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时间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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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担心的。”诺克斯即使一副疲惫到了极点的模样，神色间却依旧被更多的淡然所占据。
脚步踏出鹿和亭的门槛，诺克斯眼帘半垂的眸中透着没有色彩的波。
“呦，诺克斯先生，好久不见啊。”门外守在门边的托马笑嘻嘻地朝走出门的诺克斯挥手打招呼。
诺克斯甚至没有瞥上一眼，只是径直朝前面的道路走去。
托马微微一笑，也不觉得尴尬，但看着大小姐紧跟在那个执行官身边满是担忧神情的身影，却又忍不住叹息摇头。
......
与此同时的须弥，散兵的世界树访问之旅也正式开始了。
作为获得纳西妲准许他访问的条件，散兵不止需要带着荧一起去探索世界树，而且还将他自己在愚人众所了解的隐秘情报尽数通过思维壁垒的开放，让纳西妲阅览获悉。
世界树内部就如纳西妲此前所言，完全是由信息洪流所构筑的另类空间。
这方空间呈现一种深邃的幽蓝色，极光般的纹路与色彩自地面与空间中唯一矗立的大树上散发。
由信息洪流构筑的世界，注定不会稳固，混乱的空间感与方向感让跟在散兵身后的荧和派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位。
自重新见面开始，两边就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散兵似乎对她们没有任何兴趣，她们刚刚赶到，散兵就要求纳西妲将他送进世界树内部。
他来到这里之后也是这样随意而淡然地走在前面，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空旷幽深的世界里，派蒙微微缩着身子紧跟在荧身旁，看着不远处散兵带着漠视一切气质的背影，她忍不住和荧泛起了嘀咕：“散兵那家伙，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变得那么高冷了……还有种神秘，不可捉摸的气质……就好像……就好像——”
荧叹了口气，接着派蒙的话道：“越来越像灵了。”
“对！”派蒙一脸认同地点头：“虽然因为你的原因，我觉得灵还蛮好相处的，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不管别人怎么接近，跟他的距离都好像始终没有变化……”
说完，她看了眼远前面的散兵，不管她们走得是快是慢，她们和散兵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都是这么远。
“可能是因为灵留在他体内的力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吧。”荧想了想道。
正说话间，她们突然注意到，前面的散兵已经停了下来，此前那棵位置不断变化的数据大树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
散兵便站定在那棵大树下。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快步跑了过去。
散兵没有回头，但却是知道她们的接近，他好像就是在等荧和派蒙过来一般，她们刚停下脚步，散兵就伸出手触碰了那棵大树。
幽蓝深邃的空间划过片片流光，由海量数据具现化凝固形成的大树恢复了流动的本质。
一股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数据之树像是溶解了，化作一片漆黑包裹了这片空间。
漆黑的空间里有了光亮，那是穹顶闪烁的星空。
在群星光芒汇聚的深处，一座巨大的王座矗立着。
而王座之上，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单手撑着脸颊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散兵扬着嘴角，抱着手臂看着那闭目像是在沉睡的娇小身影。
派蒙不明所以，挠着脑袋不知道这种场合该不该表达自己的疑惑。
唯独荧的眼瞳深处，充斥着某种不敢置信。
王座上的，是一名少女，银发的，与灵至少有五分相似的女孩。
少女缓缓睁开眼眸，那是一对如星空，如海洋，如世间所有最美丽事物聚合体的紫色的眸子。
琉璃般透着动人心魄的光。
荧很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与冰冷王座毫不相称的，泪珠般美丽而脆弱的少女，但当她与荧对视上的那一刻，荧的瞳孔却忍不住猛烈收缩……
这份来自时光成河彼岸的沉淀实在太过浓郁，也太过熟悉了，就好似她一觉睡了五百年，不知觉间在时光长河中顺流而下了如此漫长的时光一般，只不过不同的是，王座上的少女，似是来自彼岸的另一头。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垂下了眼眸，薄唇轻启，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里透着让人心颤的悲伤，她似是在自言自语：“这次，也失败了呀……”
话语的余韵还在黑色空间里回荡，但王座的上的少女已经化作一阵光粒，像是秋天里凋谢的花瓣般消逝了。
......
稻妻。
正穿过由漆黑断木组成的森林的诺克斯突然心有所感一般望向了须弥所在的方向，他抚了抚已经重新拥有心跳的胸膛，就在刚刚，他的这里猛然刺痛了一下。
身体与心脏的融合不顺利吗？还是说因为心脏曾诞生过自主意识，所以与身体产生了排斥？
诺克斯眼神晦暗不定地想。
走在他身边的绫华注意到了这一点，忍不住问：“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诺克斯摇了摇头，他看了眼不远处森林边缘的悬崖处，他道：“有些累了，休息一下。”
话落，他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了涯边，像是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坐下，双腿垂落在悬崖的岩壁前，让人担心他会一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
绫华快步走了过来，抚了抚身后的裙摆，在诺克斯的身边跪坐下来。
她望着诺克斯愈加苍白的侧脸，纠结瞬间，还是道：“您真的不要紧吗？这里距离神里屋敷并不远，到那里休息一下好吗？”
哗啦！
悬崖下的，是一片拍打着浪花的海洋，海水有些浑浊，并未将此时深邃夜幕上的繁星与月影倒映下来。
冬日里的气候，让海风显得格外冰冷。
若非绫华是冰属性神之眼的拥有者，恐怕这会儿已经该被冻得发抖了。
风卷起诺克斯垂落的发丝，划过了绫华娇嫩脸颊上的肌肤。
“诺克斯先生？”
绫华呼唤了一声诺克斯的名字。
下一刻，些微的重量倚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绫华的身体微微僵住，她看着身边身体倾斜，脑袋倚在了她肩膀上，已然处于熟睡状态的少年，她一时之间大脑竟是变得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