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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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缓现在缺厨子,便有人送来了厨子。
李轻舟这一出无疑震慑到了陶侧妃。
她在王府的地位仅次于凛王和王妃,陶家在凛州又有不小的权力,倘若李轻舟不插手进来,她软刀子慢慢消磨人,总会把云缓给消磨死。
然而现在牵扯的不仅仅是陶侧妃与王妃母子间的恩怨了。
陶侧妃看向身旁的嬷嬷:“李轻舟这般操作,想必是因为王府里多了他的眼线。如果做得过分了,惊动到朝廷那边的人,到时候不仅我吃亏,陶家也吃不了兜着走。”
嬷嬷也有些稀罕:“本以为他是个软柿子来着”
假如没有李轻舟的插手,最后对外肯定会说云缓因病去世。有李轻舟横在这里,她们做得过分一些便是和朝廷作对。
嬷嬷道:“那您专心对付世子,咱们二公子的仇还是因为世子,不能轻易放过他。最近王爷对世子恨之入骨,您就算做得过分了,王爷那样偏袒您,也不会说什么。”
陶侧妃眼圈儿又慢慢红了:“倘若永泰还在,咱们何苦算计这些。我现在年纪大了不能再生,以后不知道怎么办。”
“您现在另谋出路才是。”嬷嬷想了一下,“三公子和六公子的母亲地位高,打他们的主意不行,五公子的母亲是汉人中的娼妓,王爷表面上夸他聪明,实际上很瞧不起他。四公子的母亲是凛族平民出身,您对他示好,说不定能让王爷命他认您为母亲。”
陶侧妃点点头:“他一向清高,不知道同不同意,以后试试看吧。”
嬷嬷道:“李轻舟的眼线不知道是哪些,既然抓不到,何不讨个好,您亲自去七公子那里说些软和的话”
陶侧妃想了一下:“只能这样了。”
两人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两名新人从云缓的住处出来,想必就是李轻舟送的厨子了。
这两人约摸三四十岁,还是风韵犹存的妇人。厨娘倒不罕见,罕见的是这两名妇人长得虽然婉约,神色与举止之间有种干脆利落的气势。
该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不像端着锅子做饭的,更像是拿着刀子杀猪的。
陶侧妃停在了这两人面前,嬷嬷道:“你们是新来的下人吧这是侧妃,见了侧妃是要请安的。”
两名厨娘面无表情,其中一人颇为冷漠的道:“我们只知公子和王妃,不知道什么侧妃。”
嬷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王妃不在府上,现在一切是侧妃做主。侧妃等同平妻,你们不知道么”
“不知道。”
这两人是李轻舟送的,而且是有正经差事那种,陶侧妃真不能发落。
她忍着气和嬷嬷一起过去了。
陶侧妃与云缓打的交道不多,她知道云缓是个脾气软的,比韩氏的脾气还要软。
这次虽然是服软,亦要软中带硬,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
她头一次来云缓的住处,发觉这里虽然很小,但精致异常,院中摆设格外幽雅,与其他公子要么俗气夸张要么粗糙的风格不同。
被丫鬟带着进了书房,她和嬷嬷看到云缓正在窗边临帖。
云缓身边站着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男子身量颇高,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陶侧妃正要说话,云缓突然抬眸一笑。
他笑起来从来都很好看,眉眼缱绻,唇畔带着很温柔的感觉。
“陶姨娘,我正在临帖,你站在这里等候片刻吧。”
陶侧妃突然感觉到了不妙。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凛王年轻的时候,凛州不少家族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不过当时的凛王还是王世子,一切得听老凛王的,凛州这些家族的女儿嫁给他只能为侧室。
老凛王让皇帝赐婚,皇帝择了名动江南的楚氏女为世子妃。
若没有朝廷插手,陶侧妃这样的身世本可为正。她想着王妃是个柔柔弱弱的小汉人女,来到凛州孤苦伶仃没什么帮扶,还不是任由自己欺负,将来凛王府的大权都会落她手上
结果她第一天去见王妃,被王妃以左脚先进门罚跪了两个时辰。
没错,罚她跪的理由就是她左脚先进门。在此之前,陶侧妃从来不知道麒朝有女子右脚先进门的规矩。
王妃显然是故意的,因为之后很多次,陶侧妃见王妃从不在意左右脚进门的事情。
眼下么陶侧妃是云缓的长辈,云缓自然不能罚她。
可因为云缓是嫡公子,且又被加封了宸郡王,陶侧妃不能对他不敬。
比如现在,云缓让她等待,她只能站着等,不能坐着等。
就算她脸皮厚非要坐,这里除了云缓身侧也没有其他座位了。
陶侧妃和嬷嬷站了半个时辰。
这个时候两人突然听到云缓道:“你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呀。”
陶侧妃正想说“没地方坐”,这个时候看到云缓身侧的黑衣男子坐下来了。
云缓又笑了一声:“陶姨娘,我临帖有些慢,你是长辈,多担待一下,再等片刻吧。”
这一等,陶侧妃就等到了天黑。
她和嬷嬷站了两个时辰,脚脖子都要站肿了。
云缓终于把这篇甘泉赋临好了。
他今天临的这本甘泉赋是太子六年前写的,洋洋洒洒两千多字。据说太子在返回都城的路上看到一个破败的山村,村落中的人因为饥荒而逃窜,村中一汪清冽的泉水周边生了杂草,太子对此有感而发写了这篇赋文。
云缓临的这篇当然不是真迹,据说太子的真迹已经被烧了,所以他拿的是临摹本。
就算临摹本也很罕见,这是花知乐想方设法借来的。
花知乐知道云缓写字比他们几个强百倍,临摹什么像什么,他花了两千两银子请求云缓再临摹一本给他。
为了对得住这两千两银子,云缓临摹得格外认真,最后成果和这个临摹本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纸质稍有区别,云缓都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临摹的。
他拿了旁边的帕子擦一擦手指,这才看向陶侧妃:“陶姨娘是有什么事情”
陶侧妃站得头晕脑胀。
原本想好的说辞全都记不起来了。
嬷嬷推了她一下,她才道:“这些天我忙得脚不沾地,未曾管教厨房那群奴才,今天才知道他们偷懒,给七公子院子里做的饭菜和以前不一样,今后不会这样了。”
云缓看她站都不稳,如果晕倒在这里又是一件糟心事,他稍微寒暄了几句话,将陶侧妃打发走了。
出了院门之后,陶侧妃心有余悸。
云缓确实好脾气好说话,训人讽刺人挖苦人都没有。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甚至比云广陵那种直来直往的更加折磨人。
云缓看起来很清楚他自己的处境,失势时安安静静不主动找事,现在得势了又能保持着原有的风度。
陶侧妃道:“他身边穿黑衣服那个人是什么来历看着很不一般。”
嬷嬷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李轻舟送来府上的罪犯之一,当初咱们二公子想把他投进虎笼,最后出事了,二公子反而被王爷打了一顿。”
陶侧妃打了个寒噤:“他准是李轻舟安插的眼线。”
难怪李轻舟那么早就能得到消息。
陶侧妃道:“罢了,以后离他们的院子远一些,别短缺他们的东西。”
话音刚落,陶侧妃“哎呦”了一声,脚脖子扭住了,今天站了一下午,她脚上使不出来力气,现在脚脖子又扭了,不得不让嬷嬷把她给扶回去。
云缓这边写了一下午的字,手都有些酸了。
连锋把云缓的手放在手心揉了揉。
云缓把自己的字帖拿出来:“看我写得好不好”
连锋看了一下。
与临摹本写得一模一样,云缓这本甚至更好一些。
连锋的书画真迹对别人来说很珍贵,对他自己而言一点都不珍贵,毕竟手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写就写。
云缓喜欢的话,以后皇宫里的字画都是他的。
他点点头:“很好。”
云缓下巴微微抬起,淡色的唇瓣很吸引人的样子。
连锋想低头吻一下,却不好直接这样做,所以伸手在云缓的唇角处轻轻摩挲。
云缓把他的手推开:“不能摸哦。”
谁让他不准云缓摸腹肌来着。
现在云缓记仇了。
连锋喉结微动,一手按住了云缓的肩膀:“那可不可以亲”
云缓捂了自己嘴巴:“不、不可以。”
连锋大手按在云缓单薄的肩头,声音喑哑且性感:“就亲一下。”
云缓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一下也不可以。”
端着点心盘子的厨娘面露茫然。
是的,她原本不是什么厨娘,是连锋手下的影卫之一罢了,而且是级别很高手握四品熊罴印的那种。
因为影卫要杀人,杀人之前可能隐藏身份埋伏很久,所以她这些年当过厨子,当过媒婆,当过大夫,甚至还当过打渔的。
做过这么多行当,按理说她见多识广什么都看过了,看到什么都不会感到惊讶。
但眼下这一幕实在让人震惊。
原来太子殿下不仅仅会冷酷的下达各种指令,或者当着她们的面手刃一些叛徒,还会展露很柔软的一面。
简而言之,太子殿下也会追求人。
以前她以为太子殿下对世间美色不感兴趣,或者说,就算感兴趣了,也是要以强硬的手段使对方就范的那种。
云缓看到了这名厨娘,这两名厨娘一个叫苏娘一个叫月娘,眼下过来的是苏娘。
云缓看向苏娘手中的托盘:“苏姨,你拿的是什么”
苏娘道:“做了莲子银耳羹和芸豆饼,小公子请品尝。”
过来之前,苏娘和月娘听过太子殿下身边这位公子年岁有些小,她们曾担心不知道怎么近身照顾,今天看到云缓之后,却意外的发现云缓很温柔,很好说话的样子。
而且长得真的很吸引人,就是肤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过分消瘦,让人很担心他的身体。
太子殿下并不是什么温柔款款的男人,他多年来都在军中,与之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所以太子对待手下和身边其他人都很严厉。
云缓与他在一起,当然显得很脆弱。
这让苏娘担心太子有怒火的时候,会把这个可怜的小公子给训斥哭。
苏娘活了将近四十岁了,经历这么多事情,她的脸皮变得厚到不能再厚,这两年来带着手下的人执行任务有误还被太子骂哭过几次。
云缓拿着芸豆饼啃,看苏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他以为苏娘也馋了,递了一块芸豆饼过去:“喏,苏姨,你也尝尝。”
苏娘:“”
短短几句话里,她已经对这个脾气很软长得很乖的小公子产生了许多好感。
难怪太子殿下不仅要亲自待在对方身边,还在王府里安插了那么多暗卫。
苏娘摆摆手:“我不吃。”
她赶紧端着盘子退下了。
云缓拍拍手,他让人将这两份临摹本送去了花知乐的府上。
过了一些时日,财大气粗的花知乐就亲自过来向云缓道谢,并奉上了两千两银子。
云缓想不通为什么花知乐这么执着于太子的各种东西,就算真是太子的迷弟,也不该迷成这样。
花知乐咳嗽一声:“兄弟如果告诉你实话了,你会不会告诉别人”
“不会啊。”
花知乐也相信云缓的人品,知道云缓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花知乐看了一下四周,周围没有别人,只有云缓身边常见的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侍卫。不过那名侍卫离得挺远,压低了声音讲话他大概听不见。
“我在都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太子虽然死了,但簇拥他的人相当多,”花知乐道,“最近有小道消息说太子殿下其实没有死,那些被皇帝重创过的家族瞬间来了希望,我们家挺想和麒朝一些家族搞好关系的。”
凛州以后无法和麒朝分开了,花家便想融入麒朝,小小一个凛州满足不了他们。能抓住机会往上飞,他们家自然要抓,任何门路都不放过。
云缓明白了。
最近皇帝做的那些事情引起了太多的家族不满。
原本对太子没有好感的家族,在皇帝的对比之下,无比希望太子还活着。
花知乐往云缓的肩膀上拍了拍:“无论上面坐的是太子还是皇帝,只要凛州还在,他们不大可能对凛王府做什么,但是”
云缓偏头看向花知乐。
花知乐平日里嘻嘻哈哈颇不正经,今天突然很严肃的讲一些大道理,倒是让人觉着罕见。
“最近皇帝对你和你母妃太好了,就怕太子真的在世,以后他夺了权力,会对你和你母妃不利。”花知乐正色道,“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我觉着你可以像我们一样,私下里和一些与太子有关的家族往来,好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云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太子和皇帝对他而言都太遥远。政治上的这些事情,云缓完全没有精力参与其中。
他觉着自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花知乐拍着云缓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云缓比先前更消瘦了一些,面容更显苍白无血色。
明明云缓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
紧接着花知乐感觉到身上一凉,他回头一看,发现那名穿黑衣服的侍卫又以那种淡漠的目光在看自己。
花知乐瑟瑟发抖,终于忍不住问了:“你那个侍卫什么来历啊他每天只保护你有人敢伤害你们凛王府的人么他这差事太清闲了吧”
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云缓咳嗽一声,他知道连锋听得见,忽然想调侃连锋:“还可以暖床。”
花知乐打量了云缓一番:“是你给他暖床还是他给你暖床”
怎么花知乐觉得云缓更像是给人暖床的小美人
云缓道:“当然给我。”
“好吧。”
花知乐不再揣测这些。
暖床么,花知乐刚刚虽调侃了一番,实际上还是当成是字面意义上的暖床,他一直都觉着在凛王的威压之下,没有人敢断袖。
而且云缓一直都身体不好,最近天气暖了,触碰到云缓手背的时候,能发觉他的手是冷的,没有太多温度。
云缓自己说的也是字面意义上的暖床。更深层次的事情,云缓完全没有机会了解,别说图册,凛王府连本相关的文字书都没有。
因此他一直都觉着男人和男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就是互相帮一下忙,就像那天他误喝了紫英浆的场景。
花知乐待了片刻就要走人,离开之前他道:“你还记得李琅么以前他目高于顶不和咱们几个来往的,那天向你道歉后,他居然愿意和咱们几个来往了。”
云缓点了点头。
花知乐嘀咕道:“总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同寻常,经不起细想,像要变天了似的。你如果同意,就把他加入我们,以后一起出去玩。对了,你那些小狼崽长大了也可找他家的配种,听说他也养了两只白色的小狼。”
云缓对此没有太多意见。
他不爱出门,各家的一些往来,大多都不会参与进去。
从冬到夏已经发生好多事情,明面上的,私下里的,朝局动荡不安,哪怕是遥远的凛州亦受到了不少影响。
云缓拿临字帖挣来的两千两银子买了一对戒指。
一枚是墨玉,另一枚是青玉,都是简简单单的指环,未曾雕刻什么东西。
极品的墨玉十分罕见,这枚便是少见的全墨,外表漆黑细腻且无一丝裂痕,入手的质感十分细腻。他觉得这枚扳指很好看,很适合连锋,在古董店里看到的第一眼,云缓就喜欢上了。
另一枚青玉亦是温润无瑕,这枚比墨玉要小一圈,云缓试戴了一下,戴在食指上恰恰好。
他趁连锋中午休息的时候,把这枚墨玉的指环戴在他的手指上。
这枚扳指戴在连锋的手上刚刚好,不紧也不松。
午后阳光强烈,连锋夏日的衣物轻薄几分,因为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得戴孝,连锋亦换了身白衣。
他长得俊美,穿白色衣物也很好看,会少一些冷厉,多一些温文尔雅的感觉。
云缓给他戴上扳指之后,稍微松一口气,就要把自己的手给缩回来。
这时候连锋突然收手,将云缓的手指合拢在掌心。
连锋睁开眼睛,手上只稍微用一点点力气,云缓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枚扳指很好看,云缓的眼光很好,只要是云缓选择的,连锋都很喜欢。
他揉揉云缓的头发:“谢谢你。”
云缓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连锋口中听到“谢谢”,总觉得很奇怪,可能连锋看起来太冷酷了。
但是,连锋很喜欢的话,云缓也会很开心。
他总感觉连锋这些时日有很多心事的样子,连锋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云缓精力很少,连锋不讲的话,他不想特意过问。
云缓道:“是不是非常适合你”
连锋轻笑:“是。”
他坐了起来,顺带把云缓放到了自己旁边。
尽管是夏日,因为未到最热的三伏,云缓亦穿着有点厚度的锦绣衣袍,白衣上银色花纹顺着袖口往下蔓延,隐隐流溢着光彩。
就连手指也是沁凉的,握在掌心就像握了冷玉。两人手上玉戒碰在一起,发出很清脆悦耳的声音。
云缓拿了一只软枕靠在身下,他将一本书放到自己面前翻看。
过了一会儿云缓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一抬头对上连锋的目光。
云缓眨了眨眼睛,继续低头看书。
这段时间连锋拦截了陌那持的不少书信,陌那持往凛州写信,基本都是写给云缓的。这些肉麻的情书写得不堪入目,陌那持不擅长麒朝文字,他的书法实在不行,连锋三岁时都写得比他好,大概嫌字太丑的缘故,他没有让云缓知晓这件事情。
不过有些句子写的还有几分道理。
譬如陌那持常把云缓比作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月亮,就这样看去,云缓确实就是会发光的小月亮。
只是对连锋而言,并不是可望不可即,云缓一直都在他的身侧。
连锋把云缓手中的书抽走:“最近怎么不对我撒娇”
居然拿个枕头压在身下,而不是趴在他怀里看。
云缓思考片刻:“你不是不喜欢吗”
连锋眯了眯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
云缓掰着手指头和他数:“半个月前我抱你,你让我别闹,十天前我想和你睡一张被子,你说不行。”
连锋:“”
他并没有拒绝的想法,只是喜欢看云缓一直磨磨蹭蹭的缠在自己身边撒娇。
连锋道:“现在抱你”
云缓一本正经:“我在看书,别闹。”
连锋终于明白陌那持口中可望不可即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