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秦王破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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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勣领功曹、仓曹、户曹、兵曹、法曹、土曹，绕太原城周边县乡兜了一圈看地势。

秋冷初冻，秋麦停播。只能等待暖春时节。播种早春麦或粟谷。

土曹说：“多少年以来，突厥人一年又一年袭扰，民众不安生，牛马耕畜养得少。大规模屯田垦荒，非得有牛马才行。”

兵曹说：“都督大人远景理想，三十四府兵，人手一匹马。需几万匹马，兵部哪能调拨这么多马匹。”

李世勣说：“当年在瓦岗寨，缺啥少啥，一不扰官府二不扰民众。不够吃不够穿，远出千里，借用隋皇帝的御贡物事。如今在并州抗击突厥人，骑兵缺马，就向突厥人讨借。”

功曹说：“突厥人卖马，只卖老马驽马。能上战场的好马买不到的。”

李世勣说：“请贵人相帮，必能买到好马。”

“贵人？何方贵人能帮忙？”

李世勣说：“官府买马敌方必定耍花样，防不胜防。民众就是贵人，让民众找马贩谈交易买马养马。选好马训练成战马，驽马耕田拉大车。”

“都督大人，我有一言忠告。前并州总管刘世让，因为私下里与突厥人交易，就被人告发而……”

“放心吧，我已表奏皇上，前并州总管刘世让已经复案。皇上特许并州通关互市贸易。”

“秋种季节已经过了，正好开市买卖。”

李世勣笑道：“莫急、莫急，再过二个月，腊寒大雪封地，牛马缺少草料。嗨，到那时候牛马斫价一半。物美价廉。当下你们六曹多多收罗人才。”

“收罗人才？”

“对，人不求利不赶路。把那些偷越边境的人，无论间谍还是走亲访友的人，咱们以诚意相待，把他们培养成马贩。从突厥人小部族买马，便宜多了。今日预警各位，所有官吏不得经商取利，违者知法犯法，军法从事。牛马市需要老大一片地方，太原城里容不下许多闲杂人，到汾水东岸看看，选一片地作通关市场。”

六曹佑官面面相觑，瓦岗贼祖宗名不虚传，真是吝啬抠门儿。

李孟尝巡视周边几个军府，回并州都督府禀告军情：“这些天骑兵队巡逻。逮到了多名越界私渡人，他们供述。早年都是中原人，因逃避战乱去了北方草原，为突厥人放牧牛羊。

萧皇后携孙子杨政道去了突厥，不习惯住毡房随羊群迁移。义成公主说动突厥可汗，为隋王杨政道筑了座土城，号称隋王城。又把陷入突厥的中原人召集到隋王旗下，现在隋王杨政道有一万多户中原民众。这些民户与内地人有亲属关系，私下里向南方贩卖毛皮，回程北边贩运粮粟、布帛、药材、陶瓷。”

李世勣说：“我梦中也想，并州三十四府兵，全额滿员四万人。远征突厥，人手一匹马。这个梦想如何实现呢？”

“四万匹马？关中十二军合起来亦不过此数。”

“我向皇上承诺，为渭水盟约雪国耻，不征服突厥，今生不离开并州。没有足够的马匹，怎能远征突厥？有人走私贩马，突厥人酋长必定会制止。马贩之间黑吃黑，相互残斗。你要保护这些马贩的安全，有了马匹随即扩充骑兵。”

李孟尝说：“突厥人小部族牧民手中的马，相比中原内地马价，悬殊可大啦。中间人有利可图，乐意铤而走险。”

“今冬试行收购马匹，明年正月二月，草原发青之前，马料短缺，马价便宜，要大量购进马匹。岚州界内地广人稀，马贩经过岚州，慎防相互吞噬，嫁祸于大唐官府。绝不能给突厥人留下出兵的借口。咱们现在实力不足，慎重避战，绝不能肇启战事。”

李孟尝说：“都督放心，马贩进入岚州地界，全程监控，不被他人追袭火拼，确保马贩没有人为损失。”

转眼间腊月将尽，皇上第一次元旦大朝集即将到来，李孟尝在并州主持军务。李世勣回京城参加新皇帝元旦大朝集。

大年除夕前，李世勣轻骑到了长安城，先去兵部述职。

兵部尚书杜如晦打趣说：“并州大都督进京，携带多少贡品，能否让杜某开开眼界。”

李世勣一本正经说：“有哇，臣向皇上进贡战马千匹。不便携带进京城，暂寄太原城。”

众位兵部郎中听了哈哈笑。杜如晦说：“啬己奉公，可敬可佩。诸位莫笑，瓦岗贼祖宗，当年在御河借了多少隋朝皇帝贡品。他向来无虚行，来者不善，必有他图。”

“我不图啥，没啥大事。只是给尚书大人打个招呼，春天给咱一万套马具。”

“啥？一万套马具？并州都督府所属三十四府兵，战马驽马总共在册备案不足两千匹，何来突增万匹战马？”

李世勣笑道：“新马是老马生的。我去并州府一百天了，公的母的都下崽子。一只老马生一只小马崽，两千马变成四千马。再过一百天，四千变成八千。明年如何沒有万匹战马？”

兵部大堂内众人哈哈大笑：“瓦岗祖宗爷吃隋帝御河贡品成长壮大，名不虚传，信服，信服。制作万套马具，够工部现有作坊忙活半年了。”

李世勣说：“不说戏言笑话了。春草复盛之前，一万套马具必不可少。明年夏天不训练万匹战马，到了秋天，突厥人又来并州打秋风，我如何应战保境安民？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进宫见皇上，回家见耶娘。告辞。”

大唐贞观元年正月丁亥日，元旦大朝集，全国三百多州府刺史都来朝拜新皇帝。祭祀太庙，演秦《秦王破阵乐》。

歌声激昂嘹亮，鼓声震天动地，盛大壮观歌舞，再现当年波澜壮阔、豪情激越的战场凯旋情景。回想武德三年开春之际，秦王世民密召李世勣回归朝庭，助力抗战宋金刚。那一场恶斗，一昼夜急追二百里，接战数十次。连续追击敌军，一天八战，二天沒饭吃，三天不解甲，盔尘扑面，相互不辨脸面。

战胜大敌凯旋归来，将士以民间旧曲填入新词，沿途狂欢歌唱，时称《秦王破阵乐》。

当下魏征、虞世南等文豪整理歌词，乐师吕才整理曲谱，一百二十八伎工披甲持戟劲歌狂舞，上千骑兵驰骋助威作背景。

百名乐工奏乐器，五弦琵琶谱、筝谱、笛谱、筚箅谱……间以军鼓百具，配词唱颂：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

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

乐音起龙吟沉雷，鼓声响震天百里，

展披甲持戟之威，呈气壮山河之势。

《秦王破阵乐》激情昂扬，催人奋进。激发了三个智者的凌霄之志，成就了盛唐三个绝世成功者。

时年二十五岁的僧人陈讳，立志万里去西方佛祖诞生地，寻求佛经真谛。成就佛教唯识宗大师“玄奘”。

时年四十六岁名医孙思邈，立志搜集天下所有治病救人秘传药方，著书《千金要方》公示于世人，普济天下众生。后世尊为“药王”

时年三十三岁的将军李世勣，立志北彊，不敎胡马度阴山，用兵以救人死。开彊拓土玄阙州，界至北极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摒武兴医，撰编世界第一部药典《唐本草》。后人立武庙封李世勣为“武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