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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狄山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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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个月,上官锦绣一行人,走走停停,这日来到了狄山。

狄山巍然屹立,层峦叠嶂,连绵千里。这日里一行人乘坐轻舟翩然悠游,但见眼前峡谷绵邈悠长,峰林夹持,万山磅礴,草色氤氲。一江碧水两岸黄花淡雅,百花高洁,紫花深沉,枫红浩荡,两岸不时传来高猿长啸,一江碧水之上,水鸟翩跹,令人心旷神怡。

两岸丛林之中不时会现出一些毛民族人,但见他们身材矮小,不穿衣服,浑身长着黑色的坚硬毛发,样子跟猪熊一样。还有一些劳民族人,浑身上下都是黑色,多以野果为食,身边跟着一只可供召唤的鸟类,长着一个身子,两个头,甚是怪异。

狄山半山腰上有片开阔的坦石地,劳民族人用巨石雕刻了一座四丈高的双头鸟雕像,然后在下方开了一些茶肆、饭庄、客栈。

酉时,天色阴沉了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众人决定晚上就在半山腰寄宿一宿。

因为人马众多,兵士们就在外面搭起了众多帐篷。

当安平一行人进入一家饭庄吃饭,饭店里已经有很多食客,当安平诸人选了个位置坐下,食客们看到玄武跟青龙的甲士坐在一起吃饭,引来众人议论纷纷。

嘈杂中,议论符禺山脉据说即将出土灵宝之音,充斥于耳。

有个六人桌坐客之一,神色微动,频频扫过安平,小眼神一顿偷瞄。

安平感应回视,眼见此人年约四旬,外表瘦削木讷,同桌之人俱携带专业的技艺者习气,这种人普遍是与世无争的种花家形象,遂未在意。

不时,天空飘落沥沥小雨。

此桌坐客之一,亦约四旬,头发灰白,压低声音对瘦削木讷男言道:“雨生,你说现在这个项目结束了,我们接下来能不能自己选项目做。我对火药的扩大化利用很有兴趣,你要不跟上面申请一下?”

这个雨生,还没回答,就被一个同伴打击道:“不要命了,想都别想!前几年的教训这么快就忘记了,雨生,喝酒喝酒。”

此时那桌一矮胖三旬之人对雨生说道:“雨生,周涌前几年提出,世间万物都是从有序走向无序的不可逆熵增过程,最近我在想,如果把这个定义套在世间无形的东西身上,那会怎么样?比如文字,音乐,诗词歌赋,教育乃是爱情。”

安平听得有趣,就盯着雨生看了一眼,看他会怎么回答。

却见他目光环视在坐的五人,那目光很是怪异,有愧疚,有悲伤,有狠厉,然后见他快速收敛,换成平淡的语气道:“无形的东西都是人创造的,双方互相影响着彼此,如果把有序走向无序当必然历程,那么万物是熵增的,生命也是,那人的灵魂,必然是熵减的。但灵魂寄居在肉体之中,被世间的无序混乱包裹,那么灵魂带动人心创造出来的所有事务,未来必定越来越丰富,混乱无序。”

矮胖之人道:“那不是说未来的所有东西,必定越来越不单纯,越来越浮白浅薄。如果音乐丰富了宫商角徵羽,也许更好听;文字更肤浅平易近人,那不得影响了大多人的思想了;可如果连爱情也受万物影响,越来越泛滥无序,那后人可真是悲哀。”

话罢,一口饮下手中酒,唏嘘不已,却被同桌一人当头轻拍了一巴掌,笑骂道:“陈胖子,想什么讷!人雨生就让你闻闻酒香,你这就上赶着自己品酒度,就你这货小眼叭嚓那鬼样,有几分才情谁心里没点数,还替后人考虑上了,顾好你自己吧!”

同桌之人,哈哈大笑。

安平跟周清涤相视一眼,莞尔一笑。

饭后安平巡视完卫戍情况,感觉外面凉意深重,回了房间。

不久,周清涤寻了过来。

今日的她一袭轻如雾谷、薄如蝉翼的暮云纱浮光锦袍服,洁白的锦衣上点缀着数枝梅花,流光溢彩随光线舞动,极度丝滑的锦衣衬托她的完美身材凹凸有致。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羽衣霓裳舞,极度撩人。

周清涤一来,就毫不客气将安平的腿做了枕头,拿了本书悠然翻看。

安平只好放弃修炼,陪她静静阅读。

淡淡轻烟,溶溶院落,月照昙花。

她翻了一会,估计是没了定性,坐了起来,娇声道:“安平,我帮你温酒喝吧。”

爱情之始,世人总是心存浪漫,安平笑着说好。

周清涤就取了一个铜制四神温酒炉,弄来炭火引燃,安平取了些酒给她,就坐在旁边看她津津有味地忙活。

不一会酒香就随着温度升高而蒸腾四溢,二人取了一些梅子等点心,饮起酒来倒是别有一番乐趣。这时周清涤眼珠一转,笑吟吟道:“安平我们玩个游戏,就以对爱情要素属性的了解,精炼一个词,如果表达不上来的就罚一杯酒。”

安平笑着道:“好。”

周清涤沉吟了一番,将所有自认为的词语过了一遍,娇声道:“亲密”,安平说“激情”,周清涤说“承诺”,安平说“迷恋”,周清涤说“包容”,安平说“依恋”,周清涤说“成全”,安平一下想不出来,被罚了一杯酒,然后想到了一个“默契”;周清涤说道:“信任”,安平说“珍惜”,周清涤说道:“坚守”,然后安平又想不出来了,急得抓头挠腮,又被罚了一杯,后面说了个“爱慕”;周清涤又说道:“忠贞”,安平说了个“陪伴”,周清涤又说了个“纯粹”。

眼见安平冥思苦想,正要开口,周清涤突然以手遮住安平的嘴巴,深情款款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安平,我们的爱情有这样就可以了,我不要它溢出来。”

安平被眼前情人的这波神操作感动到了,情绪瞬间破防了,眼睛里全是美好。

半响,周清涤又提议道:“接下来呢,我们对为什么当代的诗词作家,很多无法一生顺遂,以之谋生,提出自己的观点,无法说出来的罚一杯酒。”

安平笑着答应了,开声道:“因为物质基础还不丰富,普罗大众对精神需求的追逐提不起太多兴趣。”

周清涤亦开言说:“因为地域的广袤,好的诗词文章,很难在当代得到好的传播。”

安平想了一下说道:“统治阶层没有为诗词提供专业的鉴赏评级机构,普通人文化水平有限,难以分辨出诗词的良莠。”

周清涤傲娇道:“诗词偏于文娱,缺失变现的能力。”

安平又想了一下,朗声道:“作家的生活状态有关,好的诗词很多都是文人长期低谷的人生经历磨砺下所创作的,经济条件好的人事务繁琐,多不屑于创作。所以,诗词无法对物质基础的提升,提供立竿见影的助力,不被普罗众生追捧。”

周清涤欣然道:“好作品的作家缺乏推广自己作品的能力,需要大浪淘沙,时间的沉淀后才能脱颖而出。”

安平一下想不出来,又被罚了一杯,然后二人就有关表达“岁月”、“乡愁”等等诗词,说不出来的罚酒,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迷迷糊糊也不知何时,带着笑意沉沉睡了过去…...

一岁有一岁的味道,一站有一站的风景,花会沿路盛开,希望以后所有的路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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