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提前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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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纸带了没？笔和橡皮呢？再检查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文具之类的。还有还有，一下午考三门太累了，有没有带补充体力的东西？带的是什么水？不会是饮料之类的吧？”
汽车驶停在红绿灯路口，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喂！虽然确实好像是有一点点啰嗦啦，但也还好吧？真的还好吧！
“东西早就检查过很多遍了，都带到了。题目不多，所以说不会考太久，也不需要什么补充体力的东西。准备了正常的矿泉水。”
得到她亲口回答之后却还是没法完全放下心来，心中不断盘算着哪处还有没有遗漏的可能性。
我曾经吃过很多次亏，因为掉以轻心，因为太过放松，因为没有去认真对待，所以我不想再看到这类事情发生。
“你现在状态怎么样？会不会很困？昨天睡觉有没有好好盖被子？没有着凉吧？会不会头晕？要不趁现在量一下体温吧？或者说……”
汽车启动的引擎声响起，没说完的话被一只手给堵住。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小角落，掌心处传来的温热确实让我稍微冷静下来了。她懂得的人体小知识还真挺多，手掌原来和嘴相连。
原本我是对所谓的这边最好的中学没有什么概念的，直到我看到它的这一刻起，我宣布之前见到的所有学校都没办法和它相提并论。
超级大的正规操场，这大小真的正常吗？货真价实的大礼堂，真的没有用多媒体教室滥竽充数吗？居然还有专门独立开的好几个篮球场？
我心动了，如果是这里的话哪怕是回学校我也愿意。
“熙汐宝贝加油啊！考完我和叔叔会来接你哦~只要尽力了就行，加油！”
“熙汐加油！叔叔等着到时候给你办庆功宴。”
“那啥，加油啊黎熙汐，我很期待你最终会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被拦在门口，我们目送着她走进学校。多半是正在放暑假的原因，里面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有些空荡荡，但还是有人专门将她送入考场。单独考试吗？
虽然说略有耳闻，但非要将那个酒鬼和非常厉害的医生这两者联系起来还是很困难，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咳咳，那个啥，有件事想告诉你们，就是，老妈，我能稍微请个假吗？就是那个现在其实已经快要迟到了……”
被父母押送至厂里，被按着头道完歉之后，还被迫主动提出扣工时才肯放我回位置上工作去，这两个人真是太恐怖了。
明明你们俩都为了这事专门请假了啊！为什么却偏偏对我如此苛刻？就因为我加上几个周末也只上一个月的班并且还试图请假吗？等等这好像确实是有点过分了，但我不管！
×××
如果等过别人出考场的话应该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吧？特别是重要的考试，在看到对方出来那一瞬的表情之时就能猜到结果怎么样。
明明正经历着考试的是对方，等待着的自己却也同感十分煎熬，甚至犹有过之。时间转速越急越慢，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会不会被人往回拨弄了？
我们一家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一般都是一起行动的，这次自然也是一样，一下班我就被接来一起准备迎接考完的黎熙汐。但考试时间不像她所说的那么短，我下班后到了这里又等了许久，她却还是没有考完。
三科连考真的合理吗？会不会再适当延缓一下时间更好一点？还是说面试完直接开始考试会更好一点呢？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能做的只有期待，期待从考场走出来的她面带微笑，其实笑得再自信张扬一点也行，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她看上去考砸了，我们就一起安慰她。如果是很高兴的表情，我们就直接开始庆祝。听懂了吗？都给我准备好！”
我和父亲一起发出有气无力的应答声，就算是被母亲狠狠地斜了一眼也没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让黎熙汐一出考场就能看到我们迎接的身影，我们被老妈勒令不准在车上等，但哪怕是快要落山的太阳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有着压倒性的威力，被暴晒着怎么可能提得起劲来啦。
“来了来了，赶紧都准备好！等等，我的眼睛怎么突然有点花？快帮我看看是什么样的表情！快！”
在心中应完好之后，我如她所愿地看向从考场孤身走出的少女。有些糟糕的是，我看不出她脸上的悲喜，但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考试不太理想吧？
“好像有点糟糕，总指挥，该怎么办？”
汇报完我所看到的情况，母亲对逐步逼近的脚步声开始沉思，仅用了片刻就得出了结论。真的有好好想过吗？拜托再多想一会儿啦。
“执行A计划！各单位注意，千万不要再影响到她的心情了，明白？收到请回答。”
发出两声有气无力的应答之后，我和父亲扯出了一模一样的俞氏招牌营业笑容，而母亲也切换到她的对外销售模式。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陈姨给你做去。考这么久应该很辛苦吧？那咱们今儿就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
“对对对，把你们送回家之后叔叔马上就去买菜去，想吃什么都可以哦~今天是特例，这只是件小事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
黎熙汐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我大概明白自己出现了判断失误，但这种时候说出来一定会被骂的，于是我选择一同装傻。
装模作样地叹出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最后悄悄给她发送一个眼神，她应该能懂的吧？
“俗话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一次失败并不会决定往后的人生，不如说有时失败反而是好事才对，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重整旗鼓的。”
不知她有没有看懂我的眼神，但她好像并不打算配合我的表演，只用了一句话就结束了这场短暂的闹剧。
“我通过了哦？你们这是在干嘛？出来的慢是因为当场批改的缘故啦。不过老师还真是严格，不让我把语文作文拍下来，说是要再多等一段时间再发给我。”
原来出来时的那副样子是因为这个啊，我们三个差点被吓晕过去了。不过幸好，考试通过了，那就代表……我们能庆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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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苦不拉几咖啡。”
黎熙汐将一闻就知道是我喜欢的风味的美式递了给我，我拉开冰箱门，从中拿出几颗冰块加进去后，它变成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咖啡。
“谢谢了，不过今天不庆祝真的可以吗？”
是的，我们并没有去庆祝，才刚开始激烈讨论有关事项，眼前这位主角就以考试太累了的理由给拒绝了，或者说是延后了。
看着她手中冒着热气和奶味的那杯东西，对母亲的敬佩程度又上了一个档次，她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
“没事的啦，母亲说她快忙完那边医院的事情了，我也稍微有点想等她来之后再一起庆祝。”
手中的咖啡已经见底，但有件事情需要在这之前做好。
我怀抱着觉悟，用杯子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竭尽全力去开口。
“虽然你打算推迟，但我还是觉得有些话在今天说会比较好一点。”
“那个，恭喜你通过入学考试，成功地向你想成为的少女迈出脚步了。”
表情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波动，维持着淡笑，她和我碰了碰杯，然后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幸好有你，在各种意义上都是，谢谢你。”
那淡淡的微笑中好像多了些什么，就好像在甜腻拿铁中添加的少量的糖一般，我品不出来，所以我准备以后多尝试一下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