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皇子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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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大宗师境绝颠高手的脾性，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
“此番，不仅仅是我们，恐怕就连皇帝陛下，也没能预料这等结果。”
眼看萧天畴发泄的差不多，周全在一旁开口了。
“好在，我们所派之人，都是死士，没有任何痕迹，根本无法追查。”
“我想，其他人也是这般所为。”
“而这样的结果，同样超乎他们所料。”
萧天畴脸色难看，目光凶光烁烁，好似没有听进去。
但，周全依旧在讲。
因为，他不得不讲。
谋划失败，一败涂地。
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不是正道，如何挽救，如何扭转败局，使得自己败而不败，将损失降至最低，才是正途。
“既然，结果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消除影响，弥补损失，将自己摘干净。”
“变被动为主动，变不利为有利，只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殿下，现在，是您出手的时候了。”
“皇家宴会在即，帝都动乱，有人夜闯皇子府，这是对皇室的挑衅，对陛下的大不敬！”
“而作为皇长子，您必须站出来，明正视听，拨乱反正，肃清妖氛，证明自己。”
周全言之凿凿，目光睿智而深远。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萧天畴，等待对方的回应。
萧天畴胸口剧烈起伏，有滔天之怒蛰伏。
脸色变幻，青紫交替，惊怒交加。
那瞪得滚圆的眸子，血丝密布，怒火喷涌，仇怨炽燃，不甘旺盛，憋屈隐晦。
最后，他强行将怒火压制，但目光依旧森然可怖。
理智告诉他，周全所言才是对得。
他不是不能失败，而是，他不能容忍，无法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败给一个自己认为废物的人手中。
这，才是他失去方寸，气急败坏的根本。
“说！怎么做？”
他声音沙哑，犹如夜枭一般。
可见，他是如何艰难的压制心中的怒火，做出理智的选择。
“皇室威严不可侵，帝都安稳不可犯！”
“这是底线，也是大义，而身为皇长子的你，必须坚守底线，匡扶大义！”
周全苍老的身躯笔挺，双目湛湛，精芒闪烁。
“时不我待！”
“殿下必须尽快出手，身先士卒，摇旗呐喊！”
“公开向六部施压，让他们给出说法，严查、彻查此事，惩治凶手，以正皇室之威严！”
“同时，向陛下请命，主导此事！”
“这次行动，未尝不是一次大清洗的好机会！”
“顺逆之选，存亡之择，会给殿下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萧天畴赤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周全，那目光，好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周全心中一凛，低下了头颅。
他清楚，这样做，无异于打萧天畴的脸。
但，这是无奈之举！
亡羊补牢也好，掩耳盗铃也罢，这样做，才是最有利。
尤其是周全最后提及的，不得不说，触动了他心弦。
他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如此，他距离心中的目标，将更近一步！
“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以我的名义，发动整个府邸的力量，联合亲近我们的大臣，向六部施压！”
“我也将亲自向父皇要权，
主导此事。”
“围剿不臣之人，惩治非法恶徒，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诺！”
闻言，周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出了大殿，风雨交加，衣衫浸湿。
一股冷意袭来，让他不仅打了一个寒颤。
来不及多想，他快步走进风雨中，消失在黑夜里。
萧天畴独自静坐，面容深沉，目光悠远。
漆黑的眸子中，有智慧之火燃烧。
烛火辉煌，映照得他的背影，高大而阴森。
摇曳的灯火，使得那背影晃动，恍若鬼神。
时光流逝，静坐无言。
慢慢的，他的目光转冷，目视皇宫方向，心中仿佛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来人！”
一声沉喝，打破了宫殿的宁静。
一道黑影突兀的浮现，跪伏在地。
“拿我之令，传我之命，告诉他们，他们的提议，我接受了！”
“不过，我要他们行动提前，就在明日，就在宴会之夜！”
轰隆！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雷霆之声。
轰隆的雷鸣，将整个殿宇震颤，仿佛在警告，又似在庆祝！
此番决定一出，萧天畴心里一松，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
自信，从容，成竹在胸，胜券在握。
甚至，那眼神之中，有一股淡漠一切情感，视天下苍生为棋子的冷漠。
皇家无亲情！
帝王无私情！
这一刻，萧天畴仿佛可以体味到萧百川的那种冷漠与淡然。
在其的眼睛里，皇子王孙也好，满朝文武也好，天下苍生也好，都不过是帝位之下的蝼蚁。
而作为帝王，高高在上，淡漠一切！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那不是冷漠的屠夫，而是帝王的威严！
帝威浩荡，言出法随，天下莫不从之！
天际惊雷，并未让萧天畴退缩，反而，让他更加肯定心中所决。
“连上苍都在为我庆贺么？”
“哈哈，好！很好！”
“就在明日！”
“我要这苍生臣服在脚下！”
“我要这天地不敢遮我眼目！”
“圣龙帝国，将在我手中，再度辉煌！”
“而我，将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
······
皇宫，养心殿！
黑夜笼罩之下，皇宫灯火依旧。
虽然，夜以深，但，养心殿的主人，并未睡下。
萧百川盘坐在一方棋盘面前，借助明亮的灯光，凝视棋盘。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各司其位，互为犄角，攻伐有序，进退有度。
方寸网格之间，仿佛将天地融入其中。
而一枚枚棋子，好似芸芸众生，莫不能脱离这张大网。
吧嗒！
棋子落定，清脆而有力。
动听之余，蕴含着莫名的冷漠。
“陛下，这是最新的情报。”
曹忠拖着肥胖的身躯，将最新的情报送抵。
恭敬一拜，双手呈上。
萧百川睿智的目光，从棋盘之上移开，接过情报，扫了几眼，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啧啧，小十三啊小十三，你隐藏的还真是深啊！”
“连朕，都没能勘破你的伪装！”
这一刻，他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里，眸光闪烁，泛着欣慰，欣赏，亦有冷漠无情，甚至有杀机一闪而逝。
作为一方帝王，尤其是一方雄主，他很自信，也很自负。
最不能容忍的，莫过于超出他掌控之外的纰漏。
尤其是，这个纰漏，发生在他自认为，看得一清二楚的儿子身上。
今夜，他钦定的宴会前夜，有人谋害他的儿子，当朝皇子！
而动手之人，有他看好的儿子，也有他信任的臣子，更有他视之为仇敌的对手。
这些人，联合起来，发动了三波攻击。
一波比一波凶险，一波比一波狠辣！
最后，更是出动了十名宗师境的高手！
而这一切，都在他的默许之下。
他眼睁睁的看着贼人行凶，刺杀，或者说围剿自己的儿子。
但，他却只是看着，静静的看着。
他想看看，这些人的手段，更想看看儿子的底牌。
在其放纵之下，这帮人明目张胆的杀人，夺宝，攻陷皇子府邸。
但最后，神秘大宗师的出现，让围攻者损失惨重。
大宗师啊！
是这天地间，人力所能达到的最强力量了。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突兀的出现了这样的力量，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是你自己培养的么？”
“还是说，你也被人给盯上了，成为了别人的傀儡？”
“若是前者，朕颇为欣慰。”
“而若为后者，朕心痛万分啊！”
低沉的声音，在养心殿传开。
话音落下，是长久的沉寂。
此刻，曹忠仿佛一座雕像，静止不动，连呼吸好似都停止了。
“你生气了吗？怪朕不出手，默许他们冲撞皇子府邸？”
“还是，故意给朕难看，让天下人，耻笑朕，无能保护自己的儿子，维护皇室尊严？”
“呵呵，六部衙门，你冲击了五部！”
“陈尸府衙，将事情闹大，确实是一个借刀杀人，逼朕就范的方法。”
“这一手，不得不说，很漂亮！”
“那好，朕就做一次你手中的刀，斩杀一些宵小，给你出出气。”
萧百川手掌微动，情报在手中化作飞灰。
冷笑过后，他脸庞冷漠，没有情感。
“宣朕旨意：着大皇子与宰相，携手六部，帝都戍卫，御林军，对帝都清洗！”
“凡参与冲击十三皇子府邸的死士，格杀无论！”
“其背后势力，一旦查清楚，坚决肃清，绝不姑息！”
“现在，即刻，去办！”
“诺！”曹忠领命而去。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尸山血海，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不是说说而已。
帝令一出，必然要看到成果！
这就是无上帝威！
曹忠肥胖的身躯消失在黑夜中，穿行于风雨之间，带去的是煌煌帝威，带来的却是腥风血雨。
偌大的养心殿，只有皇帝萧百川一人。
烛火辉煌，殿宇通明。
他的目光，再次挪移到了身前的棋局之上。
修长的手指拨动，一枚白子穿行棋局之上，落定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小十三啊！不得不说，你给朕带来了惊喜。”
“只是，你的背后，只有这点东西吗？”
“这天下大势莫不出这棋盘，原本，你只是一枚死子，如今，却成了异数。”
“就是不知，你的命数，能走到哪一步？”
“朕还是真的很期待呢！”
话音渐息，最后微不可闻。
随即，偌大的养心殿，响起了指尖叩击之声，在沉寂的殿宇内，十分响亮。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