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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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颇感惊讶,大哥居然这么了解现在的经商环境,笑着说道:“哥,你跟我一起干养殖吧!我给你一部分股份,咱们兄弟合伙。”
陈林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是来劝你别做的,你还让我跟你干,你想什么呢?”
陈川伸手搭住大哥肩膀,说道:“这些日子我找许多商贩聊过,他们都是生活艰难,被逼无奈才去做生意的。”
“这些人对如今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也没有什么长远发展规划,就单纯想养家糊口,什么赚钱做什么。”
“他们稀里糊涂做生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做不大,赚不了什么钱。”
“咱们兄弟要是强强联手,赚钱比他们容易多了。”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昏迷中经历的一世,陈川其实对八十年代的商业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很多人说八十年代遍地黄金,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醒来后,陈川特意找了很多小商贩聊天,这才发现,现在做生意的人大多低学历、低收入、生活困难,迫于生活才出来做生意的。
少部分则是那种特别跳脱的。
当然,低学历不代表他们赚不到钱,大部分人只是混口饭吃,还是有少数人抓到机会,发了财的。
真正有中专以上学历,或稳定工作的,很少有人出来做生意,大多只是兼职,补贴家用。
再仔细回想一下后来那些商业大佬,1986年前就开始经商的,中专以上学历基本都是国营企业、集体企业(乡镇企业)出身;私人企业老板大多是小学或初中文凭。
偶尔有几个例外,也是极少数。
陈林不由苦笑:“你搞养殖爸就已经气得不行,我还跟着你搞,那还得了?”
“也是!”陈川心里对父亲有些愧疚,自己供销社的工作,父亲确实花了不小力气,自己理由再充分,终究是辜负了他。
再者,客观来说,做生意就没有稳赚不赔,更别说陈川只有一腔热血和些许先知,没钱、没技术、没关系、没管理能力,最终惨淡收藏,也并非没有可能。
陈林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还是决定继续干养殖?场地你怎么解决?三百只鸡,也要很宽地方。”
“去找廖安福,后山就挺合适的。”陈川早就考虑过这一点,原本想着,父母要是答应,就把后面的菜园子改成小型养鸡场。
如今父母肯定不会答应,那就只能用第二套方案了。
廖安福是村长,跟陈川父亲是村里的两大能人,两人相互暗暗较劲一辈子。
廖安福在本村更有实力,陈川父亲人脉更广,两家是村里条件最好的。
“他能帮你?”陈林觉得不太可能,虽然他们跟廖家表面没冲突,但父亲跟廖安福的关系,去找他帮忙,肯定只能听到一些客气话。
陈川“嘿嘿”一笑:“我估摸着,廖安福正盼我放弃供销社工作,回去养鸡呢。”
“额!”陈林想通其中关键:“好像也是。”
廖安福混得不比陈祥海差,他也有两个儿子,都在家里种地,比起陈川兄弟要差了一节。
陈川有供销社工作;陈林颇有陈祥海风格,在外面认识不少同龄人,吃得很开。
儿子不争气是廖安福的遗恨,他一辈子不输陈祥海,却输在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上。
若是陈川没了供销社工作,回家养鸡成了全村笑话,似乎也算扳回了一些。
“走吧,回家。”陈川还急着去找廖安福,
提起行礼就准备离开住了两年的宿舍。
“等下!”陈林掏出一叠钱,递给弟弟:“给,我自己存的,不到三百。”
陈川心中感动,没有过多言语,自己确实缺钱,接过收进口袋:“这钱不还了,算你入股。”
“行!”陈林拍了拍陈川肩膀:“你还是找机会回家跟爸妈好好聊聊,一家人嘛!”
“我知道!”陈川也想,问题父亲一辈子要强,一时半会肯定不愿听自己解释。
回到村,陈川直接去了廖安福家,陈林则带着陈川的东西回家。
廖安福见陈川来,满脸笑容问道:“小川,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坐坐?”
虽然廖安福和陈祥海不怎么对付,也只是暗暗较劲,平时遇见也会打招呼,但基本不怎么来往。
在陈川记忆里,自己来廖安福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陈川也不拐弯抹角:“安福叔,我这不是要养鸡么?这场地没找着,后山的荒山是村里公家的,能不能租给我?”
一听是这事,廖安福脸上笑容更甚,他确如陈川所料,就盼着陈川放弃供销社工作呢!
后山是一片荒山,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树都不长,都是灌木和杂草,丝毫没有农耕价值。
“这不好办呀!你也说了,是村里的,我虽然是村长,但也没权利一个人做主。”廖安福心里想立马答应,“流程”还是得走一下,要让陈川知道,这事不好办,我给你办了,你就欠我个人情。
陈川社会经验不算丰富,虽然有两世记忆,都很少跟这种讲话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安福叔,那后山的地方也没人要,一直荒着,还不如租给我,一年多多少少也有点租金。”
“我一个人擅作主张,怕其他人不服气呢。”廖安福故作为难。
陈川已经反应过来,欠廖福安人情他可不愿意:“这样啊!确实难办,要是让我爸知道了,肯定不会答应。”
“那算了,我另外再想想办法。”
“安福叔,那我先走了。”
说完,陈川起身,真朝门外走去。
第一次做“欲擒故纵”的事,陈川心里有些紧张,怕廖安福真让自己走了,再想找合适的地方可就不容易了。
当然,以后也可以厚着脸皮再来,到时欠人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小川,等等!”廖安福赶忙叫住陈川:“你要搞养殖,有自己想法,那是好事。”
“后山的事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叔今天就一个人拍板了,租给你。”
陈川见自己得逞,心里越发有底气:“叔,那这租金怎么算?”
“你要多宽?”廖安福问。-
陈川说道:“荒山全包了,还有荒山旁边的山也是村里的吧?那边也得给我五六亩的样子,那里有条山泉水,以后养鸡用得上。”
“这么宽?算起来有一百多亩呢。”廖安福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陈川要干这么大,不管最后怎么样,也算是干过大事的人。
在想想自己那两个儿子,天天就知道在地里刨食吃,简直没法比。
陈川说道:“反正都是荒山,村里留着也没用。叔,你说个价,要是合适,我就全租了。”
“一年五百。”廖安福要了个高价。
陈川想都没想,直接砍了一大半:“一年两百!”
“这价也太低了!”廖安福心里算了一下,平均一亩地每年才一块多点。
陈川说道:“我租二十年,每年六月交租,中途不能毁约。”
一听要租二十年,那一共就是四千。
如今四千可是个大数目,他们村就没人拿得出来。
要是让陈川租了,也算是把他们家给拉下了水,每年两百支出,压力可不算小,而且连续二十年。
只要这事定下来,陈家就等于背上压了一座山。
想到这,廖安福再没二话:“行吧!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这么低的价我肯定不会同意。”
陈川提议道:“谢谢叔,我们立个契约吧,虽然都是自己人,有个契约在,以后有点什么事,也有个章程。”
“这个应该的!”廖安福觉得陈川这些建议简直是太好了,完全死死把陈家给捆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