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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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总部地下一层的牢房
李武昌坐在桌子前，他面前，一个鲜血淋淋的男人正被扣在铁凳子上，正是今天下午钟表行见过的掌柜，看着面前已经被确定是红党特务的钟表行掌柜，再看看这审讯记录本。
我要发达了！李武昌心里不由的一阵畅快。
没想到，刚进到一处，他就立下了如此滔天的功劳。
戴四序是红党，已经被红党指认的红党！那么戴四序时常出没应世泽家中，这应世泽也可能是红党。
译电处啊，多么关键的部门，怪不得五路大军联手剿灭，都捉不住红党主力！原来一条大鱼就在统计局！那戴春风呢？李武昌不敢再想下去，他整个人颤抖着，自己或许会因为这一件功劳，就直接在一处扶摇直上。
李武昌，武昌！真是个好名字！
“哐当！”铁门一下子被打开，进来的人，让李武昌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处长！”
“干的不错！”徐恩增和戴春风可不一样，一点儿也不吝啬对下属的夸赞。
“都是处长领导的好！”李武昌赶忙退到一边，将审讯室唯一的座位让给自己的顶头上司。
如果按照军衔算，他李武昌就是个少尉，而徐恩增呢，怎么着都能够得着少将，这中间隔了多少级，自己这一次露脸，可算是通了天。
“去，搬两把椅子，等等还有两位重要的人物要来！”徐恩增指挥着李武昌，他想好了，就要在这小小的审讯室唱一出大戏！要狠狠的数落戴春风、丁墨两人的面子！
“是！”李武昌领命果断出去，等两把椅子搬进来。
这间不大的审讯室，却是进进出出如公共厕所一般。
“应世泽，你们处长人呢？”徐恩增的声音威严，满是质问。
“徐处长，戴处长正在领袖那里，要我催促吗？”应世泽满身的酒气早就消失殆尽，特务有着特务的办法，而听见是戴四序被抓，他整个人精神前所未有的紧绷，但语气却是缓慢与肆无忌惮，更有些调侃。
作为跟着戴春风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特务，徐恩增可是吓不到他，而应世泽，坐着二处处长之下的第4把交椅，言语之间自然也不怵徐恩增。
“拿领袖吓唬我是吧？”徐恩增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应世泽。
“不敢！”应世泽脖子一梗。
“我的徐处长，我的应科长，怎么这还没开始审呢，火气就这么大！”一个阴柔的中年人磨着指甲，娘兮兮的出了声儿。
“万良英，收起你这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等等睁开你的娘眼看看，你们三处，招的是什么人？”徐恩增又是一下子将火气撒到了万良英身上，自己搭好了台子，两个处长都没来，他正满肚子邪火。
丁墨此人此时正在沪上，眼下就是给他装上翅膀，也是飞不来特务总部。
娘眼？万良英的眼神中闪过寒光，但是想到徐恩增的身份，一下子把火气压了下去，中山装穿在他身上倒满是妖娆，扭动着腰肢起身，走到钟表行掌柜面前。
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啪！”
一记耳光狠狠的抽在钟表行掌柜的脸上，手上似乎有着尖刺，钟表行掌柜脸上顿时出现五道血痕。
“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知道吗？”万良英语气中满是阴森，保养很好的脸一下子变的可憎。
“我负责，我负责！”钟表行掌柜唯唯诺诺的应着。
“万科长！”徐恩增大喝一声，这是他们一处抓的人，三处的人在搞什么？到底有没有尊卑？
“徐处长，我就给他长长记性，别等等我们拉开架势唱戏了，这厮开始胡说。”万良英再一回头，可憎的脸顿时笑面如花，重新回到审讯的位置，坐了下来，敲了个二郎腿，翘起那支腿的脚还勾到了底下承重腿的小肚子上。
“说起来，我才是那个事不关己的人，这戴四序，和我二处一点儿关系都没。”应世泽却是说道。
“他不是你的得意门生吗？”徐恩增眯着眼睛，心里却是想着，这么快就开始断绝关系了？他手中，戴四序拜访应家可是都有着记录的。
“我的门生？我二处译电科每年有着上百位电讯员从我手里毕业，进入二处，都算是我的学生。”应世泽说道，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四序啊，四序，你可千万别犯傻，真和红党搅合在一起，老师等等只能伺机而动了，戴春风那边，则是他最后的底牌，但如果你真是红党，老师可怎么救你啊？
等做实了戴四序，再料理你！徐恩增没再反驳，而是心想着等等做实戴四序，直接把应世泽也给扣下来，这人，得戴春风亲自来要！
“带人！”徐恩增不想再等了，直接朝着身后的尤师亮说道。
……
戴四序是被两个便衣押进来的，一进门，先是看见了审讯位上三个坐着的人物，好嘛，统计局下属一、二、三处可是都齐了。
看见戴四序的样子，应世泽放了心，身上衣服完完整整，倒是没吃苦头，手上也没镣铐。
正主到了，尤师亮就开始了自己的职责，三位坐着的，都是人物，代表着身后的派系，而他，才是这场审讯的主导。
“这人，认识吗？”尤师亮指了指审讯椅子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钟表行掌柜。
戴四序这才抬眼看了看那个人，他是特工，一个有着良好心里素质的特工，而且他也知道，这一场审讯关乎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所以从进了这间审讯室，一直压着自己的本能，不敢抬眼看自己的这位同志。
因为戴四序知道，从他进门，一双双眼睛都在自己身上，不说尤师亮，单是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特务，就能从自己身上发现诸多破绽。
“认识！”戴四序，似乎是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说道。
一句认识，让审讯位的三人都是各怀心思。
徐恩增狂喜。
应世泽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而万良英，却是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位手下，似乎胸有成竹。
也的确，戴四序接下来的话，让三个人的心境又是一副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