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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哥，这是清单，您查对一下。”随着大车的门关上，一名年轻人拿着单据递给了杨易。这位是蔡老板的助理，也姓蔡，从面貌就可以看出，应该与蔡老板是沾亲带故，或许是侄子之类。

蔡老板的店主打中高端餐饮，而杨易这边的材料经过蔡老板几次核实，加上送检，确认是顶级的食材，而且掌勺的总厨也对杨易这边的材料赞不绝口，所以蔡老板决定将杨易这边的产出当作特供菜，只有老顾客，或者是某些特殊的客人，才有机会品尝到，根本不会出现在菜单之上。当然，这也与杨易控制产出的缘故。

因为这菜讲究的就是一个新鲜，最好是当天做好，如果拉回去再养个几日，那味道都要差少许。只是杨易这边产出太低，只好每三天，蔡老板让小蔡童鞋押一次车，来取一次货。就这也，光是鸡和鸭，都不够装车，每次还得在杨易这边买些鱼，有时候带些鹅，虽然这些食材还没打出名头，但也比寻常的食材味道更好。

蔡老板的特供菜出了名，很快就被他的同行们打听到消息，蔡老板找到一个秘密生产基地，有地道的土鸡、土鸭，价格方面还很实惠。只是蔡老板特别交代了小蔡和开车的司机，每次进货回来的时候，总带些不相干的食材，所以目前为止，这些同行还没找到杨易这里，但小蔡觉得估计瞒不了多久。

其实这次过来，司机老胡就说，发现有两辆车子在跟着，只是进山的路不大好走，那两辆车都是小车，地盘底，估计是半路抛锚，没跟过来。但小蔡觉得，下次，甚至不用下次，就会有人找到杨易那边去。

“二伯，是我。……是，取了货，在往回走。二伯，这次有人已经跟我们进了山，只是半路车子抛锚，还没找到杨老板那里。……明白，这个我和杨老板已经说过了，他对价钱没什么意见，说谈好多少就是多少，要讲信用。……是，是。我看他说的是心里话，最主要是他那山头利用不充分，可能是刚开始养，不敢养太多，担心得病什么的，产量提不上来。……”

一路小蔡和自家的伯父通电话，讲述自己的想法，以及和杨易谈话的过程。等通完电话，小蔡对着司机老胡说道，“胡哥，你说这杨老板是怎么想的？”

老胡把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这里的路不算好走，有些地方甚至是土路，一到下雨天，那是极为泥泞。过了一段烂路，老胡才说道：“如果我是杨老板，养了这么好的鸡鸭，又不担心销路，肯定是扩大规模，有多大地，养多大，能多养就多养。可我不是杨老板，要不然，就不开车了，改当养鸡场老板了。”

过了那段烂路，老胡也轻松一些，一只手抓着方向盘，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小蔡笑笑，从口袋里掏出袋槟榔，丢到老胡身旁。

老胡从袋子里拿了一颗，塞到口里。“要说鸡多，养鸡场不多呀，那么大一点地方，几万，十几万只鸡的都不算什么。可这种鸡，不好吃呀！现在人嘴多叼，要不然蔡老板也不会辛辛苦苦到处去乡里收土鸡，可现在乡里又有多少地，多少土鸡。就算有几只，等收的多，也开始喂饲料了。”

“说到点子上了，我们不懂养鸡，所以养不出杨老板这鸡来。我觉得吧，杨老板这鸡鸭好吃，除了是真正土鸡，而且是真真正正吃野食的，我跟着那个独臂佬，去了几次山上，那些鸡都是山里吃野果，抓虫子的，所以鸡才不肥，但肉味十足。鸭子野也是，都是水里抓鱼，岸上吃虫的。”

“我觉得这水也是，这里水没有受到污染。”

“老胡，你说要不要我们自己也承包一块地？我打听过了，杨老板一年的租金才不到两万。”

“我可没小蔡总你的口袋深，家里两个娃娃要读书，上头还有三个老人。”老胡其实也有些心动，只是身边这位是老板侄子，自己可不好太随便，谁知道哪句话是他本意，哪句话是蔡老板故意让他说的。

“你不是本地人嘛，我打听过，现在要租地，要本地户口了。这样，你考虑考虑，咱们俩合作。我看杨哥做事也没那么辛苦，请的几个不是哑巴就是拽子（断手），还有一个傻子。咱们承包一两山头，最好也有个小水库，然后再请一两个人帮着照顾一下，捡捡鸡蛋，早晚赶赶鸭子什么的。老胡，你父母如果身体健旺，也可以帮着照看一二。”

小蔡这番话倒是让老胡有些心动，只是他早就有了另外打算，只好托词要考虑考虑。

车子到了饭店的后门卸货区，总厨亲自过来盯着，车里卸下来十只鸡，二十只鸭子，另外还有十来斤的青鱼十多尾，鲤鱼、草鱼、胖头各有数尾，但更让人开心的是有二十多条一斤左右的板鲫。

“冯总厨，我跟杨老板说了，不过他那边黄鳝和泥鳅都不多，小龙虾也没有找到，所以估计下次也抓不到多少。”

“知道了。我是看杨老板那边鱼的味道都很好，说不定有泥鳅或者黄鳝。现在正是吃这个的时候。”虽然没有黄鳝泥鳅，但冯总厨也没太多失望。

“不过倒是有另外一件好东西。”老胡从车里提出一个小塑料桶。

冯厨一看，顿时大喜，“还有这东西。好，这个不上菜单了，咱们自己吃。”

“什么东西自己吃呀！”蔡老板也过来了，好奇地凑上前，原来桶里是两个盘子大小的王八。那王八半立着趴在桶的边上，头伸得老长，一看就是野性十足。

“这东西好，正好陈科今天定了一桌，要招待贵客，拿一只做个菜。”蔡老板说着话，可看到身边众人的神色，又补上一句，“剩下那只就不卖了，我们晚上自己吃。这都快端午了，算提前犒劳一下自己。”

在众人开心的喊好之下，蔡老板把侄儿叫到办公室，清点今天的账目。虽然杨易和蔡老板说好是钱货两清，但不可能每次都是带着钱去杨易那边。实际上，每次都是蔡老板这边安排取了货，回过头清点数目，算好价钱再转给杨易。出于稳定长期货源的考虑，蔡老板倒是没有拖欠过。

知道有同行正准备撬墙角，蔡老板甚至让侄儿主动提及加点钱，不过听侄儿的电话说，杨老板倒是守约，不准备加价。这是好事，不过当时出于谨慎考虑，至于杨易签了三个月的供货合同，现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蔡老板反而有些心绪不宁了。

叔侄两人对了一下数目，鸡鸭都是说好的价，按只算钱，鱼和其它则是根据时价计算。蔡老板在计算器上噼啪一按，算了个价，想了想，又在总数上加了五百，然后通知财务赚钱。

“二伯，您这是。”

“杨老板虽然守信，没加价，但咱们不能不知好歹。何况人家还送了两只王八，没算钱。”

“哦。”

“做生意，这账要算的细，但有时候手也要松。以后你要多学多想。”蔡老板把计算器放到一旁，略微提点自家侄儿两句，“今天试探的怎么样？”

“真跟您说着了，老胡确实有问题。”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蔡老板一声长叹！

…………

临近端午，这日头是一天比一天长，都六点多了，这太阳还没下山，还在半空挂着。杨易坐在躺椅上，手中一把蒲扇，身旁一个小桌，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只是里面的茶早已凉了。

一个小女孩正和两只大红狐狸追逐，是的这两只正是太虚里的两只狐狸，是被黑猫艾斯带出来的。妞妞虽然年纪小，但仿佛天生有亲近动物的能力，别说大狗、大鹅，这两只一般不亲近人的狐狸也有妞妞玩成一片。

远处传来一阵狗吠，狐狸忙往屋子里一钻。杨易起身，这狗吠声是从远处的农场入口传来的，应该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很快，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空地上，车后不远处是两只大黄狗，也不靠近，就这么远远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