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虎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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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姑娘，且辛苦一下。我就不打扰了。”红颜对于柳如烟的冷淡并不在意，业内人士都知道柳如烟的性格。
柳如烟出了名的高冷，在红颜看来这是柳如烟抬高身家的套路，毕竟这些都是她曾经玩剩下的。
柳如烟依旧没有回话，仅仅点点头以做回应。
红颜见此，不再多叨扰，走出去招呼客人。
“姐姐，时辰到了！”小姑娘很乖巧地说道。
“嗯，把东西马上来！咱们待会就出去！”柳如烟在自己的脸上蒙上了一条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如此一打扮，增加了不少神秘感。
红颜一出来，就遇到一大堆公子哥埋怨了。
“红颜妈妈，这如烟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
“是啊，我等为见如烟姑娘一面，可是度日如年啊！”
“红颜妈妈，能不能去和如烟姑娘说一声，不要让在下苦等啊！”
听着一阵公子哥的诉苦，红颜心中是一阵冷笑。在这年头，来到青楼的男人，把自己说的多么痴情与专一，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向红颜抱怨的公子哥，一个个都是怡红院的常客，这种人会痴情？
能做到妈妈桑这个位置，红颜当然是不动如山，笑脸迎人，说道：“诸位公子，奴家也知道你们对如烟姑娘的痴情。这不，奴家刚刚去和如烟姑娘说了，如烟姑娘已经准备好和诸位公子一见！”
“那太好了！”
“吾与如烟姑娘神交已久，今日总算可以见上一面，不枉此生啊！”
红颜暗自摇头，这帮公子真是单纯啊。真的以为他们有机会吗？据红颜所知，今天晚上来了不少达官贵人。这些大人物，比这些轻佻且自以为是的公子哥沉稳多了。
大人物们都是在二楼的雅间。坐在一楼大厅的刘玉敏锐地发现二楼雅间还有一个空位，似乎是留给某位重要人士的。
图山也看着二楼的位置出神，他很期待柳如烟的出现。
“图山，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啊！不就是一个女子么？至于吗？”刘玉吐槽道。
图山坐下之后，刘玉就开启了自己的社交牛逼症，一通忽悠和交流，和图山弄熟络了。两人也相互熟悉了一番。图山对于刘玉风趣幽默且饱读诗书的才学感到佩服，有心结交。当然了，两人都有所保留。
“刘兄，你不知道！如烟姑娘的才学与风采，如同天人一般。只一眼，让吾无法忘怀！”图山没有见到柳如烟，一脸无奈，同时充满回忆。
“切！什么无法忘怀！你不就是馋人家身子么？换作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你可能巴不得离开呢！”刘玉不留情面地讽刺道：“做男人啊！要直接点！弯弯绕绕的，你不累么？”
“刘兄，你说话能不能有点保留？太过粗鄙了！”图山有点不满了，不过却被刘玉说中了内心。
刘玉直接一个白眼，这什么跟什么啊！喜欢就上啊！难道这年头还有三年以上？一个清倌，有身边的姑娘来得实际？
“图兄，我冒昧问一句，柳如烟知道你的存在么？”刘玉喝多了，嘴巴有点麻痹，话唠模式开启。
“若是如烟能够心中有我！我死不足惜啊！”图山没有正面回答刘玉。
刘玉心想：得了，又是一只舔狗。
“图兄，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柳如烟估计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下去，受伤的会是你！”刘玉张了张口，旁边的锦瑟用筷子夹起一块无骨鱼肉融入其口中。
“若是能被如烟姑娘所伤，也是我的福分！”图山一脸的诚恳。
刘玉正色道：“天下低贱有十，汝占其八啊。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子痴情到低贱！至于吗？要是我的话，分分钟把柳如烟给拿下！”
“刘兄，你喝多了吧！多少达官贵人见如烟姑娘一面而不得啊！”图山似乎也喝了不少的酒。
刘玉飒然说道：“世间之女子，无论她外表多么的强硬，内心总是需要他人呵护的。而我们男人就是需要在女人需要呵护的时候出现。追求女子有三大要诀：胆大、心细、银子够！你懂么？只要你摸透这三大要诀，我保证你把柳如烟收入座下！”
图山还是第一次听说追求女子还有要诀的，而且仿佛打开了一扇门，之前懵懵懂懵的思路，似乎联络起来。
旁边几桌客人都被刘玉的话给吸引了，他们也想听听刘玉的高谈阔论。
“刘兄，可否细说！”图山心里痒痒的，他发现刘玉一定是个情场高手，若是学到一些，说不得就可以接近柳如烟了。
“都让开！瞎了你们的狗眼！”
大门处响起一阵吵闹声。刘玉不由得转过身去，看向了吵闹之处。
只见一队短打装的汉子，簇拥着一个绿貎马褂、浑身散发着嚣张跋扈的中年男子。此人豹眼哨牙，鼻子饱满与剑眉，看着猥琐且也古怪。加上一身嚣张跋扈的气质，刘玉就知道此人不是善类！
来者可是一个名人。他是江苏巡抚叶国泰发妻的弟弟，江宁府一霸，人称鬼虎的石虎！手段狠辣，无恶不作。
“哎呦！虎爷！您来了啊！今天丽春院真是老天爷关照，来了您这位贵人！二楼雅间已经给您备好了！”红颜比谁都快地赶到了石虎身边。
“嗯！”石虎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
红颜马上领着石虎上了二楼雅间，亲自伺候石虎坐下，安排酒菜和作陪的姑娘。
石虎环视了一周，对于雅间的布置有点满意，说道：“不错！赏！”
一个跟班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红颜。
“呵呵，虎爷威武！奴家就不打扰你了！”红颜不动声色地将银票给收了下来，悄悄看了一眼。
好家伙，是一百两的银票！妥妥的大客户啊！
石虎刚刚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一抬头柳看到了自己对面雅间有一股不善的眼神。
“图山，那人好大的架子，你认识不？”刘玉问了起来，打断了之前的高谈阔论，
图山摇摇头说道：“这人我不认识！不过看起来不是善类！”
刘玉很失望啊，刚才你不是吹牛逼说你什么都懂么？现在呢？
“刘兄，你继续说那三大要诀！”图山一脸的真诚。
“……”
杭州城的大胖子王虎对于石虎的到来充满了敌意。
“常德！”王虎叫来了常德。
“虎爷！”常德低眉顺耳地倾听着王虎的吩咐。
“对面雅间的那位，看着很是讨厌！你可知道他的来历？”王虎询问道。
常德抬头看向了对面雅间，仔细一瞧，立马就认出了石虎，于是解答道：“虎爷，对面的那位是江宁府来的石虎石爷！”
“石虎？娘希匹！居然和老子同名！”大胖子王虎顿时就生气了，他可是一直都以自己的名字为荣。
听到王虎如此一说，常德当下就紧张了，说道：“虎爷！那位石爷是江苏巡抚叶国泰叶大人的妻舅，在江苏地面上是个人物！”
“江苏巡抚的妻舅？！老子还是浙江巡抚的妻舅呢？”王虎大为不满，说道：“这小子不在江苏呆着，跑来咱们杭州做甚？”
丽春院又不是多出名的地方，石虎能够来到这里，那绝对是为了柳如烟而来。对于这一点，常德很清楚，说不得今晚石虎会成为一个让王虎头疼的角色。
常德有点难办。
王虎见常德很为难的样子，心中一阵火起，很想给常德一巴掌。只不过今晚是为了美人而来，被柳如烟知道自己动手打人，印象绝对不好。别看王虎胖成球，他还真的对柳如烟很上心。
“杭州城是老子的地盘！走！去看看！”王虎准备让石虎知道一下自己的存在，免得待会和自己抢柳如烟。
两间雅间的距离并不远，王虎带着手下和常德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石虎所在的雅间。
“站住！”王虎等人一靠近，石虎的手下就把他们给挡住了。
王虎一阵恼火，在杭州城，除了官场上的人物和旗人，还没有谁敢挡住他的道。
王虎的手下撸起袖子就要和挡住自家主人的混账东西开战。
“好狗不挡路！今天爷给你家主子一个薄面！饶你狗命！让开！”王虎拦住了自己即将发飙的手下，脸色冰冷无比。
“妈的！居然敢骂我！找死！”石虎的手下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瞬间就暴起了。
二楼雅间的吵闹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刘玉在两个小姑娘的侍候下，看着好戏，心想最好是打起来。聪明的刘玉已经猜到这帮人马就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清倌，这种争风吃醋的场面，刘玉在未来的时空是见识太多了。
可惜事实不是像刘玉那样期待的那样。
眼看事态发展不妙，红颜带着几个龟公两步并作一步走，快速赶来。
“住手！”石虎似乎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端，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手附在后背，很从容地说道：“石某来此，不知是哪里冲撞了这位爷！？”
别看石虎长得猥琐丑陋，可却是有文化的流氓，出口成章。
王虎却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瞪大了眼珠子，气愤地说道：“江宁府的石爷！好大的威风！老子是杭州王虎，本来听说你千里迢迢从江宁府赶来，老子特来拜会一番。没有想到还没见到你这个正主，看门的狗却是狂吠了起来！石爷，这有点不厚道！”
石虎心里清楚王虎就是没事找事，自己的手下忠心护主，哪里有什么错。
都是道上混的，石虎是听说过王虎的名头，心里盘算了一下利弊，于是说道：“我的手下自然有我来教育。如今咱们也算是见了一面！老子今天是来图乐子的，请便吧！”
“石虎，这里是杭州城！是浙江！”王虎见石虎这么不给面子，他也来了火气。
“好大的口气！王虎，你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老子知道你什么心思！柳如烟这样的美人，是你这个死胖子能够染指的？哪里凉快哪里去！”说完之后，石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茶，口中还说道：“雨前龙井！不错！不错！”
“可恶！娘希匹！给脸不要脸！”王虎撸起了袖子，直接就冲进了石虎的雅间，对着石虎就是一拳。
江苏巡抚的妻舅又如何，他王虎也是巡抚的妻舅，且还有身后还有一个大人物在。石虎完全就是在看不起王虎，王虎身为杭州一霸，受此刺激，怒火是再也忍受不了的。
石虎可万万没有想到王虎居然直接动粗，淡定喝茶的模样瞬间消失，直接躲开了石虎的一拳，手中的热茶对着王虎砸了过去。石虎在江宁府嚣张惯了，还真的没见过敢对他动手的。
“哎呦！娘的！给老子狠狠地打！”王虎身材肥胖，根本就躲不过这一击，被砸了一个正。
双方的打手见此情况，立刻爆发起来，相互冲撞，拳拳到肉。
老鸪红颜见此，快速推着几个龟公上前劝架，自己却是躲在一遍，以免遭受池鱼之灾。
然而瘦小的龟公如何能够阻止这场群殴呢，没几下就被打得哭爹喊娘。
一些公子哥和嫖客深懂什么叫做明哲保身，趁着这场大战还没有波及，立马就选择了离开。
整个丽春院都乱成一锅粥。
淡定如刘玉、图山，也不由得站起来躲在了一边。而刚才侍候他们的两个小姑娘却早早跑开了。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啊。
“得了！今晚看来又要委屈自己的小弟弟了。”刘玉是一阵郁闷，随即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瓜子花生，磕了起来，看着好戏。
“刘兄，这情况，咱们是不是先走为上啊？”图山见刘玉有心情吃瓜子花生，不由的建议起来。
“怕什么？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看自己的，没事！”刘玉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当个吃瓜群众，不犯法吧。
准备出来的柳如烟在看到外面打成一团乱麻，也顿时没了心情，吩咐侍女将房门关好，自己卸妆，准备休息了。
这女的，心很大！
丽春院被两帮人马互相打砸，再这么下去就变成一片废墟了。老鸪红颜是暗自着急，丽春院名义上是她的产业，可背后有着东家。再这么下去，她就无法向东家交代了。
两帮人马乱战起来，怡红院的小厮和姑娘也有好几个被误伤了。
老鸪红颜深怕自己被误伤了，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周围那么乱，她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都不行。
王虎和石虎这两个大佬正在互殴。在体格上，王虎一身肥肉，抗揍能力和防御力惊人，挨了石虎几拳都没事。石虎体格也是壮硕，但却抗打能力不如王虎，但伸手诡异，一看就是练家子，与王虎打得有来有回。
今天可能是王虎的倒霉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水果酒水踢到地上，王虎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巨大的身躯不受控制，拼命向后倒去。
王虎吓得脸色惨白，他磕记得自己身后不远就是栏杆，若是继续下去，他十有**会摔到一楼。以他的分量掉下去，那是死定了。
“啊！”只听到一声娇弱的惨叫声响起，王虎向后倒的趋势停止了。
原来王虎的身后不远处正是躲起来的红颜，王虎这个肉山不断向后倒，红颜一个不查，被王虎给撞飞了出去。可是两百多斤的胖子，动力加速度加上重力，红颜的小身板哪里挡得住。
被撞飞的红颜在半空之中想到了死亡，人生的一些记忆不断地在自己脑海回荡。
“要死了么？我还没有遇到良人！这辈子不值得！”红颜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自己将死的那一刻。
然而红颜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疼痛，反倒像是扑进了一个宽广且柔软结实的胸膛。
“红颜姐姐，你可吓死我了！不过你的身子好软啊！”刘玉笑呵呵地对怀中的红颜说道。
原来在红颜被撞飞的时候，在一边嗑瓜子吃花生看戏的刘玉立刻察觉不妙。红颜虽然是妈妈桑，年纪也三十左右，可浑身散发御姐的气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刘玉无法坐视一个美人死在自己面前。于是刘玉大步一跃，在红颜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稳稳地接住了她。
刘玉的体质太好了，接住差不多一百斤的红颜居然一点难受得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心情调戏对方。
红颜听到刘玉的调戏，不由得睁开眼睛，刘玉的俊脸在这一刻直接深深印在其心房。
而图山被刘玉迅猛的身姿给深深地震撼到了，心想：这还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