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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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先从我这里拿两盒，这枪在沪上很多，你既然被三处安排进了巡捕房，往后搞到子弹也是方便。”应世泽像是把以后的诸多事儿都考虑到，言语中，也是丝毫不怀疑戴四序的能力。
说起来，戴四序身上应世泽可是浇筑了不少的心血。
“去了沪上，我给你提两个要求，脑子是用不坏的，别总是着迷拳脚之事。你的俄语我不担心，不过接下来，日语与英语这两点你要抓起来，语言是个桥梁。”应世泽说的深有体会，“去了上海英租界，毕竟也算是在英国人手下做事。”
“放心-哈拉少！”戴四序搞怪的说道，他的俄语水平可是面前这位一手调教出来的。
译电科，这可是戴春风手下少有，由高学历人才领导的部门，毕竟对于情报人员来说，如何将情报迅捷的传出来，是需要一套安全的密码体系的。
应世泽便是负责这个部分，戴春风的心腹之一。
“瞎用！”应世泽嘟囔一声，为什么教戴四序俄语，也是为他未来考虑。中、苏之间，不可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这也是这个老特务的一点私心吧，毕竟投身隐秘战线的一线，肯定没有译电科安全，不过他的私心终究敌不过戴春风的意志。
“这张照片收好。”应世泽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戴四序还以为是第一个任务，不过照片入手，却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军装女子。
“走之前，约约这个姑娘，这姑娘不错，我译电科所办电讯班出身的苗子，也是我译电科少有的美人，便宜你小子啦。”
“老师，你是知道我的，国将不国，哪还有家？”
“屁话，要是都像你一样，都不成家，我中华没了后继之人，哪还能有余力挽这天倾之势。”
“老师……”戴四序还想再说。
“这是任务！”应世泽一下子板起了脸。
行吧！见见就见见，合不合适还不是他说了算，不过再细细一想，自己还真是找了个好单位，多发工资不说，还安排个对象！
见戴四序将照片和枪一柄收下，应世泽这板着的脸却是一下子消失，脸上笑容如同偷了老母鸡崽的黄皮子。
满意的说道：“这就对喽！正好，这姑娘的父亲和我也是故人，我也算是照顾到这姑娘了，有我看着，戴处长那边，我也就能从容应对。
“走吧，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回头我把这事儿给你师娘一说，说不准我今天晚上，能多喝点。”应世泽笑着起身，捻灭手中所剩不多的雪茄屁股。
“老师，我收拾一下书房！”
戴四序识趣的说道，整个书房被他俩弄的烟雾缭绕，还有桌子上茶碗凌乱。
“行，我先下去。”
应世泽的书房，其实没什么秘密，特务工作对他来说很是谨慎，而这也不是戴四序第一次帮他收拾了。
见自己老师出去，戴四序这才从贴身处拿出钟表行掌柜的传信，将无字纸条拿打火机轻轻一烤，一行红字儿就显现出来。
【日出同志】
【赴上海之事，组织已知晓，峡公同志命你长期潜伏，暂无任务，换日计划正常进行，金陵交通站已布下疑阵，后续还需你自己配合，注意这两天。】
【另，换日计划成功后，你的新代号为，拂晓。】
【保护好自己。】
谁能想到，在统计局二处译电科长应世泽家中书房，戴四序就这样完成了与组织的信息交换。
随着纸条被烧成灰烬，戴四序也是迅速整理好应家书房，下楼吃饭。
应世泽家的餐厅，很是西化，三人坐在长桌一侧，应世泽居中，戴四序、温婉两人各在左右。餐厅诸多摆设虽然偏西，但这餐桌之上，雪菜大汤黄鱼、蓑衣虾球、虎跑素火腿、木榔豆腐四菜尽显浙菜特色。
而在四菜中心，拱卫着一份花花绿绿的东西，倒是让应世泽、戴四序师徒两个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的，拿着筷子朝着这一份水果沙拉叨去。
“好吃！”应世泽率先说道。
“顶尖的厨艺，就该保持食物原有的风味。”戴四序也是不敢示弱。
温婉看着师徒两个三下五除二，都快将自己亲手“烹饪”的水果沙拉消灭殆尽，满意的给师徒两个倒着新到的法国红酒，“四序，多吃菜，这上了班儿，就没学校管的那么严了，以后多来家里。”
戴四序闻言，赶忙朝着虾球伸筷。
应世泽也想尝尝其他，比如，吃块热乎乎的豆腐，临到了的筷子，被温婉一看，硬是又伸了几寸，再次捕捉到一块苹果，着着沙拉酱的苹果如同嚼蜡，目光也是盯上戴四序，意思很明确：你小子快帮我分担分担，水果不吃完，老子没法吃菜，更没法喝酒。
戴四序才不吃这套，冷冰冰的水果哪有这应家姆妈做的浙菜好吃，再次叨起来一块素火腿，美滋滋的吃着，嘴里却是说道：“师母，我这要被派去公干了，可能短时间内，来不了您这里，也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要去公干。”温婉一下子看向应世泽，应世泽也是微微摇头，表示不能说，也不能问。
“我就说，你去你老师手下干着，等你老师升了，你也就能接替你老师的班。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温婉语气同样温婉，但是应世泽却是听出了其中的强硬。
“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夫人，你记得栾家姑娘不？”应世泽大口的吃着沙拉，眼看就要所剩无几，嘴里却是说起了一个人，直接吸引了温婉的注意。
“月因？”温婉记忆中也是想起了一个身影。
栾月因，正是刚刚应世泽给戴四序照片上军装女人的名字。
“对对对，就是她，老栾死之前不是托我照顾他闺女，这闺女高中毕业的时候，恰逢我们电讯科开办电讯班，我就让她去了，眼下正在我手下做事，这姑娘，漂亮！
而四序呢，模样也勉强配人家，这不，明天我也安顿好了，两个年轻人出去坐坐。”应世泽说这话的功夫，总算吃完了沙拉，恨恨看了眼戴四序，才朝着心心念念的豆腐下手。
“什么勉强，我看绰绰有余！”温婉却是不同意自家先生的意见，自家四序很帅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