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溪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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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花香钻进了溪云的鼻孔，融入血液，游遍周遭。这熟悉的梅花味道，使溪云心头一动。他慢慢地抬起眼皮，模糊的一线天际，有位姑娘趴在床边，正甜美地做着美梦。溪云喜道：“游女！”便要起身，谁知他经受不住身上的伤痛，昏睡了过去。等溪云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了。溪云咧着嘴起身靠在床上，仔细地打量着屋内。宽大的黄花梨木大床，精雕细琢。罗帐是鹅黄色，被褥柔软而又干净。床头摆放着梳妆台，铜镜光洁如新。桌上摆放着几盒胭脂粉。有扇窗，窗外阳光明媚，冰雪消融，鸟儿在枝头“喳喳”叫着、嬉戏着。窗台上放着一盆梅花，散发着缕缕清香，引来几只“嗡嗡”乱舞。窗户两边墙上对称挂着一把剑，一把折扇。只见扇子上写道：

虬枝浮暗香，傲娇山中藏。

花开君不知，花落无人伤。

很漂亮的一首小诗。然而溪云转念一想不对，寻思着自己怎么会在人家的闺房里？便赶紧下床，不曾想伤口撕裂忍不住的“啊”的一声惊动了外间的丫鬟。丫鬟走了进来，见溪云已醒，顿时满脸惊喜，转身就往屋外跑去。那丫鬟边跑边喊道：“小姐，小姐！公子醒了！”

不一会儿，随丫鬟跑进来了一位姑娘。见溪云正要下床，那姑娘赶紧跑到床前道：“恩公这是作甚？快，赶紧躺下。”溪云尴尬地挠头道：“此乃小姐闺房，有所不便。”只见那姑娘顿时嘟着小嘴道：“恩公于小女子有再造之恩，恩公身子要紧，不必介怀。”正眼一看，只见那姑娘小圆脸，眼眸干净明亮。皮肤白里透粉，点缀着一对小虎牙。个子高挑，身材偏瘦。身着鹅黄色衣服，腰系鹅黄色丝带，身披鹅黄色披帛。有着秀气和英气完美组合。笑时露出一对小虎牙，模样极美。正所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正是那日溪云所救姑娘。那姑娘又急切地询问道：“恩公，身体可还好？伤口还疼吗？饿了没？”她把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了溪云。溪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微微一笑道：“还好！还好！”这时，站在姑娘身后的丫鬟抢道：“阿弥陀佛！公子，您可算醒！您可不知道，您昏迷的这几天里，我们家小姐可担心死了，一直守候在床边。亲自给您煲汤煎药，还亲自喂您，都不让我碰！累了困了，就趴在床边休息。这些时日，可累坏了我们家小姐，瘦了好几斤呢！”

溪云微微歉意道：“多谢姑娘照顾，在下感激不尽！”那姑娘俏脸微红，便赶紧接道：“恩公，这话从何而起？应该小女子感谢您才是！您是因小女子负的伤！照顾您又算不了什么！”说完便转头训斥道：“要你多嘴，还不赶快请郎中过来给公子看看！”丫鬟噘着嘴嘟囔道：“自己做了，还不让人家说！”那姑娘扬起手，佯装怒道：“死丫头，还不快去！”丫鬟答应一声就赶紧跑了出去。那姑娘道：“公子，您的伤还没好！要不要我扶您躺下？”溪云摆了下手，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用了。敢问姑娘，这里是？”那姑娘道：“这里是李府。”溪云迟疑道：“莫非是李将军府上？那敢问姑娘是？”那姑娘答道：“小女子乃李将军之女，名李芫。”溪云慌忙道：“原来是李将军爱女，在下失礼了！”李芫道：“哪里哪里。”溪云疑问道：“不曾听说李将军还有一千金。”李芫道：“小女子幼时，偶遇一道人，觉得有缘，便收我为徒带入山中，直至三月前才回王都。故，公子不知。”溪云问道：“那日在崖山中，那男子便是李将军之子李宠了？”李芫道：“正是兄长。”溪云道：“那些人为何追杀与您兄妹二人呢？再者，那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蜈蚣山关久攻不下，下墟国国王便派刺客趁李宠兄妹二人回稻城催粮之际，在路上埋伏围捕二人，用以要挟李长经将军。在溪云、李芫二人跌落山涧后，余下的十几名杀手，立刻就把李宠包围在中间。李宠的处境十分凶险。但就在此刻，从山林中冲进来一支队伍，漫山遍野，足有上千号人。李宠定睛一看，这些士兵的着装似乎有些眼熟，像是柔然的巡防营。那黑衣杀看着今日很难将李宠杀死，也知道“卖命者是在己方有优势的情况下才卖命，毫无优势情况下的卖命不是卖命，而是送死”的道理，便摇头叹息，便消失于茫茫山林中。好在山涧不深，又有积雪，溪云和李芫有幸才捡回了一条性命。溪云刚被救上来时，由于伤势太重，怕是活不了，急得李芫哭了几场。李宠遍请稻城名医，均束手无策。最后在曹骞的介绍下，跑坏了几匹宝马，连夜从遥远的西江去请“鬼医”白介子。但李宠到了那边，才知道白介子已经在数月前过世了。没办法，李宠去求白芥子的徒弟——南乡子。由于要给白介子守孝，南乡子起初还不愿来，但听说是崖山溪云便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经过小神医的妙手回春，溪云才得以生还。李宠见溪云病情稳定，便押解粮草，启程去蜈蚣山送粮了。

溪云疑问道：“巡防营怎么会出现在那呢？”李芫道：“我也不知道。哎呀，不管他了。说了那么多，还未请教恩公姓名？”李芫问道。溪云道：“姑娘请不要再以‘恩公’称呼，承受不起。在下，崖山溪云，叫我溪云就行。”李芫惊喜道：“恩公就是云公子啊？”溪云道：“正是在下。”李芫：“公子前日醒来喊道的‘游女’便是大公主吧？公子真是对大公主用情至深。”溪云叹了口气，为化解沉闷，便手指折扇道：“这首小诗是出至姑娘之手了？”李芫道：“不是，是我师父所作。有一次师父经过一山涧闻梅而作。前几日，怕房中空气不好，便买了盆梅花，请人将这首诗提了上去。对了，公子所使用的流星彩云剑法是何人所传？”溪云道：“是我师父——紫云阁‘南均道人’。姑娘为何有此一问？”李芫道：“那就是了。‘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听师兄说，师父曾在紫云山紫云阁学道，期间和她师兄‘南均道人’敢情甚笃。听说紫云九剑就是二人爱情的结晶，此剑法分为雄剑和雌剑。雄剑刚，雌剑柔，剑法精妙，令人赞叹。但也只有两剑合璧后，才能真正发挥出其无穷的威力。后来南均道人被选为阁主接班人，雅和道人伤心离开了紫云阁。”溪云问道：“请问您师父是？”李芫道：“‘雅和南均’，我师父便是‘雅和道人’。”溪云道：“‘雅和道人’？难怪师父在被选为阁主接班人后，便一夜白了头。”李芫道：“等公子伤好后，咱们便试一试双剑合璧的威力如何？”溪云尴尬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