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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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矢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释。
“吃饭吧”千寻疾饶有兴趣的看着比比东，弧矢则呆在千寻疾的怀中不敢动弹，比比东看了一眼一旁被压制的大鹅魂兽，然后默默望向了桌子中央的美食。
大鹅并未切割，是整只烤制的，比比东拿起盘子一旁的餐刀，切下一片肉，正准备朝口中送。
“东儿，你看过许多书，可知道这黑颈鹅？”千寻疾拿起筷子，拦住了将要送入比比东口中的那块肉，突然询问道。
比比东顿了一下，将肉放入碗中，稍加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黑颈鹅，身形最高为一米七左右，相传是它们是很忠贞的鸟类魂兽，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如果另一半不幸去世，另一只黑颈鹅会郁郁寡欢直到死去。”
看了一眼一旁被厨师们压制住的大鹅，又开口说道，“黑颈鹅，每一百年眼上多出一个红点，当到达一千年时，眼上九个红点会有一个中心多出一黑点，万年时，这一黑点中间会多出一抹白点，这只黑颈鹅，眼上一个红点，且第二个红点的痕迹尚未出现，这应当是一只一百五十年之下的黑颈鹅”
“说的不错，相传黑颈鹅肉质鲜嫩，如今快要绝迹的理由，绝不是他们的魂环，而是他们的肉”千寻疾赞许的看着比比东，慢慢开口，“这般美食，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的食用方法”
“请师父解惑”比比东低下头，诚恳的询问道。
“这肉的确是烤着吃，但吃得却不是这只的肉”千寻疾抱着弧矢站起身来，一只手提起餐刀，几下就将整只大鹅完全分解，然后拿起盘子，慢慢走向了那只还活着的黑颈鹅。
“东儿啊，你可知道，黑颈鹅啊，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种魂兽，对爱情极为忠贞，我们不过是抓住了一只，另一只就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回来了”
大鹅在地上凄厉的喊叫着，眼中似乎似乎饱含泪水，看着千寻疾端着自己配偶的尸体一步一步靠近。
回过头去看着比比东，“很可笑的魂兽，明明自己的配偶为它争到了活着的权利，却还是自己前来送死，只要拿捏住一只，另一只自然乖乖听话”
比比东心头为之一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她很了解千寻疾的意思。
只要拿捏住玉小刚，比比东自然乖巧无比........
“黑颈鹅在悲愤之时，魂力会流转全身，此时击杀的黑颈鹅，最是美味”说完，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盘中烤制的大鹅被千寻疾直接砸在那只还活着的黑颈鹅身上，散落一地，肉香四溢。
弧矢都忍不住嗅了嗅着味道，真的很香。
还活着的黑颈鹅，泪水似乎随时喷涌而出，但它动不了手，只能笨拙的将地上散落的肉块用嘴一块一块的叼到身边，企图拼凑出它完整的模样。
但是缺了一块，缺了鹅腿。
那只黑颈鹅，左顾右盼，然后千寻疾出声了。
“在这呢，畜生”一只鹅腿正在千寻疾的另一只手上。
黑颈鹅闻言，努力支起自己的脑袋，千寻疾很满意这头魂兽的反应，然后一口咬下鹅腿上的一块肉。
黑颈鹅挣扎的更加剧烈，像是准备对千寻疾动手，可惜这徒劳无功，魂力充盈整个身躯，口中凝聚出一个魂力球，下一刻就要射向千寻疾。
它一直承受着千寻疾的气势，封号斗罗的气势，但此刻为了爱人，这只不过百年的魂兽依然奋起反抗。
但，一旁的厨师眼疾手快的提刀就将它抹了脖子。
剧烈的疼痛让黑颈鹅叫喊的更加剧烈，魂力球散了，血液开始一点一点放空，它的生命也开始走向了倒计时。
等到这只魂兽终于没了动静，千寻疾这才吐出口中的肉，“带去烤了吧”随口对着厨师吩咐道，然后看着比比东，认真的说道“这只，才是食物。”
接着意有所指的说“连只畜生都如此忠贞，实在是可叹啊，可惜，有的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这话是在厨师离去后说的，千寻疾看着比比东，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说的对吗，我-的-好-徒-弟。”
他在贬低小刚......
比比东很明白千寻疾的意思，就连魂兽都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人却无法做到。
“如果他能伤心个十年百年的，或许我还会高看他一眼，可惜啊，啧啧”千寻疾咂咂嘴，摇了摇头。
就连比比东心中都升起苦闷，旧爱移情别恋。
但比比东也很清楚，不能怪他，他们那时候已经分手了。
弧矢却感觉千寻疾并不单单只是说玉小刚变心，更多的是说，逃婚。
玉小刚在婚礼上逃婚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千寻疾更加看不起这个废物，百年魂兽都敢冲冠一怒为挚爱，玉小刚却选择最懦弱的逃避。
这就让本就在修为上看不起玉小刚的千寻疾，更加瞧不起这个人。
其实，这本就是一个极为纠结的事情，根本说不清谁对谁错.......
“没有吓倒吧，小弧矢”千寻疾转而又逗弄起弧矢来，摸不准他的心思。
“没有，教皇大人....”弧矢回应到。
“别这么见外，你是东儿的弟子，我们可是一家人，叫师公”千寻疾笑着，用手指在弧矢的脸上刮了几下。
“师....师公”弧矢有些结巴的喊道。
“对了，我们大人饿一会儿没事，小孩子可不能饿坏了，来人，带小弧矢去一旁吃点点心”千寻疾高声喊道。
两个侍女低着头从门口走了进来，从千寻疾怀中接过弧矢。
弧矢回过头，看了一下比比东，她低着头，不难想象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好，任谁听到别人贬低自己的爱人，都不会好受。
“去吧，可不要饿坏了”比比东强撑着笑容，抬起头来，对着弧矢说道。
然后弧矢跟着两个侍女离开了。
只剩下千寻疾还有比比东。
见到弧矢消失，千寻疾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从袖中射出两道.....暗器？不，不是暗器，而是两张绢。
不过在千寻疾的魂力加持下，这两张绢依旧让坐在位子上的比比东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这是五年前我让人命好的两封诏书”
比比东只是愣愣的看着千寻疾，五年前，那是自己离开武魂殿前往杀戮之都的时间。
“说实话，同意你去杀戮之都，我自然也有准备，这两封诏书就是”千寻疾饶有兴致的看着比比东捏着两封诏书，问道“不打开看看吗？”
“好，师傅”比比东乖巧的打开诏书看了起来。
千寻疾也背着手，在庭中踱步，慢慢说道。
“其一，治你个勾结外敌，意图对武魂殿不利之罪。”然后躬身在比比东一旁，对着她耳朵轻言道“你可知，这结果如何”
“师父，你多虑了，我始终是武魂殿的人，这五年来，我想得很清楚”比比东咬着牙说道。
“是吗？哈哈哈，那也好，毕竟我也不想看到我曾经最心爱的弟子，真的沦落到那种下场。”
比比东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自己没有在杀戮之都之中获得罗刹神的传承，而是离开杀戮之都后逃出了，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死吗？
“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的，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弟子啊，你的血统非常优秀，我武魂殿也拥有很多优秀的魂师，优秀的你杀了未免太过可惜，不如为我武魂殿诞出更多的种子，就像雪儿那样....”
千寻疾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
魂师与魂师的结合，诞生的后代拥有魂力的几率更加大，越是天赋高的魂师，他们的后代天赋自然有很大的几率更加优秀。
也就是说，如果比比东离开了杀戮之都，却没有返回武魂殿中，被抓到之后，最大的结果是成为生育机器，生不如死。在千寻疾的手段之下，比比东很清楚自己想要寻死很难。
单单杀掉比比东取回武魂殿投资给她的魂骨，不是太便宜了吗？
“不过你放心，你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武魂殿的人。你有这样的认知，我很满意，而这也是第二封诏书的内容。”
千寻疾起身说道，“就是立下你下任教皇的身份，待我归去之后，替我执掌这偌大的武魂殿，你将万人之上。”
也不过是空口支票，比比东很清楚，千寻疾最爱的永远是自己，哪怕是他的骨肉千仞雪，他也不在意。
圣女圣子之类的，不过是个由头，武魂殿始终是千家的武魂殿，难道前面的教皇就没有收过弟子吗？有的，成为教皇，做梦吧，比比东之前，历代教皇无一不是千家人，那些圣子圣女，最后自然是成为长老，毕竟教皇的眼光从来不会差，可以说没有封号之姿，根本进不了他们的法眼，而拥有着神赐武魂的千家人，也丝毫不会怀疑自己到不了封号。
“东儿，罪人还是至尊，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我很庆幸，你认清了现实”千寻疾坐到座位上，一副“欣慰”的表情。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当初玉小刚的性命，你除了跪着向我祈求，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我很清楚，但是师父，你不担心我死在里面吗？”比比东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
她去杀戮之都，本就是寻死的，如果不是罗刹神，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出来，然后浑浑噩噩，直到某一天死在擂台上。
“不，不会，你是我的弟子啊，先天满魂力的双生武魂绝顶天才！区区杀戮之都而已”千寻疾自傲的说道。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逃婚了。”千寻疾的恶趣味又来了。
“逃.....逃婚”比比东念叨着两个字，眼中似乎有着希翼的光。
“还是忘不了？”千寻疾的声音如同恶魔一般在比比东耳旁响起。
“不，不，只是毕竟曾经.....”比比东连忙解释道，她要呆在武魂殿，她要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而现在需要讨好千寻疾。“我，是武魂殿的人。”
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说着，自己是武魂殿的人。
“那就好，认清自己的身份，那个废物可不是什么余情未了，而是那新婚的妻子，是他有血缘的妹妹。可惜啊，那柳二龙也算天赋异禀，而且也是真心，一位天之娇女都不在乎，偏偏那个废物，哈哈哈”
千寻疾很开心，毕竟武魂殿和上三宗不对付，看到对方出丑，自然高兴都来不及。
比比东却强忍心中的怒火，她知道自己需要忍耐，想要复仇，最起码也要到封号斗罗，那样她才有机会杀掉千寻疾真正接受罗刹的传承，发泄自己内心的苦痛。
“你给我收的徒孙，我很满意，另外”千寻疾又说道“你的魂力八十级了吧”
“是的，师父”比比东低声应到。
“我会安排人帮你猎取魂环的”
“我想先帮弧矢猎取魂环，他是先天满魂力，不要耽搁他的天赋，至于我的魂环，毕竟是第八魂环，还需要从长计议”
“也对，毕竟是第八魂环，是要好好计划一下，嗯，香味出来了，黑颈鹅要烤好了，去把我那乖巧的徒孙带过来吧，真是让人亲切的孩子啊”
千寻疾笑着，嗅着那一股肉香，很是沉迷。
“是，弟子这就去将弧矢带过来”比比东起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弧矢去的什么地方，她很清楚，小时候，千寻疾哄她的时候也是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