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人类的荣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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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里索斯和奥利弗在谈话的时候克里斯托夫就站在一旁，而这种消息知晓也是早晚的事，所以奥利弗也没特地要求单独和加里索斯谈话。

克里斯托夫听到洛丹伦被攻破了，实在不敢相信，但是依旧没有失态，而是按捺不发，等奥利弗走后才面向加里索斯道：“大人，这……”

“现在，克里斯托夫你的任务是尽快从克罗雷家族接手后勤工作，我会给你派一队士兵明白了吗？”加斯索斯直接打断。

加里索斯心情糟糕更没心情和下属多说什么，只是态度恶劣的下达了命令。

“是，大人。”克里斯托夫默默接受了命令。

加里索斯是个强势的军官，他以严苛的军令治理军队，使士兵们惧怕他冰冷的面孔和严酷的军令更甚于兽人而勇于作战，在他的军队中，绝不容许任何不听从命令的士兵。

而克里斯托夫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惹得加里索斯不快呢。他会将疑惑压在心底，然后在蛛丝马迹中探明自己想要的答案。

加里索斯叫了一个队长让他跟随克里斯托夫前去后，独自一人在高台一边监督工事，一边思考自己的兵力配置，他前来瑟伯切尔时率领了一万军队，一千骑兵，九千步兵。全部补给都由克罗雷家族提供。

这一千骑兵是不仅经历过战事的老兵，而且还有不少是他在家乡黑木镇带出来的亲兵，但九千步兵却是新兵，尽管经历了常年的训练，但并没有经历大的战事，最多只是被派出去围剿盗贼、土匪而言。

这让加里索斯对他们的野外战斗力并不抱太大希望，在防御工事后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出去就未必了。

这也是为什么加里索斯这么保守的缘故，或许他的兵力在镇守瑟伯切尔足够，但却不足以应对大的战事。

他已经决定要在瑟伯切尔募兵，而且要把自己的势力范围延伸至在他南部的洛丹伦克罗雷家族的全部领地，不过不是现在，他还要思索一下章程。

在不停思索的过程中加里索斯罕见的走神了，因为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奥利弗所说的话以及想起泰瑞纳斯国王。

加里索斯越是想起泰瑞纳斯国王，他越是对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可置信，因为在他眼中的泰瑞纳斯国王不仅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更是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回忆第一次面见泰瑞纳斯国王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严肃、面容粗犷且不修边幅，也没有现在直接了当简单粗暴的行事作风，与之相反他是一个年轻英俊富有斗志的贵族青年，衣着也显得得体精致。

刚参军时军队中他就是有名的刺头，常常不守军令擅自出击，屡立战功，但因为他出身贵族，战时又需要振奋士气，大多都是不痛不痒的处罚，这也让他更加志得意满。

在战争胜利之后，他受到国王召见，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炫耀的了，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了，他想象着将来成为洛丹伦王国的英雄、将军。

在他死后，他的名字也像过去的英雄一样，经久不衰的在这片土地流传下去。

他带着最得体的微笑回到他最熟悉的家乡，打算将喜讯告诉自己的父母，可是没有等来领民的热切欢呼，也没有等来少女的大胆香吻，更没有等来父母的引以为豪。

等来的是加里索斯此生最不愿回忆的梦魔，一场孤寂的浩劫，这件事将在他的余生之中死死缠绕着他，直到他回到圣光的怀抱。

一伙兽人从大部队中脱离，劫掠并烧毁了加里索斯的家乡，屠戮了英勇抵抗的卫队和他的父老乡亲。这里再也看不出任何他记忆里的模样，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在那一刻，他不仅对兽人生出强烈的仇恨，同时也对精灵生出恨意，因为从头到尾部落根本没办法攻破精灵的防护罩，精灵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援兵。

如果这些援兵在洛丹伦境内，就不会……如果？如果！根本没有如果！加里索斯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贵族风度，他像是失去支柱一般跌倒在地，他想要大喊，却难以发声，最后只能呜咽道：“精灵……我恨精灵！”眼水夺眶而出。

他失魂落魄的前往洛丹伦，如果是以前他会很有兴趣甚至就像王都贵族口中的乡下乡巴佬一样参观游玩这座端庄大气的城市。

但是现在他麻木的迎接着迟到的欢呼，迟到的香吻以及失去的引以为豪，多了贵族的交好。他并不对此感到兴奋，与之相反他只感到疲倦，甚至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贵族的虚伪感到恶心。

他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进入了王座大厅，面对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存在，但他却提不起一丝兴奋，他的身上只有一片死寂，他的灵魂仿佛也被冻结了。仿佛他并不是来领取奖赏的，而是来接受最严酷的刑罚。

泰瑞纳斯国王看着加里索斯，内心升起了一阵同情。但他却开口说：“我对你很失望，加里索斯。”

失望？失望什么？失望我对这个国家牺牲的还不够多吗？加里索斯升起一股怒意，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

泰瑞纳斯接着毫不留情的开口：“你的父亲是个真正的贵族，但你不是。”

这下，加里索斯再也忍不住了，没有任何一位真正的贵族能忍受被羞辱后什么也不做，哪怕对象是国王。

加里索斯以为国王是在讽刺他不遵守军令，他满怀愤懑的讥讽道：“哦？那请问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贵族？是像奥特兰克国王这样向兽人屈膝投降的吗？”

人人都知道奥特兰克国王背叛了联盟，但是现在却安然无恙，加里索斯更是对这位国王厌恶透顶，哪怕他的背叛并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反而无意间导致了部落的一败涂地的局面。

但显然没有人会喜欢他，加里索斯故意提起这位安然无恙的国王自然是对泰瑞纳斯国王的回击。

他本以为泰瑞纳斯国王会勃然大怒，他甚至略带兴奋的想到了那些想要与他交好获利的贵族们，结果却是被他牵连后的反应。

但他却迟迟等不到泰瑞纳斯国王的怒火，反而等来的是他的笑声，这让加里索斯很是恼怒，他抬头望去，却是发现泰瑞纳斯已经走下了王座，来到他的面前，泰瑞纳斯看着加里索斯带着怒意的双眼。

泰瑞纳斯说出了让加里索斯意想不到的话：“现在，你才有贵族的一点风范，你的父亲为了保卫他的家园面对几倍的兽人从没有后退一步，英勇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是个真正的贵族，真正的英雄，他的事迹将在此流传，你却这样一蹶不振，是想要让他蒙羞吗？”

加里索斯终于面上露出了羞愧之色，一阵沉默之后，他平复了心情，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才不好意思地道：“陛下，我……”

“不必道歉，加里索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组建联盟吗？”泰瑞纳斯语气柔和的发问。

加里索斯心中疑惑，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于是开口回答：“是为了抵抗那些如同畜生般的兽人。”

“不，其实组建联盟真正的原因是为了重建人类的荣耀！”泰瑞纳斯否定。

“人类的荣耀？”加里索斯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