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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穆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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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其它同事的眼中,穆雨是个积极乐观的人,脸上总是挂着明亮的笑容,对待公司里的同事和善友好,再加上不错的外貌条件,人缘很好。

这是穆雨在飞鸿证券的第5个年头,22岁本科毕业后就入职了,林立和她同属客户经理岗,进公司才两年,算是她的后辈。他们这个岗总共5人,除穆雨和林立外,还有两男一女。他们平时的工作主要是进驻银行等各类渠道网点,开发网点的存量客户,同时协助网点开发新的客户。还有维护好与销售渠道以及客户的关系,为他们提供各类金融相关的服务。

也许是因为最近两年的经济不太景气,他们的工作强度明显低了不少,当然,收入也跟着变低了。毕竟,他们工资的大头是靠提成,即使穆雨现在的级别还算高,底薪也只比新人多了3000块。

5000块,她一个没房的外地人在江海这样的大城市,会活得很幸苦。

新韭菜成长的速度有些慢啊。

正在收拾资料的穆雨发出这样的感叹。

眼睛扫过她右边空着的工位,也不知道林立那小子今天到底去干嘛了,难得见他请假。

林立是去年年初才入职的,刚来的时候,林立有很多业务上的东西不太熟悉,就经常向坐在旁边的穆雨请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变得熟悉起来。曾经的林立觉得穆雨是个很好的前辈,也认为他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但经历了5年打工生涯的穆雨知道,在职场中,很难交到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再加上她们这个岗位的流动性算是挺大的,所以她不会轻易的和同事交心。林立在她心中,只能算是一个还不错的同事,懂礼貌,做事踏实,1米82的身高加上不错的长相,看着挺养眼,但她现在确实没那方面的心思,应该说,在最近这段时间,她没有精力去处理男女关系。因为,她的父亲生病了,肺癌晚期。

穆雨的家乡在南方黔省的一个小镇上,用他们那边的话来说,她是成功走出大山的孩子,毕竟,能在江海这样的大城市靠自己工作立稳跟脚,确实不易。穆雨家可以算得上是幸福美满的小康之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但家人之间关系和睦,彼此亲近。父亲的病来得太过突然,让这原本平静的港湾变得飘摇起来。尽管知道这病没法治,但母亲和她都在倾尽全力的去医治父亲,试图多挽留一会那个一直在为她们遮风挡雨的男人。她们跑遍了省内的大医院,效果并不理想。在穆雨的强烈要求下,将父亲接到了江海,住进了江海最好的中山医院,做了一次介入和一次放疗,效果还不错,虽然无法根治,但父亲的精神状态有了好转,他们也就出院和穆雨住到了一起,等待下一次的治疗。

在穆雨工作的前两年,虽然那个时候的底薪低,但正值市场火热,新韭菜们一批接一批的冲入股票圈,他们拉新客户十分容易,工资自然丰厚,她也是在那时候才存下了一些钱,支撑着她继续在江海打拼。现在,在经历了这一圈治疗后,整个家庭的经济已经快撑不住了。

穆雨白天正常工作,表现得若无其事,晚上回去还得照顾二老,父亲病了需要照顾,母亲同样需要。爱人正在经历巨大的打击,作为伴侣的母亲也倍受煎熬,情绪需要安抚。累吗?穆雨真的很累,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也已经用光了,但她并不抱怨这些事,她很爱她的父母,这些事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所以她并不心疼那些钱,只是觉得命运有些不公,

为什么要提前那么早带走她敬爱的父亲。

她必须坚强,她不能倒下。

“小雨,我和你妈干脆还是回老家好了,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没必要再花那么多冤枉钱了。”曾经那个精神抖擞,在她面前总是面带笑容的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憔悴成了现在这样,体重掉了近20斤。

“不行,至少还要做一次化疗和介入。而且,你和妈回去了,我也没法安心上班,还无法照顾你们。”穆雨说得很坚决。

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的男人没有再说话,看着眼前的女儿和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妻子,眼角不自觉的湿了,真想一直陪伴在她们身边,守护她们。

“妈,我买了一些牛肉,冰箱里还有芹菜,我们炒个芹菜肉沫吧,爸和我都爱吃。”提着下班后到菜市场买的牛肉,穆雨走进厨房,藏起了疲惫,笑着对母亲说。

“好,那我们晚上就再加一个菜,你去把芹菜拿出来洗一下。”尽管压力很大,母亲表现得依然温和。

悲观和消极,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父亲的病注定了他要走,所以,在他所剩不多的时光里,她们默契的藏起了悲伤,努力的让家里的氛围欢快一些,想让父亲的心里好受一点。

待最后一个菜端上餐桌,一家人都坐了下来,准备吃饭。

“爸,这个你爱吃。”穆雨给父亲的碗里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的芹菜牛肉沫。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用筷子把菜和饭拌到一起,一如从前,这是他最喜欢的吃法。

可口的饭菜,恩爱的妻子,乖巧的女儿,奔波劳碌了大半辈子,他心里现在很满足。

越满足,越不舍。

在确诊后的那段时间,向来好心态的他也一度万念俱灰,好在,妻女的不离不弃,让他逐渐走了出来。等心里缓过来后,他才发现,死亡确实让人恐惧,但这种恐惧更多的源于不舍,这世间还有他想陪伴和守护的人,他却不得不先行离开。

“这个星期天,我们一家人在江海好好的逛一圈吧,你们来了这么久,都没能好好看看江海。”正在给妈妈盛汤的穆雨说道。

“好啊,确实该好好逛逛,看看这江海到底是有多繁华。”父亲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最平常的语气回答穆雨。

旁边的母亲也微笑着点了头。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癌症,一切该多好。

穆雨在心中轻叹。

在穆雨一家吃饭之前,林立已经回到了出租公寓。这一天,他去了好几个地方,在人民广场转了一圈后,他又去了南京路和外滩,犹如一个外地游客。现在的林立,对这些场景即陌生又熟悉,他努力让自己慢慢融入这个世界,不想再以旁观者的心态游离世界之外,那样的生活,他过了五十二次,属实无趣。

5点52分,林立走到卧室打开了电脑。

5点54分,电脑卡死。

5点55分,他将手伸向了插线板的开关。

5点56分至6点23分,林立处于被电晕的昏迷状态。

6点24分,林立醒来。

五指微屈,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火球突兀的出现在林立掌心上方,意念一动,火球消失。

林立的火系异能,成功获取。

过程略显无脑,没有丝毫逻辑可言,但这确实是小说中林立觉醒异能的全过程。

在《远去之蓝》里,异能者算是极少数的存在,异能的上限在觉醒的那一刻就固定了,强弱取决于使用者的熟练程度。书中的林立是在故事发展中逐渐掌握自己的异能,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现在,在经历了五十二次轮回后,林立对于这个异能的熟练程度,无疑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他早已习惯了这个异能的存在,就如他习惯了呼吸一般。

获得异能后,林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里波动。走到窗边,看着快要进入黑夜的城市,他在回想今天的经历。

早上的那通电话。

穆雨。

她的结局。

穆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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