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如明月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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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单调的工作结束后，空旷的厂里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人。看到我跟昨天一样没有动弹，她应该会过来搭话吧？

轻哼着最近比较流行的歌，辛玥甚至完全没有朝这边投来眼神，走到门前俨然一副要把我关在这里的架势。

“明明都已经注意到我还在这里了还这样做，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站起身朝着她所处的地方靠近，她摆成一副“啊，原来还有人在”的样子，有点拙劣，不如说是刻意。

“没办法呢，毕竟今天不怎么忙，没看到你在到处晃悠真的很难记起还有你这个人存在呢。”

她对我吃瘪的表情很是满意，尝试了几次嘴角都没放下来，便干脆再度开口调侃道：

“明明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了，却还装作自己跟昨天是一样的状态，在期待着什么呢你这是？”

“有谁会期待啊，真是自恋……”

救命好害羞被发现了怎么办想找个洞钻进去或者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然后大声地吼叫。

“也不是期待吧，只是想要让你帮忙满足一下身体里姑且还稍微残留着的正常人的交流**，这样的说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既然已经被戳穿了，谎话再怎么继续说下去也丧失了意义，不如对她彻底敞开心扉。

“哈？莫名其妙，我们才刚认识不久，没那么熟，说要用我满足**什么的我会告你性骚扰哦？更何况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流有多正常。”

她带着几分故作出的嫌弃和厌恶眼神看着我，我也有被伤到。其实并没有啦，我也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有多恶心。

“不正常也无所谓，不如说正常我反而要逃跑了。所以往后我还是会继续这样做的哦，你没有意见吧？”

对算上这次也不过才交谈过三次的女性厚颜无耻地发出犹如“我以后会一直骚扰你哦”般的宣言，我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不对劲，但言语不是像消息一样可撤回的东西。

她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正常地表现出厌恶或者嫌弃，只是一直用看不出带有什么感情却有些尖锐的眼神盯着我看。

“你应该知道我会拒绝，但你还是说出来了。为什么？你在渴求着什么？”

我在渴求什么？是被拒绝后恢复正常的自己，又或者是得到允许后寻出她身上那我没有的东西。

“你的眼里又冒出谎言的味道了，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有，只是现在特别明显，已经到了我没法忽视的地步了。”

她的眼神再度变冷，泛着几丝恨意，对象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

和我猜测的一样，她果然非常擅长看穿别人的内心，我需要的正是这个。

“我想要的只是借助一些东西来填补内心的空洞，被拒绝辱骂后的伤痛带来的清醒也好，答应后每天都能交流的舒适关系也好，我只是想要填洞而已。

我始终忘不了那些事情，所以之前我尝试麻痹自己，最后失败了才察觉到内心空洞的存在。

我曾想要把你当作替代品。

我在利用你对人心的洞察力来验证自己思考出来的东西是否虚假。”

将心中的话一股脑地甩出，不用考虑后果的发言真是太舒服了，要是和每个人都能如此相处就好了。

“你这人真是太差劲了，本性太恶劣了，竟然把我当成工具来用。最过分的当属从你口中吐出的这些话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话这一点。”

太好了，看来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总算又得到了些真的东西。

知晓了答案后，我做好下跪求饶的准备，又或者不断地用各种方式去道歉，只要能换取她的原谅，做些什么都可以。

但她不知为何好像并没有生多大的气，只是反复对被当成工具这点抱怨着不满。

“真讨厌，对认识不久的人评价未免有点太高了。不，原来是我小看你了，你只凭心中的偏见和自以为是就干出了这种事情啊。”

辛玥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在我看来很特别，很符合我在心中为她强行安上的形象。

笑声渐行渐远，与心跳声竞速着的脚步声忽然慢下，害得心脏也差点跟着停跳了。

“你还欠我一句道歉哦，要在我指定的地方说出来我才会原谅你。”

远处飘来带着不甘心的声音，随后便是来自更加遥远之处的笑声，她大概已经准备好捉弄我了吧？

明知她肯定听不到，但我还是重复着谢谢之类的话语，停留在对话处。就当作是彩排吧，她到时大概会让我说出更羞耻的东西。

但我还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