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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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沉默笼罩住了三人。
张涛看了眼重伤的孔令圆，还是开口道：“来几万元不灭物质，给他补补。”
方平见孔令圆金身崩溃，脸色苍白，憋着气凝聚出了一大团不灭物质。
孔令圆看了方平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张涛无所谓道：“用了吧，他又不缺这些，你尽快养好伤，赵兴武离开，接下来你需要坐镇中州地窟，不能带伤在身。”
孔令圆这才没有说话，收下了那些不灭物质。
方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赵盟主……真的背叛了？”
“迟早杀了他！”张涛冷冷道：“我那么信任他，觉得他可以带领宗派界，走出新武时代的宗派风格……”
“真的吗？”
方平心里有些犯滴咕，他觉得赵兴武不像是会背叛的人。
张涛冷哼一声：“到了现在，你还替他辩护？方平，你别太妇人之仁，赵兴武对你了解很多，一旦逃入地窟，倒戈到了禁区，以后你麻烦就大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方平瞬间眯起眼，问道。
“赵兴武对你了解很多，等他逃进地窟，倒戈向敌人，你麻烦就大了。”
张涛蹙眉道：“怎么，你现在的精神力都下降这么多了？”
听力不行，记忆力也不行。
“不是，是前面那句。”
方平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张涛疑惑道：“到了现在，你还替赵兴武辩护？”
“不是，是后面那句！”
张涛利索道：“方平，你别太妇人之仁……到底怎么了，你的脑核不会被打伤了吧？”
方平看了眼张涛，没有说话，闷不吭声地走向了魔武校区。
张涛坐在原地没动弹，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刚发生的血腥与人心被海水安静地吞下。
魔武校区，方平找到了刘破虏，他问道：“刘老，我能问问您，当初郭校长跟您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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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破虏一愣，迟疑道：“你说的当初是指什么时候？”
方平认真道：“就是郭校长给您文件，想要让您整治学校的时候。”
刘破虏坐在办公椅上，脸上带笑，回忆道：“当时，他把文件给我的时候……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魔武还是得靠咱们这些待在学校里的老师管理，让咱们多费心。”
他看向方平，笑道：“还有就是……他说你心太软了，得改改。”
方平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久到刘破虏都觉得不对劲了，问道：“怎么了？”
刘破虏轻声道：“郭校长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平摇了摇头，坐在了刘破虏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刘破虏，魔武如今的名誉校长，欲言又止。
难不成郭生野其实早就有了脱离人族的想法，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方平如今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魔武的老师。
在脑海中组织了半天语言，方平抬眼看向刘破虏，缓缓道：“郭校长可能暂时不会回魔武了。”
“什么意思？”
刘破虏放下了手里的师生入地窟统计表，看向了方平。
方平轻描澹写道：“郭校长今日宣布脱离人族，他可能会在地窟待一段时间。”
为了缓解气氛，方平甚至耸了耸肩，轻松道：“他怎么会彻底脱离人族呢，不会的，这都只是暂时的，郭校长始终都是我们的校长。”
“跟我说实话吧。”
刘破虏澹澹道：“老夫活了几十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如今，也不过是小风浪罢了。”
话是这么说，刘破虏却合上了那份统计文件，盯着办公桌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平将张涛告诉他的话，说给了刘破虏。
说完后，刘破虏忽然笑了一下，反问道：“所以你来找我问话，就是想要知道郭校长是不是对此早有想法？”
……
坐在海边的张涛安静地看着海面，他磅礴的精神力笼罩在魔武上空，因为心绪起伏而在空中微微泛起涟漪。
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信任过一个人了。
作为人类的领袖，甚至是绝巅中隐形的领导者，张涛不敢，也不能去真正相信一个人。
更何况是一个浑身充满秘密的人。
背景干干净净，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只有郭生野本身，所以张涛选择将其带在身边。
他时常觉得自己被割裂成了两份，一份是信任，一份是怀疑。
张涛已经很是习惯这种生活，哪怕是对于李振，他也始终保持着内心的警惕，怀疑的自己那部分始终冷静地旁观着信任的生活。
方平与刘破虏的对话被他听在耳中，方平的意思是，郭生野其实从之前就有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郭生野这个想法，诞生得又有多早。
……
御海山，东方之巅。
那座暗黑色的宫殿自郭生野进入后，便一直被黑雾笼罩着，外界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因为有前车之鉴的缘故，也没有人敢贸然接近。
哪怕没有前车之鉴，任何生物经过此地时，都会感受到极深的压抑与刺骨的寒凉。
在附近待久了，甚至会逐渐失去理智，就像是王战之地的妖兽那样。
从宫殿的大门走进去，便是一间极为空旷的大厅，大厅正前方是台阶，台阶上方就是宝座。
宝座上有着与椅身颜色相近的华丽暗纹，整座宫殿内部的风格都是如此，像是开在墓地中极尽糜烂的花朵。
至于郭生野，则是正坐在座椅之上，周身萦绕着黑雾，黑雾之中隐约有尖叫声传来。
小黑、小灰，甚至于小唐和小白都站在台下，等候着命令。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黑雾中的声音逐渐减弱，消失不见，郭生野才睁开了眼，望下了台下。
在他人眼中空空如也的大厅，在郭生野眼中却是站满了“人”。
小唐向前走了一步，率先开口道：“王，各地地窟战乱已经平息。”
小白奇怪地站在原地，它抬头看了眼台上的轮回之主。
按照常理来说，轮回之主已经消化了大部分的灵体，也已经经历轮番大战，自身的实力应该已经得到提升。
可是它们的实力并没有得到提升。
小黑等普通灵体也就算了，小白和小唐作为郭生野自身本源制造而出的灵体，实力居然也停滞不前……
小白将疑问藏在心中，等郭生野给小黑、小灰布置完任务，大厅中又是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一猪。
它才迈动着四只猪蹄走到了台阶下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郭生野轻描澹写道：“出了点问题。”
因为他现在境界的提升，不只是自身实力的提升，也代表着轮回世界的逐渐完善，所以郭生野需要进入本源世界闭关一段时间，从而晋级。
这也是郭生野为什么会留下小唐和小白的原因。
“你们两个在我闭关后，守在宫殿内，若是有人……”
郭生野顿了顿，轻笑道：“可能也没有人会来，就靠你们二位了。”
他挥手，从储物空间中落下了两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从地面席卷下来的漫画书。
小唐郑重地点了点头，郭生野的身影瞬间消失。
而小白则是看着书架，莫名地感叹道：“这些漫画书……王收集了好久吧。”
小唐茫然道：“不知道啊。”
小白抬起蹄子摸了摸书架上的书嵴：“这里面有好些本都有着腐朽的气息，存放的时间肯定很久远……”
小唐默默点了点头，不明觉厉：“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王耗费大量时间搜集而来的？”
“笨蛋！”
见小唐还是不以为然，小白怒道：“王家里的卧室书架上从未出现过漫画书，他身边第一次出现漫画书也是在魔武的校长室中……”
“有话直说！”
小唐皱着眉头，还是觉得疑惑。
小白百无聊赖地抽出了一本绘画人类历史的漫画，趴在地上开始翻看，随口道：“这说明，从很早很早的时候，王就想要自立门户了。”
小唐无语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作为地府之主，当然要摈弃种族门户之见，无私心，唯公心，方可管理灵体世界。”
“……”
小白抬头看了眼越发蠢笨的小唐，低下头看着漫画，道：“可能因为你不是人族吧。”
人族是小白见过最为奇特的种族，没有之一，他们种族的自豪感、凝聚力、向心力，每次都会让小白觉得震撼。
小唐比小白更为无语：“难不成你是人族？”
拜托，我虽然浑身黑漆漆，看起来明显不是人族，但是我好歹是个人影。
但是你呢，我亲爱的娇贵的小猪猪？
小白头也不抬道：“我不是，但是我脑子好使，还爱看书。”
“……”
小唐都囔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靠着书架坐下，抽出了一本华国历史漫画，开始
一时之间，在昏暗的大殿里，只有大厅柱子上悬挂的灯火散发出暗黄的光影，照亮了那一小片阅读天地。
……
本源世界中，郭生野面无表情地站在火山口旁往下看。
枯井中出现的是灰白色的孤魂，零防御力零攻击力，唯一的作用就是为郭生野修补发展本源世界。
而如今，由于被地狱岛岛主吞噬的灵体众多，火山深处的岩浆涌动得越发激烈，翻涌沸腾着。
伴随着被烧灼时的痛叫声，灵体逐渐被岩浆净化成为一股又一股精纯的能量，融入岩浆之中，随着它们的支流，逐渐密布到地狱岛岛屿地下。
“这只是一部分。”
郭生野喃喃着，沿着火山口慢慢地寻找着其他灵体。
灵体的大部分能量被郭生野所吸收，剩下了零头，没有被吸收。
但是数十万灵体的零头，从数量上看也是相当得巨大。
很快，郭生野走下了火山，躬身看向了枯井中，灰白色的孤魂逐渐翻涌而上，地底随着岩浆而流动到此地的能量化为灰白色孤魂诞生的养料。
“枯井底部中心处多出来了一块黑色水晶。”
郭生野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为了验证心中猜想，郭生野还是瞬间跳入了枯井之中。
从上面的外面看，枯井不深，大概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但是郭生野却觉得自己下落的时间极快，下落的距离也是极长。
“绝对不少于两米，上百米的深度是有了。”
四周无人，郭生野干脆自言自语：“奇怪，从上面看压根儿看不出这枯井会这么深。”
枯井中暗无天日，甚至从外面看到诞生于井中的灰白孤魂，郭生野在下落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只。
但是郭生野却是可以肯定，灰白孤魂一直在源源不断地诞生着。
思考中，郭生野已经落在了井底，作为地狱岛的主人，地狱岛中的一切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包括坠落井底。
“不是上百米，这枯井得有上千米的深度了！”
郭生野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不可思议。
虽然这枯井是他本源世界中的东西，但是郭生野从未近距离地接触了解过。
毕竟郭生野本就不是什么朔流求源之人，顶多知道枯井能给自己诞生劳动力就不再管了。
井底的环境更为黑暗，几乎如同地狱岛之外，还没有被开辟的本源世界一样。
但是奇异的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郭生野能看到井底的这颗黑色水晶却在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这又是什么原理？”
郭生野只觉得自己进入本源世界就被塞了一脑袋的问号，抛开所有疑问，伸手摸了摸那颗长在井底的黑色水晶。
“不错，好好活着，继续成长，争取长大后给我自体分裂出小黑晶。”
郭生野满意地摸着黑色晶体，充满慈爱与期待地说道。
“目前这黑晶只有一颗，这黑晶应该就是部分灵体能量化成，它加快了灰白孤魂的诞生速度……”
郭生野感知了一番井底地下岩浆的涌动：“又有着岩浆提供诞生的能量，难怪灰白色孤魂会忽然出现那么多……”
作为一位在地面上坐拥一条完整矿脉的土豪，郭生野自然而然地想道：“那若是等我同化完整个世界，所有生灵入我轮回体系……这井底会不会逐渐形成一处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