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凌朗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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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阁与脑中印象里的样子比倒没什么变化，靳宁拉着何子舟走进大厅，店员明显比三年前多了几倍，他们见到靳宁纷纷鞠躬，俨然一副见到老板娘的模样。
“韩老板呢？”靳宁看了一圈没有韩小天的身影。
“他在后院呢，说要准备三天后的斗法比试，我还纳闷呢，韩老板才炼气四层，咋能有资格报名呢？“一名店员答道。
“不是为他自己准备啦！”靳宁拉着何子舟在窗边坐下，“何师兄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进去找他！”
何子舟在镂刻着花结纹的窗边坐下，店员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赤玄鸦跳到桌子上去叨免费的零食，他细细呷了口热茶。
熟悉的味道，与三年前第一次来天宝阁一样，回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何子舟抿着嘴边的茶叶正胡思乱想，身旁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何首席？”
何子舟一愣，还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印象里就连韩小天也只是看玩笑地叫首席，但从没加过一个何字。
他扭头看去，来者是一位面带笑意的青年，骨骼精瘦，细眉高挑，穿着与妆容却显得雍容华贵，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子弟。
何子舟在一个呼吸间翻遍脑海所有记忆，也对面前这张脸没有任何印象，更何况这位看似纨绔的青年，修为竟是炼气九层，不由得让何子舟正色起来。
“阁下……是在叫我吗？确定没有认错人？”何子舟有些尴尬道。
“哈哈，这是自然，大名鼎鼎地天宝阁首席，韩小天背后真正的老板，名叫何子舟，我是不会认错的。”青年摸着手中的玉戒。
何子舟内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名气这么大了，早就让韩小天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头衔，万一让邹家人起疑，顺藤摸瓜地查进来，自己可能走走道就尸首异地了。
“实在惭愧，何某不敢当什么首席。”何子舟连忙解释道，“那个……实在抱歉，我认不出阁下是谁……我们之前见过？”
“哈哈瞧我这记性，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晏枫，玄武门外门弟子。”青年笑道，不忘补充一句，“也是今年斗法比试参赛者之一。”
何子舟心中恍然，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这位兄弟是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特意过来踩点来了，他摆了摆手：
“晏师兄可千万不要拿我当靶子，我区区炼气七层，根本不会对晏师兄构成任何威胁。”
“哈哈我本来对标的也不是你！”晏枫依旧谈笑风生，言语间不可避免地流淌出高傲，他忽然压低声音，“我是听凌朗提到的你，所以才特地来看看。”
何子舟的脸色瞬间阴沉。
“想不到能让凌朗那个面瘫家伙一直挂念的，竟然只是个炼气七层的家伙。”晏枫咂了咂嘴，“不过要是你不幸在斗法比试中遇到我了，我是不会放水的。”
“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何子舟没了好脸色。
“你最好能坚持到最后。”
大厅中传来一阵冷冷的脚步声，凌朗背着手信步走来，旁边的店员只敢在一边观望，身边的空气好像都凝固成冰。
何子舟呼吸加速，想不到这三年多的时间，这个家伙的修为已然到达炼气九层，散发出狮子般威严的气息。
“要是你第一轮就被别人淘汰，我会少很多乐趣。”凌朗眼神轻浮，像在说一只玩具。
“凌兄，这位让你心心念念的对手，好像不是什么大家伙。”晏枫笑道，“你现在的胃口都小到对标炼气七层了吗？”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对手，他也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凌朗冷哼一声，“单纯看不起他罢了。”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想不到凌朗会把话说的这样直白，直白到晏枫都眨了眨眼睛，赤玄鸦更是在桌面上嘶哑怪叫，炸起毛来警告对方。
周围渐渐开始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群，当他们看见这场漩涡的两个主角后都吃了一惊，议论声在空气里漂浮起来。
“哎这不是凌朗吗，怎么一个炼气七层的家伙也敢惹这位雷神，真是少见啊！”
“你孤陋寡闻啦，这个炼气七层的家伙可是韩小天的朋友，据说他才是天宝阁的幕后老板！”
“啊？会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子？你别开玩笑了！”
流言渐渐四起，晏枫瞥了眼何子舟，这个青年握紧双拳，完全不顾旁边的闲话，眼神里流出火焰般的愤怒，灵力在体内轰然欲发。
“你听着凌朗，别以为你是宗门长老的儿子，还是炼气九层的修为，我都不会惧你，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参加斗法比试，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较量较量！”何子舟压下头颅沉声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要和凌朗较量？”
“凌朗的对标人选可是晏枫和齐禹师兄之流的强者，内门弟子的后备人选，他甚至有能与筑基初期一战的实力，这小子不要命啦？”
凌朗依旧没有表情，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你以为说废话可以改变你烂命出身的事实？小须山上的臭虫……”
“你！”何子舟怒火中烧，瞳孔里蹦出赤色流光，他挥起拳头就要动手：“你凭什么瞧不起我的出身！”
晏枫见状连忙挡在两人中间，伸出手腕抵住何子舟的拳头，他笑着拍了拍何子舟的肩膀：
“好了小子，可别在人群里闹笑话了，想要获得尊重，就在三天后的斗法比试里大放异彩吧，希望你会让人刮目相看。”
何子舟闪烁着目光，他撤下拳头，胸膛里酝酿的雄气：
“我会让你低头的，低头重新认识一下我！”
凌朗头都懒得回，只丢了个白眼，晏枫重新打量一番何子舟后，也与凌朗并行离去，两名炼气九层的修仙者走在一起，四周的人无不投去敬畏的目光。
何子舟瞳孔里的赤芒渐渐隐去，心中的愤怒却愈加膨胀，又碰到这个讨厌的家伙，每次见到他那种目中无人的眼光，看谁都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想“砰砰”两拳照到他的脸上！
“他妈的面瘫家伙，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长老的儿子，早晚会打到他跪着叫爹。”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语气，放荡不羁音色与满是粗口的话语，让何子舟不由得一愣，脸上瞬间大喜，他回过头去，惊喜地看见一副亲切的面孔。
“雷晃师兄！”
雷晃大笑着扑了过来，一把勾住何子舟的脖颈，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怎么样，哥们儿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把你小子的想法全说出来了？”
“何止啊，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何子舟狠狠拍了拍雷晃的肚子。
“像他那种看谁都欠他八百块灵石的公子哥，就是欠揍！”雷晃眯着眼睛，“就欠一个人狠狠揍他一顿，他才会把头低下来做人！”
何子舟摆了摆手：“不去管那些烦心事，我说，像你这样的穷鬼和铁公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呦！瞧不起哥们儿是吧？我今天可是贴身侍卫！”雷晃指了指柜台前的两道粉色身影，“看见没？玄武门头号与次号的两位美女，哥们一招儿拿下！”
何子舟定睛看去：“这不是周瑶与王小嫚师姐嘛？”
“我靠，原来你认识她们，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只会修炼的呆子呢！”雷晃惊讶道。
何子舟叹息一口，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陨山那次经历，确实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几人身上，那件大鼎一样的法器让这四位关于陨山的记忆全都消失，与自己有关的记忆，只停留在一起灭掉邹家堂口那里了，雷晃惊讶自己能认识周瑶和王小嫚，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就算少了几天记忆，也丝毫没有让何子舟与这位笨蛋师兄的关系变浅，何子舟轻轻一笑。
赤玄鸦这时看见雷晃的模样，突然吓了一跳，像见到厉鬼一样扑腾着翅膀，桌面上的茶杯与果盘被扫翻落地，尾部的红色羽毛嘶嘶颤抖，下一刻呲出火星出来，竟比刚才的反应还要应激。
店员见此状况走上前来，何子舟尴尬地连忙示意自己解决，他推开一旁的窗户，把赤玄鸦丢了出去。
“我……长的很凶吗？”雷晃疑惑的摸着下巴，“你这只乌鸦……似乎没有见过吧，不过为什么这么眼熟呢？”
“它叫杂毛鸟！你肯定没见过！”何子舟心虚地笑道。
他其实是有私心的，雾隐谷和陨山的经历如今除了那里的筑基弟子，就只有何子舟一个人知道，徐炀如果不出意外也不会有人问起，所以赤玄鸦和雪美人就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战果，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何子舟索性摒弃掉“赤玄鸦”的名字，逢人就说“杂毛鸟”。
“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两位大美女！”雷晃倒是没有过多纠缠，他大手一招，豪迈地把何子舟拉了过来。
“周师姐！王师姐！嘿嘿给你们介绍个朋友！”雷晃露出两排白牙，手掌撑着何子舟的后背，一下顶到前面。
“哎！我……”
两道倩影徐徐转身，在两双宝石般瑰丽的目光下，何子舟脸颊有些发热，他垂下眼帘，只能看见两双玉白的小腿和精致的绣花鞋，他礼貌性地行礼：
“见……见过两位师姐。”
“原来是何师弟。”周瑶依旧美的摄人心魄，她将额前的一缕秀发挽到耳后，如见故知般粲然一笑，“好久不见！”
王小嫚微微皱眉，把头偏向周瑶一测：“紫东楼那次的家伙？”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雷晃兴奋地快跳了起来，“我就说咱几个有缘，说不定这次的斗法比试我们都会通过！”
“你们……也要参加这届的斗法比试吗？”何子舟歪头问道，这才注意到这三位老熟人竟全都是炼气八层的修为。
“不然我们干嘛来天宝阁？”雷晃道，“天宝阁丹药贵的离谱，若不是周师姐有特殊优惠，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的！”
何子舟忽然有种预感，这届的斗法比试绝对会非同以往，他内心感叹一声：这回可热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