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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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观察着这片区域，瞧见了一尊神像立于此处，摆放得十分端正，附近不见一丝的灰尘，底下香火不绝。
好似与成仙道长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颇有几分神似。
上方的牌匾还刻着几个字，映射了神像的来历。
“永生真君”
好大的口气，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道士。
李云舒不由摇了摇头，连自家清秋道派的掌教一身天人境的修为，在九州之中赫赫威名，都不敢如此自称。
不过，在此立下了神像，有可能是走香火之道，这倒是难缠。
偷偷传音至林长流，让他不要到处乱碰，待在原地，不要乱跑。
交代完事情之后，顺着雾气的来源，缓缓踱步而去。
经过了修行室与练功室，距离丹炉散发的雾气所在更近了。
李云舒想了想，感到不太安全，对自身施了隐蔽术法，继续蹑手蹑脚地前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位置。
过了一会儿，寻觅到了雾气来源所在，看见了门边桃木板上的字，再三确认就是炼丹室。
可一靠近炼丹室，身体的不适更深了，浑身不舒服，极其排斥，汗毛直立，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李云舒默念起关于清净心灵的道经，缓解略显不安的心。
炼丹室的大门紧闭，耳朵依附在门上，所幸隔音效果却不怎么好，偶尔传来惨叫惊呼声，甚至能听到孩童的啜泣声，夹杂着金石撞击之声，如同刺耳的钟声不断的回荡。
年轻人血气方刚，听不得这个，没法再瞻前顾后了，迅速在四肢拍上增幅符箓，直接一脚踹开大门，环视一圈，收入眼内。
只见炼丹室内成仙道长面带微笑，忙着大手抓来杂役弟子，不顾擦拭溅射到脸上的血迹，扔到足足一人之高的石瓮中，使着头颅大小的捣药杆，重重地砸了下去。
伴随皮肉骨头的噼啪异响，血肉横飞，认真砸着任何凸起不平的地方。
身旁站着十余名不安的道童，害怕很快便会轮到自己，还有几名道士模样的青年漠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习惯，或是看清了生死。
其中最受李云舒关注的则是靠得成仙道长最近的阴鸷修士，身上的气息较杂，相对于其余年轻修士，显得更从容不迫。
见到有外人闯入了洞窟之内，成仙道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惊喜，明显是认出了午时围观的青衫道士。
这一幕看得李云舒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所幸愤怒并没有冲昏了头脑，紧紧握着别在腰间的剑器，没有第一时间挥出。
底下大部分的杂役弟子仍旧畏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仿佛看不见来了外人，尚且保持理智的弟子，面露恐惧，又夹带着希冀的目光。
身旁的年轻道士纷纷目露狠光，向前走了几步，被成仙道长阻止了下来。
成仙道长脸上的神情变化微妙，将石瓮内的烂泥，倒入了丹炉中，朝青衫道士作了个揖。
“原来是阁下，咱们又见面了，看来你我有缘啊！”
李云舒微蹙，想不到被认出来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随后想到平安镇时的围观，被瞧见了，这倒也正常，自己这一身打扮确实容易被记住。
面对一言不发的青衫道士，成仙道长的笑容更甚，以道袍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使自己看起来显得和善。
下午跟随成仙道长外出的道童长明垂低头颅，眼神波动起来，一副毕恭毕敬，没有师父的指示，不敢动弹的样子。
“正好今日凑巧赶上了我长生道馆的炼丹大事，道友就在此一同等待仙丹的炼制，如何？”
李云舒没有回话，只是将手按在剑柄上，默默观察着一切。
并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以野道士的怪诞作风，极有可能会抓来杂役弟子，充当肉盾挡下攻势。
一旦挥出的剑伤到无辜之人，活是使其毙命，这恐怕会让李云舒从此以后，惦记着这事，愧疚半生。
成仙道长何等的精明，一下便看出了青衫道士的顾虑，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语气颇为挑衅。
“莫非道友是个哑巴，天生残缺实在是令人痛惜，不过小事罢了，贫道所收弟子多为残缺之身，不差你这一个，等待仙丹炼制成功，可以刮层丹痧给道友尝尝鲜。”
李云舒趁野道士得意之际，从头发间拽出发簪，朝杂役弟子那边用力地甩了过去。
杂役弟子见状，纷纷抱成了一团，心中仅存的微薄希望消失殆尽，只留下恐惧。
这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成仙道长笑了笑，眯起了眼睛，眼角的皱纹堆积于一处，没有任何动作。
事情并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样，那发簪停于杂役弟子的头顶之上，化作了个小型阵法，周围有结界设下。
还好这假道士果然野修，对于修仙之事一知半解，否则这发簪还未到，人便被抓走了。
见状，李云舒拇指向上顶起剑柄，迅速拔出佩剑，挥斩而出。
寒光一闪，剑气回荡。
凌厉的剑意，逼迫野道士往附近较为空旷的区域退去。
砍得沙土肆意飞扬，炼丹室内烟尘骤起。
成仙道长的干枯皮肤被剑意刺得生疼，再三判断之下，不敢硬接这道剑气，堪堪躲开来了，剑气划过道袍，响起兵器相戈的铿锵之声，激起了火花，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坏。
这点引起了李云舒的注意，方才见到这身道袍闪烁金光，上面似有法力流转，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这该不会是法衣，野道士究竟从何得来的。
“道友何不与我进入成仙大道，从此以后逍遥人间？”
随之而来的回应，便是道道剑气。
成仙道长摇了摇头，目露悲悯之色，好似不渡无缘者。
伸入衣内掏出了之前炼成的丹药，扔入嘴里，枯黄干瘪的脸变得红润有光泽，骨瘦如柴的身躯迅速猛涨，道袍被撑大了，隐隐可见肌肉鼓动。
表情狰狞，嘴角似乎快裂开到耳边了，露出了零星的几颗黄牙。
就这般毫无征兆，转变如此之快。
握紧拳头轰然捶了过来，硬生生接下袭来的剑气，道袍依旧毫无破损，身躯抗下了锋锐的剑。
李云舒利用身法闪避，连忙取出符箓擦拭长剑，直至燃烧殆尽，默念剑经，挥剑轻快，仿若朵朵青莲绽开。
成仙道长心中忽闪警报，拳头上的皮被刺破，鲜血淋漓，悍然收回拳头，利用法衣抗了下来。
此时，腹内五脏六腑絮乱不堪，腥甜的血液涌至喉咙，吐出带血的唾沫。
这一番搏斗，李云舒稍占上风。
成仙道长眼神凝冽，自从在机缘巧合之下，寻找到了仙人秘府，收得真经与法衣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
本就脾性不定的野道士，转头就要抓来想要趁乱逃跑的弟子，被再次斩来的剑气阻拦下来。
这让成仙道长内心怒火中烧，多年来做好的养气功夫一朝散尽，转过身看着青衫道士冷冷一笑。
好似放弃了抵抗，手伸向衣内，掏出了做工精致的玉盒子，点下按钮，盒子被打开了。
长生道馆的弟子身上涌出了白气，被收入了玉盒，昏迷了过去。
李云舒顿感不妙，连忙将手中利器扔了过去，在灵力的牵引之下，隔空御剑，难度犹如提线木偶那般驳杂。
好在于剑峰的时候，便已习得炉火纯青，实战运用下来，起初略显生涩，愈到后面愈发的熟练。
然而成仙道长的身手矫健，屡次破除剑器的突刺，护住了玉盒不受破坏。
就像之前在平安镇一样，受到了条件的限制，不得不放弃血肉献祭炼丹，转而利用玉盒吸取魂魄。
虽然这样可能会导致仙丹的效果减弱，但依旧是符合野道士的预期。
即使发簪护着杂役弟子，可还是被隔空吸了些许魂魄，皆困意涌上头，沉沉睡去。
李云舒竭力平缓焦急的心绪，尝试着一心二用，随即一边操控着剑器，一边念着法咒，捻起手诀，身上泛起了灵力波动。
这并不属于清秋道派的真法，而是来自前世中藏经阁里面的道经，所记录的攻击手段。
紫光一闪，拇指粗的雷电朝玉盒的方向贯击而去。
成仙道长瞳孔微缩，跃起展开身上的法衣，以肉身硬抗，再空手死死握住剑器，丝毫不顾疼痛，紧紧攥着，却无法捏碎，只好用力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