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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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按摩让殷绾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原本板正的后背和腰都不知不觉软了下去，整个身子往白延川身上靠。
不知是不是这小狐狸天生带着一股子沁人的香，柔和且安神，让殷绾打着哈欠眯了眯眼，微微朝那清香寻过去，靠上了他的小腹。
白延川慢慢减轻了手下的力道，空出手后竟一时间无处安放，搂也不是抱也不是，紧张地心有些怦怦跳。
窗外夜色已深，怀中娇人困，小狐狸第一次将这女孩抱起——很轻，花不得几分力气。
他缓缓挪步到床边，小心翼翼放下怀中女孩。
刚触碰到被子，殷绾便伸出手将其抱过来缠在自己身上，不等白延川的手探上纤细的脚踝，殷绾一脚两脚摸搓着将鞋子蹬下地，难受地扯着身上的伴娘装。
白延川抬手想着解开她的衣扣，愣是半天没下去手。
呵，罢了。
殷绾难受地拧着眉，揉揉眼睛翻了个身。
白延川撑在殷绾上方，一丝一丝释放着暗香——小狐狸天生会媚术，上百年未对人用过，第一次就在小鬼娘身上施法了。
那雪白的耳朵透出淡淡粉色，嘴里也开始止不住地嗯哼。
魅术催情制幻，怕是这小狐狸难以控制。
殷绾的手推开棉被四处摸索，寻这霍乱人心的香，触上白延川的腕便紧紧顺着胳膊搂上他的脖子。
我做了什么！
小狐狸及时撤了法，空气中的暗香来不及消散，殷绾还在迷离中一点点寻找源头，嘴唇和鼻尖慢慢靠近他，汲取最后一丝媚色。
将殷绾的双手从自己脖颈后解下，白延川的呼吸都略带粗气，白净的脸庞泛着红，从眉尾到鬓发尽是汗涔涔，头上一对毛茸茸的白耳朵达拉着，时不时抖动片刻……
这媚术何时会对施法者制幻了？
白延川施法将殷绾的外衣去了，将桌上的蜡烛熄了，化成小狐狸蹑手蹑脚跳上床，钻进殷绾的怀里，用尾巴钩住腰，确定她不会在卯时前醒来，这才安心睡去。
小狐狸的媚术后劲儿大且不易察觉，第二天愣是让向来早起的殷绾迟了半个时辰。
不过庆幸的是她没有提起昨天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起床后更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奇了！
约好了正午之后吃完午饭便跟随许泽清去苍峒山，殷绾也是早早地将事情都打理好。
之前小狐狸给的那块金锭子被殷绾拿去钱庄换了银子和铜钱，全都留给了自家老爹。
殷绾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殷绍严也是心大，劝她注意安全、早些回来，便挥手让女儿走，扭头继续手里没干完的活儿。
殷绾便抱着小狐狸，头戴帏帽，去和许泽清会合。
苍峒山离这破烂城相隔千里，就是仙门弟子御剑，片刻不歇也要耗费两日。不同修为的弟子间御剑速度也不同，许泽清打算从齐阳城东边海域坐船游行一日再御剑。
八、九人和一只狐狸，乘三艘小船便出发了。
有仙人施法运作船的确是行得飞快，入夜前便行到半程，众人才泄了灵力，让船只缓些行。
殷绾走遍天南海北靠的都是腿，两只脚走全人间大道，逛遍鬼街小巷，行得了山路下得了地狱，偏偏从未走水路，更不曾御剑上天。
船已经行驶得极稳，船篷挂的小灯笼都不大摇晃，殷绾半瘫在白延川身上，头晕犯恶心，嘴里嘟囔着想回家。
白延川将手边的煤油灯放远了些，抱着殷绾轻声哄着，用灵力安抚。
好不容易熬过了晕船，第二天的御剑更让殷绾受不了。
周围都是苍峒山的弟子，只有殷绾和她怀里的小狐狸不会御剑，得和他人共乘一剑。
当殷绾踏上剑身那一刻便后悔了，即使许泽清安抚再三，鼓励人的话说了好几遍，上天那一刻，她只能紧紧掐住怀里的狐狸，再腾出手来抓许泽清的衣袖。
前面御剑的许泽清也是即刻从她打颤的双腿和紧握的拳头中感受到了不安，“小绾，要是害怕就抱住我的腰，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小川，要不你到我肩上趴会儿？”殷绾睁开眼看看小狐狸，看到的又是脚边急速飘过的云，地下小到看不见的房屋，登时又闭上了眼。
忽然，殷绾只觉得怀里一空——“小川！”
这可是在天上，你这小家伙要跳哪儿去？摔下去了我可没处捞你！
很快，一双手从殷绾身后环过来，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微微靠着自己，“害怕就别睁眼。”
身后是白延川，殷绾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那胸膛里的心脏有力跳动着。
回想起初次见着小狐狸便是将他一脚踹开，如果不是白延川死皮赖脸，甚至付了钱，自己怎会许他待在身边。
不过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殷绾不愿去多想一些有的没的，此刻一切都很不错，她尝试着睁开看，看朝阳撒在云间，时不时飞来几只小鸟穿越其间。
仙家人大多辟谷，御剑一两天不成问题，干脆把午饭也省了也无事。殷绾不一样，凡人身子一天三顿不可少，还站了一天，只能靠着身后的白延川减轻些劳累。
“小川，有吃的吗？”
殷绾半人半鬼，也没法变食物出来，只能考虑考虑身后这小妖了。
白延川真就变戏法似的在她手里放了一颗糖：“吃吧。”
殷绾笑了，随着她长大，眉眼生得越发英气，剑眉星目，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娇柔，倒是嘴角上扬时会多些柔和。
“你真拿我当小孩子哄啊。”嘴里这么说着，手却撕开糖纸，将糖扔进嘴里。丝丝甜融化开来，减轻了肠胃的不适感。
当太阳快落山，四面渐渐由明转晦，带着残阳的云气在周围流动。
远处群山众峰也渐渐明朗，几只红顶仙鹤飞来，在苍峒山几位弟子仙师间来回穿梭，身姿灵活机敏，迎接着仙人回来。
进入苍峒山境内，云雾缭绕，周围的灵气也比外边浓厚许多，青山绿水鸟兽鱼虫皆有灵性，算是个极佳的仙门弟子修炼之地。
真不愧是仙家第一门派，周围有结界保护，非本山派弟子怕是要在这山林间转上几天也出不去，刚接近苍峒山，殷绾这满身疲惫啊都消散不少。
殷绾看到不少小弟子还只是七八岁的孩童，个个身穿门派的白衣翠带，头发束观，不论男女都一样，清一色的小娃娃看着他们到来唧唧喳喳，很是兴奋。
“这些都是前几日新招的入门弟子。”许泽清开口解释道：“他们大多灵根纯年纪小，还未塑性，天性活泼。”
下了地，殷绾才算是感受到久违的踏实感。
还是脚踏着地面的感觉好哇，这辈子都不愿在天上待着！
“师尊！你回来啦！”
一个半大的白衣青年跑过来，束发的翠色丝带飘扬着，一头冲向许泽清，双手牢牢将他抱住，“都八天没见着师尊了，徒儿好想你呀！”
周围的师兄弟们大多拘谨严肃，眼前的少年却满眼天真直率，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第一眼就让人震撼，也让白延川生起一股莫名的畏惧，是天生对高贵族类的敬畏，由不得他自我控制。
直觉告诉他，这少年不是一般的人。
等少年放开许泽清后，他才向殷绾介绍这小徒弟：“这是楚言，上古神兽的后裔。”
“姐姐好！”说着，楚言便向殷绾作揖行礼，极为规矩，却处处透着机灵活泼。两只眼睛咕噜转，嘴角微扬看着眼前的姐姐，由歪了下头，瞄了眼她身后的白延川。
似乎是同类间的排斥，白延川第一眼就不喜欢这只长相漂亮的小神兽，默默上前，想靠殷绾近些，倒让这少年低头一笑。
他这是嘲笑吗？
“楚言？这仙门中的仙师和弟子长得都像你一般俊俏？”殷绾也是感受到了小狐狸的依恋，她对白延川的靠近逐渐有了感知，如此一来更想逗逗这小家伙。
“那可不！”楚言仿佛存心戏弄小狐狸一般，开口便是这苍峒山派美男如云，温润的冷酷的都有，说的天花乱坠，仿佛是那花楼老鸨为了迎接客官，说这手底下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客官您随意挑选都是合适的。
最后不忘加一句：“再说了，我可是凤凰，容貌自是生得极好，这天上地下，哪个赛得过我？”这话里满是骄傲，却不惹人嫌，那份自信是天生的。
殷绾察觉到身旁的小家伙有些情绪低落，她微微侧身，背过手去勾他的小指头。
殷绾的手很温热，抓上白延川冰冷的手指，像是要把它烫着一般。温暖传递着，捂热了他的整只手。
她挠了挠小川的手心，想让他安心些，他心里也像被挠过一般痒痒的。
许泽清作为第一仙师自是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便叫自己唯一的小徒弟带着殷绾和小狐狸去回衡阳殿歇息，自己回主峰与长老商议要事去。
楚言也是一脸保证会把殷绾姐姐照顾好，不等许泽清走远，便拉着殷绾，说是太累直接御剑上苍峒山南峰的衡阳殿。
“又是御剑？”
现在的殷绾，一听御剑就双腿打颤站不稳，满脸忧愁，就差将“我不御剑”这几个字刻脸上了。
看着南边隐在云中的南峰，天色已暗看不大清，不过这距离估摸着得走上一天，殷绾还是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那要不，姐姐坐我身上，我载着姐姐上山！”楚言一脸兴奋。
殷绾：！
白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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