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间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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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三千青石玉阶，遥遥望去，青云峰升起道道青色，山林静谧，万物无声，山风骤起击碎青色悠然飘向天际，青云峰上青色漫天，又被镀上一层日光，青色翻涌，这日光伴着金色就像气泡一般裹着青色的光点，状如微尘，被包裹的青色不甘束缚，越发的犹如实质。

玉台峰上，九州诸位宾客皆是无声，“青锋”尚未成型已有如此光景，此等煌煌气象，真不知极致在何处，除海州长期无“主”孤悬海外，仅仅来了两个人外，其余各州多有数人，其中宛州江、齐两氏族族长和宁州首席更是亲赴青州，宛州第一大族现任族长江栖月，也不过而立之年，接任家主不过一年有余，是存了借青州之约拉近与九州各族关系的心思，宛州自古中立，自然免不了经常对外交往各州。

除此之外，江栖月在尚未接任家主前就是九州出了名的美女，且尚未婚配，而接任家主之位后，宛州内便是难寻与之身份相匹配的男子，不知道此次前来有没有抱着缘分自取的想法，在场的宾客中不乏位高权重的各州青年才俊，不然他们哪里会有青云观礼的邀请资格。江栖月此刻的目光正聚焦在一位衣着朴素的青年身上，据说此人是商州姜氏的子弟，身居要职，手握商州九郡的军权，是下一任商州首席的极有力的竞争着，而姜氏是在近十几年才在商州站稳脚跟，并非像落氏那样已在商州矗立千年。

而这位似乎是让江栖月另眼相看的男子此时正在跟一位身披云纹大裳的女子说着话，神情里透着尊敬。江栖月望向那女子，思量了片刻，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是竟是她来了”，江栖月暂时停下前去交谈的想法，走向了榆楠。

随着整片天幕似乎也飘零着如絮般的青色，“啪”，好像气泡被点破，山间犹如实质般的青色刺破那**日四散开来，青线交织，彷佛禁锢了时间和空间般，深谷幽潭山林鸟兽开始错落，阴阳分割，整片天幕开始撕扯，心神晃动，一**日倏然间与九万里高空坠落，宛如玉石的青色汇聚一线，划开了这天地万物，青云倒挂，如剑如岳，光阴停滞，张开的青色天幕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带到了这人间，“滴答”“滴答”，天幕下渐渐水滴坠落，风势渐紧，青色悄然退去，青州的绵绵秋雨到了，青极，雨落，万物来生。

由于青云殿内设宴，九州各族大多已经相熟，观礼到反而是纯粹的观礼，走下三千青石玉阶的九州众人，此刻心中都是叹服“青锋”的震撼，对于青州的千年气运之说有了更多的思考，只不过这些人中，倒是有数位却在思考其他的问题，比如那位身披云纹大裳的女子，比如云州的“天上”该是何种景象。玉台峰脚下，宾客散去，只见到姜棋向那姓落女子和一旁的榆西行了一礼，就此出了玉台峰。

玉台峰上榆南望着远去的宾客，冷漠的向一旁的青年男子问道，“榆木呢”，而那人却是平静异常，缓缓说到，“有五境的人进了青州”，这答复显得有些莫名奇妙，但是榆楠听到了“五境”二字，却笑了起来，说道，“榆北，你说榆木行吗”，“少族长其智若妖”，这个叫做榆北的青年男子的话语中透着难以察觉的意味。榆楠听到这话，并没有说些什么，转过身来看着榆北，目光里多了一份温和，说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大哥不成事，二姐我到今天才明白，那么多年来我只能靠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三哥，你做的我都能够理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果没有你，我8岁那年就该被杀了，我做的事情，心甘情愿”，榆北说道，身为上任榆族族长的幼子，本该享受榆族最大的宠爱，却不知为何，在8岁那年被骗至青云峰，遭人暗杀，最后被榆楠所救，偷天换日活了下来，榆楠暗中调查，最后竟然指向了他们的父亲榆天，虎毒尚且不食子，榆天究竟想干什么，没人弄的清楚。

宾客已经全部消失在了视线中，游人也已徐徐散去，榆楠轻轻地拍了拍榆北的肩膀，转身便下了玉台峰。

在直达青商边境的官道上，那名姓洛的女子身旁多了一位白衣男子，“我是不是很像母老虎，所以青云殿上所有人都不敢提那件事，怕我一怒之下，踢翻了青君像”，那洛姓女子盯着白衣男子问道，那男子尴尬的挠了挠头，想说的话有一肚子，看到她那副有些难过的神情，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了一声，向着前方走去，只是总有一种落寞感觉，那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就算你是母老虎，那也是只知道护崽的母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