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嫁衣?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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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鹿城——
昔日热闹的天鹿城挂满了红色灯笼,微弱的红光映照在每一寸土地,街道上无一人走动,让这原本代表着新婚喜庆的装饰,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天鹿主府前,挂着有一张对联:羽歆结缘红白嫁,一缕青丝共相生。
鹿歆穿着一身庄严的红色嫁衣,唇角留红,侧带凤冠,眼中带着深深期待,充满爱意的看着面前的俊美青年。
墨白羽站在鹿歆对面,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剑眉心目,气态神稳,右手手腕那一缕青丝被微风扬起,漂泊不定。
“羽,我们终于在一起了。”鹿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这是激动。
墨白羽见此微微一笑,大步上前,摊开宽敞的双手将她一把搂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润:“是的,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歆,现在我应该叫你娘子,放心等我救出鹿尊,一定会为你补办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二人从拥抱中,松开彼此,这时墨白羽腰间发出阵阵蓝光,下一刻,极限核心飞了出来,停在了两者的眉心。
双方都闭上了眼睛,极限核心开始高速运转,渐渐的,一点朱红从二者的眉心浮现,各自飞出一滴血液,融入核心当中。
——
院府外,一个幽静的院落内,数道身影聚在一起,有老者、有中年,甚至还有小孩。
所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就是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气息,或收敛、或沉稳。
其中一名老者打破宁静,率先开口道:“豹族来犯,渊妖一族也来横插一脚,鹿歆身为鹿尊之女,却在此时与人族接姻,这是否有些不合常理。”
听到这,旁一小孩却表示不满,反驳道:“老小子,说什么呢?鹿歆好歹是你天鹿城新一代的掌舵人,墨白羽这孩子我之前在学宫见过,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如今大敌当前,还愿意留下与我等共同面对,接个婚怎么了?这么寒碜的装饰,只能说定下来。反正无论能不能度过这次劫难,我都承认他是我鹿族女婿。”
刚才说话的老者听了小孩的话也是急了,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结婚一事,可以等到这次结束再举办。鹿尊和鹿天神将以及鹿殿的前辈们还在外面与敌人作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好了好了,古清子、道圣你两先别吵,耽误不了多久,抓紧时间恢复伤势。”一位老牌鹿君苦口婆心的调节两人的关系。
这里一人是天鹿城城主古清子,天鹿少君的师兄,三十年前入过杰榜的天才。
一人是鹿圣学宫的道圣,也是鹿族几十年前的一位强者,后来退隐,若不是这次墨白羽深入学宫古墓,他还以为这位道圣早已陨落。
说到底,他们之所以能逃出圣鹿学宫还是因为道圣的相助。因为那会被极限核心控制的傀儡不是很强,挡不住豹族和渊妖的进攻,基本被毁的差不多。
直到他们逃到天鹿城,墨白羽这才收复大量的机关傀儡,势力有了质的飞跃,足以媲美小型族群。
“没错,道圣师叔你先别着急,等域下三家族的人汇合,白羽、学宫、天鹿城……我们的力量正逐渐凝聚。”
学宫的宫主鹿浮生也站了出来,此次的危机不同以往,鹿族极有可能因此覆灭,必须用好每一分力量。
“域下三家族?”
道圣一脸不屑,歪着小脑袋看向鹿浮生,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二臂,鄙夷地道:“云鹿、风鹿、火鹿,没记错的话他们的上一任家主当年可被我打的很惨,能有个屁用?三个加一起能有六个尊境我就谢天谢地,还指望他们帮什么忙。”
鹿浮生被道圣怼得一脸尴尬,他好歹也是圣鹿学宫宫主,培养鹿族年轻一代,鹿族各势力都会给他一分薄面。
敢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脸说他,也只有眼前这位道圣。
吱呀——
一道推门的声响,让在场的鹿族强者心头一凝,纷纷将目光看向进入院落的两道身影,一红一白,很是显眼。
“哟白羽,这么快完事了。”
道圣在见到来者后,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起,来到跟前。
他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起穿着婚衣的两人,越看越满意,不自禁点头:“人族的婚衣倒也不错,红衣喜庆,白衣庄严,穿上去都郎才女貌,甚好甚好~”
“嗯…”
墨白羽听到道圣的话,脸色有些尴尬,面对学宫的前辈,只好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一旁的鹿浮生开始转移话题。
“浮生宫主,鹿族其他势力的人都到齐了吗?时间紧迫,我们得抓紧。”
鹿浮生思忖片刻,说道:“学宫强者、天鹿城使、包括数百名鹿军都已就位,鹿泱平原各地也来了不少修士,只差域下三家族和浮山的人。”
“域下三家族和浮山么?”
墨白羽点了点头,心里却对鹿族的底蕴十分震惊。
鹿天军一统、八百鹿君、八千鹿军的战力规模,已经足以横扫外城除豹族以外的所有族群。
经过他这几日的经历,发现鹿天军只是鹿族底蕴的冰山一角,鹿殿、天鹿城这样的势力,他以前可闻所未闻,更别说像道圣这种完全看不透境界的强者。
“浮山一脉是我的母脉,一刻钟前他们传信说跟鹿殿的前辈走了,来不了,所以我们要等的人,就只剩下域下三家族。”鹿浮生道。
……
“姨?他们来了。”
古清子面色一凝,他感受到有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听到他的话,众人也不再谈论,因为三种不同的气息正往这边靠近。
天鹿城外,乌云盖天。
密密麻麻的身影将几群人围了起来,不让通行,这些身影中,有植物、鹿族、豹族、甚至渊妖,但他们都体躯麻木,神情呆滞,发出类似金属的声响。
“云兄怎么办?”
一男子气质轻淡,举止虽然淡定,可面对这数不尽的机关傀儡,眉头也是一皱,感到十分棘手,对一旁的一人道。
名叫云兄的男子,大概四十岁的样子,面容俊俏,眉毛是淡白色的,甚至有点察觉不到他的眉毛。
云中鹤望了一下,发现这些机关傀儡遍布整个天鹿城,数量可近万个,实力最弱的也在妖圣境五重以上,实力最强的……只比他低两个境界。
他面色凝重,正声道:“不好说…先前遭遇的山豹一脉,我们的妖力都有所损耗,真到万不得已,我们只好撤了。”
“要我说,就该冲过去,留在外面迟早遇上豹族那帮家伙,冲进天鹿城找到鹿浮生,这样我们就能跟他们决一死战!”
一只化作的炎鹿冷哼一声,他头顶长有巨大的红色鹿角,鹿角似火,眼眸瞪大,鼻子喷出的热气如气枪般不断涌出,让他周围变得云里雾扰。
鹿族以往的局势,就是天鹿城和他们域下三家族统治的。
浮山隐世,闭门不出。
而年轻一辈,一般都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十岁拜入圣鹿学宫,从文。二是十八岁抵达圣境,加入鹿天军,从武。
突然所有的机关傀儡动了,挺直腰杆,整齐划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可以看见天鹿城的城门。
“这?”
看到这一幕,饶是战意滔天的炎家家主也是愣住了,正准备蓄力的鹿角缓缓低下,足以覆灭山丘的火焰随即散去。
咚咚——
城门被缓缓打开,三位家主神情一紧,不敢托大,释放出妖力形成防护罩,将身后的族人们保护起来。
身穿白衣的墨白羽率先从城门出来,紧接是摘下凤冠、一身红衣的鹿歆。
“人族?”
云中鹤愣住了,他没想到天鹿城内还有人族这种弱小种族,显然圣鹿学宫发生的事还没传开,不让他不会这般。
在他后面,三大家族的一些小辈认识鹿歆,于是出声告知云中鹤。
“鹿尊之女?”
云中鹤开始打量起鹿歆,他身居高位,常为家族内务操劳,很少关注年轻一辈的事情,就算自己孩子在圣鹿学宫遇到麻烦,他也只会让族中长老前去调节。
该说不说,面前的女子容貌和气质都是上佳之选,天赋在鹿族也是上流,说是鹿尊之女,他倒有几分相信。
……
见有人一直打量鹿歆。
站在前面的墨白羽,却是冷哼,眼中流转出七彩霞光,霞光宛若魔神鬼厉,又或神明圣贤,精神力爆发将云中鹤的视线给硬生生逼退。
“这是……明神之眼?”
被逼退的云中鹤只感到自己的眼睛被强光刺中,即使闭上双眼也无济于事。
来不及惊讶,城门后面又出现几道身影。
“可算到了,真是慢啊!”
小孩子道圣用一根手指扣了扣耳朵,掏出一坨不可名状物,随意的弹向一旁的机关傀儡之上。
“白羽,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中鹤,云鹿一脉族长,域下云家家主。另外两位分别是风中子和火中怒、是域下风家和域下火家的家主。”
古清子上前,为墨白羽介绍起来。
域下三家族同成一气,与天鹿城之间存在一些摩擦,古清子本人也常常因为三大家族的事,感到头痛。
不过大敌当前,这些都可以暂时抛掉。
风中子注意到圣鹿学宫宫主鹿浮生前面站着一个小孩,心里微微一惊,缓步上前,脸上带着疑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然而,道圣的脸上却生出不悦,没好气的说道:“小风子,你忘记小时候那个经常拿在手里玩的灰色风铃?”
一听灰色风铃,风中子的身躯猛震,小时候的回忆,这会如潮水般疯狂涌入脑中,渐渐,一个灰色的古朴风铃呈现。
“你……您是鹿族第一王,道之巅,古道圣?”
风中子的语气带一丝颤抖,古道圣,那可是鹿族有史以来,记载过的最强妖王,力压一个时代的存在。
道圣淡淡看了他一眼,默认了这点,就不再说话。风中子极力压住激动的心,站回域下三家族。
——
天鹿城口,墨白羽眼睛里的七彩霞光逐渐消散,恢复以往的神态,眼睛的深处能看见施展明神之眼所带来的疲惫,却也被他很好的隐藏下来。
“阁下即便是域下云家之主,我也不容许你用这种不尊重的眼神看我的妻子,再有下次,我定要你神魂泯灭。”
墨白羽的语气十分霸道,这样的态度让云中鹤的眉头深深皱起,一个人族小辈而已,竟敢这样和他说话。
云中鹤语气中带着不悦,看向墨白羽,语气越来越重:“虽不知你是谁,但云某并不觉得刚才的举动有过……就算她是鹿尊之女,本座也没有冒犯的地方。”
“没有冒犯,那是因为我不在,如今她是我的妻子,身上嫁衣还在,怎么能让别人用这种目光扫她。”
墨白羽说着,他的周边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出现,而后被精神力击散,虽只现身一瞬,不过还是被众人捕捉到。
“戾气?”
云中鹤心里一惊,这个年轻人最近到底杀了多少个人,才能在身上凝聚出肉眼看见的戾气。
“周围的傀儡!”
云中鹤后背瞬间生出一身冷汗,莫非天鹿城外这些傀儡,不久前都是活的生灵,被眼前的年轻人杀了。
一旁从未开口的火中怒,突然说话了,不过面色却尤为沉重,这与平时说话大大咧咧的火家家主并不像。
只听他道:“我想起来了他是墨白羽,是近三年崛起的人族天骄,追求我们鹿族的鹿歆公主。”
“这有什么?”
云中鹤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就算真的那又怎样?两个小辈之间的感情,他们何等身份,又何许在意。
听到云中鹤的声音,火中怒竟罕见的没有反驳,继续道:“原本这没什么,不过他身上的衣服不太对劲。”
“我早年听过人族的习俗,他这一身并非嫁衣,而是……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