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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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搜寻了一番，在街角找到一个酒馆，门上挂了一个画有啤酒标志的木牌，铁链随风摇荡，发出咔吱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明显。
“就这里吧。”辛普森指着木牌说。
“大中午就打算喝酒吗？”亚德面带犹豫，他还是想找个能正经吃饭的地方。
“不要太挑剔了，像这种小镇能有个酒馆就很好了，家庭餐馆才真的少见，放心吧酒馆往往也提供餐食。你要是不想来的话我记得那边还有个面包店你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吧。”亚德摇摇头，看向辛普森。
“你对这种小镇很了解啊。”
“还行。”辛普森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走在前面推开酒馆的小门。
“平常和家里的老头子没少出去玩，他有个马场附近就有个类似的小镇。”
酒馆里光线很暗，玻璃被各种装饰品遮挡住，哪怕是在中午也只有少许阳光从缝隙中进来，在灰尘中留下一道道光束，进来后二人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阴沉，像老旧的阁楼，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
“喂！有人吗？”辛普森冲屋里喊道，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头对亚德说，“难道老板去教堂礼拜了？”
“不！我怎么可能去祭拜那种东西！”柜台后面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厚重的喘息声，随着布料摩擦的声音，辛普森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一个粗壮的身影坐在高脚椅上。
“哦！艹！老兄你这真吓人。”辛普森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低声骂了一句。
“呵呵。”男人摘下盖在脸上的牛仔帽，露出花白的头发和杂乱的胡须，咧嘴一笑，“二位，本店下午才开始营业。”
辛普森坐到柜台前，怒视着老人，显然他对老人刚才吓人的举动很生气，“老头，反正这个小镇上也没多少人，什么时候开都一样。我们就吃点东西。”
“也行。”老人思索了一下，同意了辛普森的说法。看着坐在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指了指身后成排的木桶问道，“那二位想要些什么，我这里有最纯正的色各钦啤酒，要不要尝一尝，前天刚到的货。”
“我就算了。”亚德看了眼辛普森说道，“给我一份食物就好。”
“嘿，你不要我要，啤酒给我来一杯，剩下的和他一样就行。”
“男人不会喝酒可不行。旁边有水你可以自己倒，免费的。”老人看了亚德一眼然后拿起一个大玻璃杯，转身走到身后的木桶前拧开接在木桶底部的水龙头，灌了满满一大杯，啤酒花顺着杯壁流下。放到辛普森面前。
“食物还要等一会儿，牛排和马铃薯，怎么样都能吃吧？”
“我都可以。”辛普森深闷了一口，灌下大半杯，然后畅快的打个嗝。
“我也没问题。”亚德见老人看向自己急忙说道，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下被老人注释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老人收回目光，向后面走去，“那就好，有问题我这也不提供其他食物。”
很快，二人就隔着墙听到牛排放在热油上煎烤时发出的刺啦声，铁器混乱的碰撞发出的声响，紧跟着的还有那老人低沉的咒骂声。
辛普森咽了口啤酒看向亚德。
“我现在选择去吃面包还来的及吗？”
亚德喝口凉水，无视了他的眼神，“呵，这是你自己选的。”
不一会儿老人托着两个托盘出来，摆到两人面前。过程上或许不堪入耳，但就结果上，辛普森看着眼前的托盘竟还觉得不错。
拿起刀叉随意的切了几刀，吹散热气就往嘴里放。
“呦，老板手艺不错嘛。”
摆摆手老板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烟斗点燃，看向二人，“不介意吧？”
介意也没用啊，你都点燃了。
辛普森和亚德很识相的没有反对。
老人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很长时间没动过手了，喜欢就好。”
看的出来老人对辛普森的反应很满意，虽然说着谦虚的话，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骄傲。
“老板听你之前的话，你并不是很喜欢今天的这个礼拜仪式。”
亚德把烤好的马铃薯去皮，用叉子碾碎，把土豆泥铺在牛排上，用刀子抹平。
“这不应该是你们这的传统吗，你怎么非但没去，还说他坏话啊。”
“这儿的传统和我又什么关系。”老板磕磕烟斗里的烟灰，抬头看向亚德。
“过来几天了？”
“上午才来的。”亚德放下手里的刀叉，回答老人的问题。
“也是，来的久了哪有功夫来着吃东西。”老板咬着烟斗咧嘴解释道，“就像我说的这是他们的传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跟着我父亲来到这的，具体什么原因我忘了，那时候我还小。”
老人用手比划一下。
“呐，还没这台子高。从那之后我们就在这定居了。什么信仰，都是一群疯子。”老板扭头啐了一口，“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邪神还敢说信了几千年，我要是神父早把这些东西都给烧了。”
“老板，你认识这的神父？”亚德有些惊奇的问道。
“这话说的，镇子上就这么多人，谁不认识。”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怎么你也信教？”老板挑挑眉，“他一般都在教堂待着，去那就行了。”
“那像今天这种情况去哪找？”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我怎么知道？”
“老板你还没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这家伙呢。”辛普森嘴里塞着土豆含糊不清的问。
“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吃你的饭。”
看老人不愿意再解释，亚德也没自讨没趣，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放了一会儿，也没那么烫了，真不知道辛普森是怎么直接塞进嘴里的，老人刚端上来的时候，热油还在往外溅。
有时候亚德也挺庆幸的自己是穿越到一个西式的世界，而不是一个老外穿越到中式世界，不然这一个月学会用筷子都是个事。
亚德这边才开始吃几口，辛普森那边已经又要了杯啤酒。
一阵摩擦声从屋外的街道上猛然响起，紧接着就是汽车刹车猛踩时的那划破天空的刺耳声。
“什么鬼？”辛普森转过身从窗户的缝隙中向外看去。“飙车……哎呦我去，亚德别吃了，这是你的车！镇子不大怎么还有偷车的呢。”
“什么？！”亚德也起身向外看去。这时辛普森已经离开推开门往外跑去。
亚德刚离开座位，还没来得及往外跑，就被一张大手从后面拉住胳膊，只是单纯的握着亚德也能感受到手掌的力量，这不是他能挣脱的，他扭头看正是酒馆的老板，亚德醒悟过来急忙掏出钱包从里拿出一张面值二十利的纸币。
“老板，这是你的饭钱。”
可是老人既没有松开手，也没有接过钱，亚德能感觉到那只手正在慢慢缩紧，他已经能感觉到一股紧迫的痛感从胳膊上传来，他无法想象这股力量的来源是眼前的老人。
“不……不够？”亚德小心翼翼的转动胳膊。
“不，够了。”老人松开手，慢慢坐回椅子上。
“够了……已经够了……离开吧……”
亚德看着老人，他坐在椅子上，在黑暗里像是一具石像，阴影掩住了五官，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缅怀，房门逐渐合并，如同缓缓合牢的棺材。
孤独，这是亚德唯一能从老人身上读出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