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何止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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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顾司睿从首统办公室出来，跟随厉北寒二人离开了首统府，一同去往帝都。
下飞机前，顾司睿看向叶南依，严肃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小朋友，开发贫民窟这件事我是支持你的。我会抓紧时间核实情况。”
“好，麻烦你了。”叶南依冲他点头，得到顾司睿的支持，她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她知道这大部分是因为有厉北寒的缘故。
不过，如果能尽早开发那里的话，年底之前应该可以安置好那里的老人和孩子，希望今年贫民窟的人，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顾司睿目光定格在女孩儿那双漆黑的瞳仁上，情绪不明。
“你说。”
“你是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贫民窟的吗？”
“差不多，从我记事起就生活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还是出生就在那里，总之她是个孤儿，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贫民窟。
顾司睿思索了片刻，缓缓点头，“那里的条件很艰苦吧。”
何止艰苦？
叶南依苦笑，“大山里的孩子艰苦吗？他们也很艰苦，但他们知道，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会有好的出路，会有希望。但生活在贫民窟的人，是看不到希望的。”
只要户籍登记地添了西郊贫民窟，就像在身上印上了抹不去的印记。
别说上学了，就连出门工作，工资都比别人低。
叶南依向顾司睿说出了那里的真实情况，有一半是她的亲身经历，另外的都是她亲眼看见的不公对待。
身旁的厉北寒听到这些，心疼地拧眉。
但女孩儿讲述这些的时候却平淡得像是在讲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若不是重新活了一次，她不会想到要开发贫民窟的。
因为她的思想也早被那里的人同化了。
“我会尽快确定贫民窟情况的。”
下了飞机，三人在私人国际机场门口分开。
顾司睿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市中心公寓。”
“好嘞。”出租车司机把前面的空车牌向下一扣，启动车子开往市中心公寓。
出租车狭小的空间里，男人坐得笔直，身上非同一般的气场让人不敢搭话，漆黑的眼眸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开往市中心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顾司睿忽然想到什么， 立刻让司机停车。
等车子抵达市中心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计价器上的价格已经跳到了上千块，顾司睿付了钱，下车的时候，手上提着一束蓝色的鸢尾。
蓝色鸢尾很难买，他足足走遍了整个城市的花店才找到。
他上了电梯，按下楼层。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严肃冷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是握紧的双手和眼底的闪烁，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紧张。
电梯抵达十楼。
顾司睿深吸一口气，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才迈步出去。
他缓步走到那扇门前，熟悉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浮现。
他的记忆还在逐渐恢复，虽然好多事情无法清晰地记住，但那种感觉是不会变的。
他敲响房门，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
黑色圆领背心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咚咚咚……”
他又敲了两下门。
他的听力很好，听到了屋内的脚步声，每一步的靠近，他心跳都会加快一拍。
只是那张轮廓清晰，五官立体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丝毫表情。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谁啊？”
对上一张陌生的面孔，顾司睿眉心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双眸逐渐变得暗淡，古井般的眸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开门的女人原本不耐烦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屋外的男人也太帅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挂上微笑，声音也变得温柔了几分，“请问，你要找谁？”
男人双肩微沉，余光看了眼不算熟悉的屋子。
难道，是他记错了？
他现在的记忆有些紊乱，这五年内发生的事情都被恢复的记忆填满，很多事情记得不真切了。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顾司睿的声音有些冷淡。
女人一愣，不过面对帅哥的问题，她还是很乐意回答的。
“不是，我也是前不久刚搬过来的。你应该是找上一任租户吧？她现在不住在这里了。”
“抱歉，打扰了。”顾司睿微微点头表示歉意，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她果然还是搬走了，是不想让他找到吗？
他重新上了电梯，按了一楼，电梯缓缓下降、他看着手上提着的蓝色鸢尾有些愣神。
电梯陆陆续续下到其他楼层，上来了几个人，将顾司睿挤到后面。
“那你告诉妈咪，你晚上要吃什么啊？”
“我想吃妈咪做的糖醋排骨。”
“好～小馋猫。”
蓦地，顾司睿整个人愣住，忽然抬起头，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在电梯门合上的上刹那，从他面前走过。
顷刻间，顾司睿的所有感官仿佛消失了一样。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往前挤过去，想去按电梯开门，但电梯却已经合上，继续下降。
刚才是6楼。
等电梯完全停下到别的楼层时，他第一个冲出去，拼命地按下上楼的按钮。
等待着电梯的时候，他还不忘牢牢地抱紧手上的蓝色鸢尾。
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心跳得如此快过。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行为，总觉得身体里像是住了另一个人，在一一点点冲破自己的压抑。
电梯门开了，他立刻走进电梯按下6层。
电梯每停下一层，他的心跳就越快，脑海里都是刚才看到身影和那个声音。
“叮！”
电梯门打开，他提着蓝色鸢尾下了电梯。
只是公寓的住户很多，他大概确定了方位后，就挨家挨户地敲门。
都不是。
直到脚步停在了最后一户门前。
他的心跳仿佛要冲破喉咙跳出来一样，嗓子发紧。
带着薄茧的手停在半空中，敲门的动作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这时，“吧嗒”一声，锁芯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