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王德仁仗义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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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懋功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李密的权力核心区域，领军到黎阳仓驻守。

李密的心腹知己房彦藻说：“翟让被杀，徐懋功受伤，如今领兵去黎阳仓镇。他会不会是凭借充足的仓粮而私自招兵，最终拥兵自重，甚至于为翟让报仇呢？此事不可不防。”

李密沉思片刻说：“河北窦建德多次来书奉我为主，令他领兵来洛川同取洛阳城，窦建德总是推三阻四，一直没有来。需要派特使前去抚慰，窥探其中原委以防生变。”

李密令司马郑颋、长史房彦藻巡抚有关州县。首先来到黎阳。郑司马说：“受元帅府令，巡视所属郡县，查询户籍、税赋、官库存货。”

房彦藻长史说：“窦建德多次来书奉魏公为主，魏公召他到洛口城共商大事。窦建德托辞北境有罗艺侵犯边界，一直没有到洛囗元帅府受职。魏公令我去询问一番。”

徐懋功说：“出了黎阳地界，乱世盗匪多，需要多带人马护身。”

序彦藻就坡下驴说：“多带人马不相宜，让人误解我对他兴师问罪。我写封密函给窦建德，约定时间同去洛口城谒见魏公。我在此等候他的回音。”

“这个容易，我派个特使送过去，三五天就能回来了。”徐懋功统管的黎明与窦建德的地界相邻。房彦藻与窦建德性格不合，一不小心俩人见面闹僵。啥办？我徐懋功左右难做人，设法从中斡旋为好。

司马郑颋核查黎阳州的户籍，税赋，兵员……等等都相符，徐懋功没有超编征兵扩大势力。

窦建德的事交由房彦藻联系。郑颋司马折返南方去了梁郡，为梁郡太守授勋上柱国。

徐懋功想想好笑，洛口城一直向东去梁郡，路途多近。元帅府郑司马何必向北绕行几百里路呢？幸好我没有超额募兵，否则就尴尬了。

长史房彦藻在黎阳给窦建德去了一封密函，约定窦建德去洛口城谒见魏公李密。房彦藻等了一天又一天，没办法，只有耐心等待。

窦建德接到了元帅府长史房彦藻的信函，看了之后哈哈大笑：“李密，闻其名而不识其人。我窦建德起义军几万人马的时候，你李密八字还没写一撇。我吹捧你为盟主，还奉表劝进你做皇帝，就是要你做挡箭牌，替咱挡住南部的官兵围剿。你还真指望我为你领兵打战？”

窦建德老谋深算，自己统辖十多个县，每个县出一车铜钱布帛。派遣一队兵士押送，浩浩荡荡送到黎阳。

房彦藻以货物清单核对货物数量，怎么多出了不少货物？

押货特使递上另一张货物清单说：“那一份送给魏公李密元帅府的，这一份送给长史大人作盘缠。”

特使又呈上窦建德的一封亲笔信，述说北部边境与罗艺反复争战，军务在身，无法面见房彦藻长史大人，特以致歉。

房彦藻收了窦建德的礼物，又见窦建德说辞歉恭，那就见好就收，打道回府了。

巡抚大人来了，沿途郡县都得意思意思。一车车礼物装滿大船，从永济渠向南去洛口城，房彦藻骑着马与一队卫士在岸上伴行。

徐懋功送别长史房彦藻，喃喃自语，贪夫徇财，人为财死啊。

瓦岗寨位于卫南，汲县位于卫西，瓦岗寨距离汲县百里地。瓦岗寨三雄聚义之后，汲县王德仁也聚集一批躲兵役民众逃亡入山。

瓦岗寨缺乏石炭铸造兵器，王德仁的人口多，山区缺少粮食布匹。瓦岗寨劫御河粮布充足，王德仁率领民众翻越太行山，寻得石炭及破铜烂铁与瓦岗寨调换粮食布匹。荥阳大战灭了隋军张须陀之后，瓦岗军声势大振，王德仁随大流加入瓦岗军。

王德仁清清楚楚记得，二月初九取得洛口仓，二月十一日大败洛阳城官军，二月十九日建立元帅府。

瓦岗寨主翟让与李密渡过九个月的密月期。当年十一月初九杀了翟让寨主及兄弟子侄。王德仁听到如此消息，顿时气得悲愤交加，但又无可奈何。杀人主谋是长史房彦藻，这是公认的事实。王德仁暗中发誓，必须要为翟让报仇雪恨。

房彦藻早先任职县尉，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儿。房彦藻自谓怀才不遇，一心晋职高官。解送税粮的时候，结识了在黎阳主管转运征辽军辎的礼部尚书杨玄感。房彦藻参加了杨玄感向隋帝杨广宣战的义军，因此结识了李密。楊玄感义军失败，房彦藻追随李密，成了李密最知己的心腹。

王德仁钦佩李密文武全才，认为房彦藻蛊惑人心推波助澜，导致李密杀了翟让兄弟两家人。为翟让复仇的机会来了，房彦藻带着公私货物从黎阳向南而来。

卫南与汲县同属卫州，是瓦岗寨翟让与王德仁共同的家乡。为了翟让泉下有知，我在咱们共同的家门口等你房彦藻。王德仁派出一个又一个密探，天天探报房彦藻的行程。

长史房彦藻陪伴着可爱的财物。这些财物何止本身的价值？因为是各地州府县府赠予的礼物，更显受礼人的尊贵身份。财物船在水上行，房彦藻在岸上骑马，沿途州府县府的官员迎送，更觉得心广神怡，精神焕发。

到了卫州境内，前方有几百人列队迎送，元帅府长史房彦藻够面子了。房彦藻在马背上挺了挺胸膛，摆出高官权贵的尊严，缓缓策马走向迎来送往的队伍。

一长列兵士列队道路边上，接受元帅府长史的检阅。将到队伍尽头，一队兵士列队大道中间不让道。房彦藻思量，这支队伍号令不严，纪律松懈，必须要整训。

队伍后边转出了一个戎装将军，房彦藻一看是元帅府属下的王德仁将军，便抱拳问候：“何劳王将军相迎。”

王德仁举手一扬说：“长史房彦藻，空手而去，滿载而归。你岂不闻：卫南翟让瓦岗贼，卫西大盗王德仁。这俩人专事劫官济民，造福百姓。”

“王将军，何出此言？”房彦藻没料到在自己统治的地界有违逆元帅府的危机。

“房彦藻，此地是我祖宗开，若从此地过，留下不义财。”

“咱们同为魏公门下，此话怎讲？”房彦藻感到了潜在的危机，伸手按住腰刀柄。

王德仁仰天狂笑：“此话怎讲？问得好。我王德仁不知怎么回话，请你去见见瓦岗翟寨主！翟寨主会告诉你的。”

王彦藻拔刀在手，口中斥责：“你，你，你竟敢对上司无礼。”

“无礼？你主谋杀害翟寨主，是有礼无礼？翟让在阴间寂寞了，请你去冥府陪伴解闷。各位好汉，今天只要房彦藻一个头颅，祭祀翟寨主的英灵。卫士好汉们，请你们放下手中刀枪，各奔前途。”

几十个卫士面对几百人的重重围困，都知道反抗是无用的。

王德仁仰天高呼：“翟让兄弟，在天有灵，今日为你报仇雪恨了。”

房彦藻身首异处，他的属下各奔东西。长史房彦藻被仇杀，魏公李密大怒，决不能饶怒反叛者王德仁。传令：发兵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