属下遵命！”

陈孚恩能获得德高望重的上司兼恩师何汝霖如此高的评价，心中自然是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