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间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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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沉默一会道：“云公子大才，你也是阿南人，何不回去相助于我？”

溪云摇了摇头道：“需跟您说的是，我现在是柔然人。每天都在琢磨着如何让别人听你的，很累。人嘛，不过匆匆数十载，干嘛活的那么累？像我这样自由自在，不也很好吗？”

书生道：“如果我是王，别人都不听我的，那还要我这个王干嘛呢？”

溪云道：“自私者物之天性。一个人变成利他主义者，不再自私时，也就走到了尽头。自由者，乃物之天道，只有自由者才能将自身的才能发挥刀最大。试想如果把鸟关进笼子里，它便没了快乐；把老虎关进笼子里，它便成了病猫；把人关进笼子里，他便失去了灵魂，你要了去又能如何？”

布托示意手下几人动手。然而就在这时，草丛中“嗖嗖”传出利器破空之声。听声音，溪云判定这两支暗器并不是射向自己，并没做任何动作。当然，即使射向他，对于毫无内力的溪云来说，想要躲避这两支高速飞行的暗器，恐怕比登天还难。只听“噗噗”两声，那两支暗器已全没入一个阴阳头的皮肉之中。那人也应声而倒。

布托厉声叫道：“谁？谁？给老子滚出来！”

布托话音刚落，又有一支暗器飞出，直取布托的面门！布托急忙挥动弯刀格挡。只听“叮”的一声，布托的弯刀一偏，那支暗器也偏转了方向，正中布托旁边的草原汉子大腿上。这时，众人看到那座破庙方向有人打出了冲天信号。书生大惊，知道今天的事难以善了，冲布托使了个眼色。布托不敢恋战，边骂边向普陀的方向退去。在布托退到普陀身边时，草丛中又“嗖嗖”地飞出两枚暗器，直取布托的中路和下路。布脱在慌乱之中一把抓过赵嵩挡在身前。只听见“噗噗”两声暗器钻入**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没了声音。不巧的是，那暗器却都招呼在了赵嵩的身上。布托又顺势将赵嵩向草丛中抛去，一把抓过普陀，撒腿就跑。布丁东和布丁南转头一看，发现那书生早已不见了踪影，看到赵融在旁边，布丁南怕没机会报仇，挥刀将其给砍了。随后布丁南又赶紧几个纵跃，也跑路了！躲在草丛中的人见这形势，边赶紧将赵嵩放在地上，掏出一个小瓶扔向溪云，脚下却不敢停留，急急忙忙朝布托逃去的方向快速追去。

溪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药瓶，闻了闻，发现这药和紫云阁的乌金丹功效类似，应该具有解百毒功效。溪云磕了一粒后走到赵嵩身边，俯身查看了他的伤势。溪云发现赵嵩鼻息尚存，所伤也并不致命，正要坐下来调息一下气息，这时身后忽然一前一后传来了两个脚步声，溪云赶紧隐藏在树后。二人来了现场，到处翻尸体，发现赵融已死，二人皆悲。最后又在草丛中发现了赵嵩，二人一阵欣喜之色，又搜寻了半天，也没发现普陀的身影，二人便放出冲天信号。

借着月光，溪云看清了来人正是被布托踢飞的那两个保镖。溪云便上前说道：“在下崖山溪云。”

保镖听到崖山溪云的名号，稍稍放下心来，但也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惕。其中一个保镖道：“云公子为何出现在此地？”

溪云道：“跟踪绑匪来到此处，本想解救普陀，但是还是没能将他们救下来。”

另一个保镖道：“公子如何能让我们相信？”

溪云道：“你们来时是不是见了一路上的躺着的尸体？”

二人点了点头道：“没错！”

溪云道：“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包括这几个绑匪！”

二人狐疑地交换了眼神道：“那也不能把你的嫌疑排除！”

溪云无奈道：“几个月前我在王宫救了你们大王，你爱信不信吧！”

保镖二人恍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便抱拳道：“在下攸安！”

“攸平！”

“刚才误会公子，请公子恕罪！”说罢，二人单膝跪倒在溪云面前。

溪云道：“你们二人留下，把赵嵩送回，我去追他们！”

攸安的说道：“公子能否带我和您一起去解救普陀公子？如果带不回普陀公子，我这样回去也是个死。”

溪云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布托他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脚下这座山叫乌拉尔山，为西南东北走向，树木葱翠。山并不高险，却连绵。对面为乌海山，自西往东北向，呈弧形。中间是平坦的谷地，谷地自西向东静静躺着乌拉尔河。乌拉尔山的东北尽头是坐落着乌海镇。乌海镇的东面是彭越山，东南东北走向，亦呈弧形走势。彭越山和乌拉尔山中间夹着丁子河。溪云和攸安二人，沿乌拉尔山向东北一路追了下去。追了将近一个时辰，隐约能听到前面有打斗之声。溪云和攸安对视一下，便加快脚步飞奔了过去。前面草木稀疏，能清楚的看到一身书生打扮的年轻剑客。年轻剑客虽然略显柔弱，剑法却毫不含糊，精妙绝伦，刚猛有力。躲在远处草丛后的溪云，能清楚的辨认出那人正是那书生。书生对面那人的剑法同样精绝，而且身姿纤柔，舞动生风。皎洁的月光洒在那人的脸上，显得是那样的洁白无瑕。乌黑的秀发飘在空中，散发着女人淡淡香味。那人正是李经长将军之女——李芫。

溪云之所以熟悉那解药的气味，原来是师出同门的李芫所给。想到此，溪云心下莫名地感激。溪云从身上摸出一枚铜板，朝书生的手腕顺手扔了出去。与此同时，溪云脚尖点地，也向书生飞了过去。书生听到暗器的破空之声，忙挥剑格挡。只听“叮铃”一声，铜板正好打在剑身上。紧随其后的是，溪云的掌也到了。但书生并不慌忙，顺势推出右掌，迎了上去。两掌相交，并没有发生想象中该有的场面。相反，书生借掌力，起身向后飞去。书生身姿优雅，就这样飘落山下。半空中响起书生的声音：“云大公子，不杀你，是因为你是阿南人！你今日处处与我作对，难不成你不希望阿南人有个国家保护吗？阿南人自留地是个美丽的地方，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她该有人去保护。解药可以给你，但需要你帮我。想好之后，再来找我。愿望好自为之！”

书生的话虽简短，却让溪云的内心极为震动。是啊！阿南人自从一百多年前灭国，就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地方居住。阿南人争勇好斗，又富有智慧，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接纳他们。近年来，如若不是柔然国力羸弱，他们定然不会让阿南人在那个地方胡闹。然而，如果不是当时的阿南国国王贪图权利、内部崇尚权力，如若不是视百姓如草芥，她也不会灭亡。当时的阿南王国，是一个坐落于西部草原旁边的西域国家。推翻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兰香王朝而建立的，是一个年轻国家。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内部的权力斗争日趋尖锐，阶层固化十分严重，老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贵族们都变成了这棵大树上的蛀虫，将这个年轻而又强大的国家弄的是千疮百孔，最终不治身亡。最让溪云痛恨的是，当初他与游女躲到阿南人居留地的龟兹镇生活，不知谁为了拿到斐济的悬赏，将消息偷偷透露给了莫洛，间接导致了游女的身亡。所以这点，他们是不可被原谅的。抛开这些，阿南人居留地是一个美丽而又令人着迷的地方，那里乡下民风是淳厚和善良的。阿南人居留地，一个他留恋的地方。作为阿南人的一员，溪云有责任去为他的族人去争取这个他们已经居住近百年的地方。

李芫轻轻地走到溪云的身边，轻轻地握住溪云的手，默默地与之并肩而立。李芫眼巴巴地看着溪云，二人默立良久。山风清清，轻抚着草尖。天边稀疏的星星虽然遥远，但它会对你眨巴着眼睛。梦也总是美好的，不争气的永远是人们自私化了的内心。想要实现它，何尝不是一个遥远而又漫长的旅途呢？

溪云对李芫苍然一笑道：“凡事不能急于求成。阿南人族群弱小，目前还无力建国，不然会有灭族的风险。走吧，我们下去救普陀吧。”

李芫淡然一笑，轻轻“嗯”了声便与溪云一起下山去了。一行三人沿着乌拉尔河，快速向东北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