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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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良英不住的在心里吐槽红党计划的粗糙。
【日出】？
万良英的目光从李武昌的身上扫过，小喽啰而已！
捣毁金陵城的红党地下交通组织，这才是重要的任务！甚至是他们三处，也眼馋了很久，奈何被一、二处瓜分。
这可是金陵，领袖能看见的金陵！
而丁墨此行上海，就是希望在上海能立些功劳，免得被一、二处比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红党特务也是发现了端倪，甚至制定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戏码，倒是也有着几分手段。
但，还是太糙！万良英再次对这个所谓的【换日计划】下着定义。
又或者，能不能从【日出】嘴里问出点儿什么？万林英现在心里已经认定，李武昌就是【日出】，心里更是琢磨着，如果把这个钟表行掌柜和李武昌带去自己的牛羊巷里，或许还能审出来一点儿东西。
要不，我来？
万良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先是吩咐跟随的手下去李武昌住处搜东西，临从钟表行掌柜身边经过，更是从刑具桌上拿起一把竹签，优雅的再次坐回他的位置。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擦着上面干涸的血迹。
仔细的擦拭！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众人都盯着他。
想知道他安排人出去干嘛？万良英笑了笑，等等你们就知道了！语气不缓不慢的说道：“徐处长，你的手下，不行啊！
你看看，这审讯用的竹签子，多么好的刑具啊，居然都不擦拭。这东西，得常擦！最好把这毛边都磨了，再拿桐油泡一泡，这样，就能一下子插到指甲里！要不，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场景恐怖吗？
不恐怖！
在场的众人，除了李武昌、戴四序两个新人，谁没见过竹签刺到指甲缝中的场面，但这种温文尔雅的口气，让整间审讯室好似被一股冰冻的寒意侵袭。
也就在大家目光都在万良英身上的时候，老汤，动了。
原本被牢牢固定在铁椅子上的他，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起身，电光火石之间扑向了戴四序。
快！
真是快！
快到让正在琢磨对策，让万良英别下手的戴四序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身影扑过来，手中铅笔顿时扎入了一个柔软的组织，抓着铅笔的手更是有着温热的东西喷涌、覆盖。
老汤似乎还有余力，更是又蓄力往里冲了一下，把戴四序顶倒！
铅笔尖儿从眼球戳了进去，直直抵到了后脑勺。
慌忙之中，戴四序迅速将老汤翻转了过来，手捂着不断向外出血的眼眶。
“戴四序，你这个叛徒！”
老汤好像还有着一口气，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吱呀！”
三把铁椅子在审讯室的地上迅速摩擦着。
“找大夫！”
徐恩增紧忙朝着尤师亮喊道。
变故的出现，让众人都是紧忙起身，围在戴四序抱着的老汤身前。
我该怎么办？
戴四序的脑中一片空白，但自身依旧保持着特工素养，露出焦急的情绪？他不敢！露出慌忙的情绪？他也不敢！只能一个手压着，祈盼着医生快点来，脸上甚至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仿佛这血脏了他的手，但其实，他的心在滴血。
“他刚刚说的什么？”徐恩增盯着戴四序。
戴四序还没想好用什么口气说，
倒是李武昌接话了：“处长，这红党说戴四序是叛徒！可能是戴四序对万科长说了什么吧？”
“是这样吗？”徐恩增还是盯着戴四序。
“是这样！他说我是叛徒！”戴四序的眼神在审讯室寻摸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你！过来按着！”戴四序朝着尤师亮身后的一个人命令道，语气中前所未有的严肃。
戴四序指着的人，正是潜伏在老汤身边的一处特务。
“李武昌，你去按着！”尤师亮眼睛一转，说道。
“滚蛋！”戴四序见李武昌朝着他靠拢，暴起的样子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队长，这人我信不过！让那人来，要不然，就还是我按着！”戴四序指了指怀里还在不断抽搐的老汤。
“让他去！”徐恩增发话了，随后更是指着尤师亮的鼻子，“尤师亮！你怎么看的人？”
【日出】？虽说这个红党特务被挖出来有那么一点儿重要，但终究是前菜而已。
徐恩增摆下如此阵仗，就是为了以戴四序是红党为依据，彻底将二处踢出这次金陵城收网行动。他原本还指望用这个配合的红党特务，继续挖掘金陵城内红党的地下组织。
怎么现在，人就成这样了？
“医生呢？”徐恩增继续在审讯室嘶吼。
也就在此时戴四序和潜伏在钟表行跑堂的特务交接了班儿，迎面撞上了万良英。
“擦擦？”万良英递出了手中擦过竹签子的手绢。
“谢谢！”戴四序接过手绢，脸上满是阴沉，但是眉宇间却是舒展了开来。
“怎么？如释重负了？”万良英好像看懂了他心思一般，轻声问道。
“糙！太糙了！他们红党难道认为这样就能坐实我是【日出】？”
“我觉得也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刚刚我俩说话的时候，这个红党听见了？”万良英若有所思的问道。
刚刚两人的声音压的极低，但不可否认，钟表行老汤离他俩最近，极有可能听到他俩的对话。
也就在万良英和戴四序交流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忙出现，看了一下现场之后，直直朝着尤师亮走去，耳语了几番。
“处长，可能要送到医务室！”尤师亮朝着徐恩增汇报道。
“送！要是人死了，你尤师亮也就不用干了！”徐恩增也是果断，但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思索着。
“等等！”万良英又是站了出来，在老汤刚刚坐着的审讯椅，以及老汤手里一阵摸索，才算是让人将老汤抬了出去。
“万科长？”徐恩增有些不明白。
“看看！这是什么！”一截被弯曲的铁丝被万良英拿在手里，朝着众人展示。
戴四序强忍着泪水，他知道老汤在金陵的身份是个钟表匠，而老汤开锁的手艺，在金陵更是一等一。“他就是用这根铁丝打开了身上的枷锁？”戴四序语气中满是惊讶。
“应该没错！”万良英的眼神逐渐盯上了李武昌。
“我记得，我来的时候，就是你和这个红党特务在一起！”徐恩增面带着愠怒，看着李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