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开》下:话语外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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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外传(7)
2009.10.28晴
花语:
昨天中午陈教授问我今天是什么节日,问我村里过不过这个节日,我说今天是初九,重阳节,但我从小没见过这个节日,城里人悠闲,把每个节日只当做一次聚餐的机会,农村人忙的晕头转向,谁有时间过节。陈教授说,节日不是为有闲人设计的,节日是一个民族的传统和符号,也许人们忘记了每一个节日原来的内涵,甚至随着社会发展,有的节日逐渐从人们心中消失,像一个符号写在日历上,可一个民族不忘本,节日是民族的根,记住节日记住传统,这个民族才不会消亡。
陈教授晚上竟打来电话道歉,说该和我的家人一同过节;我说,王向明爸爸事先给你说好了,看你一整天欢天喜地的,大概想着要喝酒了吧,我又不会喝酒,而且我根本没想到过节,不然,会把你叫家来的。
农村人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在我心中,每一天过的安安静静的就好,没有烦心事没有今天干不完还要等着明天继续干不完的活操不完的心,比过节幸福。就如我三姨家,表弟景云申和张士俊的婚事什么时候解决了,不再挂在心上,那才是值得庆贺的节日。
外传:
陈方春那天和花辛玉见面,还谈到花辛玉女儿张士俊与景云申的婚事,因为听刘桂花说起她表弟景云申婚姻生活和家庭生活的困顿,在花辛玉控诉完她的遭遇后,随意把这件事说给花辛玉,就想听听花辛玉对自己孩子婚姻的看法。
花辛玉问陈方春您对这事这么看,陈方春说,你女儿和景云申的婚姻仅仅是维持,无爱可言,两人在一起简直相互折磨,你女儿不想离婚,无非看中景云申的家产,但在个人生活方面一塌糊涂,两口子与无性婚姻差不多,虽然做了妈妈,可人还年轻,如果任凭这种状态下去,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悲剧,到那时,再想抽身,还来得及吗?说实在的,景家给他儿子说亲,一为了传宗接代,二为了有人照顾景云申,可现在的情况,张士俊能在未来照顾景云申吗?所以,不如解除这段婚姻,这对两个年轻人都好。
花辛玉说,您是不是认为我女儿好吃懒做奸馋无赖?孩子是我的,我知道她的品行,张士俊在家老二,也懂事,知道照顾家,爱护她的几个弟弟妹妹,好吃可能与小时候吃百家饭有关,懒做是因为她不知道做什么,当然,这都怨我,我没有看护好孩子;又加上从小受我和他爹不注意生活,影响孩子们早熟,张士俊十几岁走向社会,和那些坏孩子们鬼混,可她一结婚,就变成一个守妇道的媳妇,她往娘家拿东西,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兄弟姐妹们,我每次见到后,都说道她;她拿回娘家的的东西都是吃的喝的,这是我们家最缺少的,别的东西让她拿她也不会拿。我遗憾的是没教育好孩子劳动,我忙着经商,孩子们也如同流民东游西逛,我很后悔,但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既然这样了,张士俊在景家是没法待不下去了;这几天,我在城里工地上,认识不少打工的,其中有两个死老婆的,一个看着还顺眼,人老实,很能出力,年龄和景云申差不多,老婆在河边洗衣服,淹死的,留下一个三岁的女儿,这次回家,给张士俊说说。
陈方春说,你女儿嫁过去,一定做个良家妇女,别给人家添乱,不可以拿捏那男人,日子给自己过的,两人再要个孩子,张士俊照顾家,男人打工,小日子一样过得好好的。
花辛玉说,我相信自己的孩子,只要男人正派,张士俊会守得住家。说到这时,花辛玉突然一转话题,问陈方春,下午给您打招呼,看着您很不自然,我伸出手,您当没看见,是不是听到过我的风声。陈方春诚实的说,听到过,是那种风骚的女人吧;对不起,我被先入之见误导了,当然,主要的是我自己内心不干净,人长到这岁数了,还被社会舆论左右。花辛玉说,您这话说的很实在,当我与您走在街上的时候,我一直观察您,您很快变的自然了,而且主动和我说话,说了好多话,问这问那的,我就知道,您没有再拿我当坏女人,所以才敢到您的房间向您诉苦。陈方春说,人都有错误,从社会舆论和环境的正常角度说,凡是那些异端化的人犯下的错误,都是有原因的,有的是违背人性,有的是被逼无奈,有的是恶魔,有的是误入歧途,后者值得原谅,佛家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儒家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本善良,一定会以善良为执念,处理好你和你女儿的家庭大事,回到正常生活中来;你和张有堔真过不下去,就快刀斩乱麻。花辛玉说,不是我惦记张有堔,我惦记的是我的几个孩子,两个大的出嫁了,四个小的在读书年纪上,我不能让他们没有一个完整个家,等他们长大后再说吧。
陈方春和王昌海在山上聊了一下午,摘到红红的茱萸果,兴奋地说,今晚要痛饮一杯,王昌海说,到我家来,我们一起喝。晚上,陈方春来到王昌林家,和老支书、王昌林、王昌海爷三个共饮,老支书王士兴说,陈教授您今天不说重阳节,我真没想到,从小没过过这个节日,我们这小村,农事没什么忙的,就那点山地,可一年到头,也没见着有空闲,都是瞎忙活。陈方春说,北方庄不是有那些手艺活吗,就这些手艺活,还不够忙的?老支书说,让你说对了,北方庄真说忙的话,就是这些手艺活,男人铁匠、锡匠、木匠多;女人插花绣针剪纸,拿到集上换几个钱。这话题一起,陈方春又说起拯救村里人的手艺,说乡村旅游,北方庄最大的吸引力有两个,自然环境和传统手工工艺,一定把工艺活救起来。王昌林说,陈教授,您也看到了,现在手艺活没人做了,如果有市场的话,村里老人们还能拾起那些旧活,就看市场行不行。陈方春说,市场在开发,在宣传,像蜡染、手工纺织这几年很有市场,关键还要开发新作品,比如十字绣,很红火,我们北方庄手工工艺的开发,要向创新作品迈进,那些陈旧的东西肯定市场不大,比如绣花鞋、猫头鞋,需要到外地调查市场调查需求,更需要我们老百姓焕发创造精神,多换些花样,一块豆腐,在大厨手下能搞出十几样菜,一块手纺花布在巧工手中,会织出上百种图案。王昌林说,这市场调查,陈教授能不能给多出出点子。陈方春说,传统生产只管出产品,不问市场,今天的生产是市场需要什么我就生产什么,市场调查不是走出去那么简单,而要走进城市,走进家庭,充分利用网络建设,先设计产品,征求市场意见,再进行生产,这个工作要交给有现代经济经营头脑的人来做,要从长计议。随后,陈方春和他们爷三个谈起如何激活传统手艺,说着说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如火如荼的广阔市场。
举杯前,刘桂花把给陈方春做好的饭菜送过来,王昌林妻子让刘桂花留下一起吃饭,桂花说,家里还有孩子呢,王昌林说,把孩子喊过来,桂花说,您看这饭菜都做好了,孩子们已经吃了。陈方春说,北方庄什么都好,女人不允许上酒桌不好;老支书说,那是来客的时候,自己家的酒宴哪分什么男女。陈方春说,有客人的时候,为什么女人不能上酒桌呢,老书记,您给我解释解释。老书记说,这个问题我不用说了吧,陈教授您是研究学问的,该知道这里边的道道。陈方春说,这道道没有那么复杂,无非重男轻女,怕女人抛头露面,一呢,出于对客人的尊重,男女授受不亲嘛,二呢,可能出于安全,女人出出进进,容易引起误会,书中说诲淫诲盗,老话说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其实都是大男人主义作怪,看城市看国外,女人解放走上社会走上街头更不用说走上饭桌了;当然了,要让传统势力很大的广大农村改变观念,还要等时间;老人们可以坚守你们的思想理念,可不能阻挡年轻人的思想进步。老支书说,您看看,我们北方庄还有多少年轻人。一桌子人全笑了,陈方春说,所以啊,北方庄的传统也是乡村旅游的一个特点;就怕村子开放了,外边来人了,老思想很快垮掉。王昌林说,可不是吗,山下王家庄有人就学的油腔滑调,跟着拽洋腔,买卖不诚实,坑蒙拐骗。
晚饭后,喝过几道茶,陈方春回住处,走出王昌林大门就是他住的大门,却不想进大门,后头看看王昌海,说今天兴致高,跟老弟再喝会茶去。王昌海说好啊,到我家去。拐过南墙大街,向西一走再向北转,就是完成的家,大门正对着刘桂花的家。陈方春指着桂花家们问王昌海,这是刘嫂家吧?王昌海稍愣,说对,是桂花家。陈方春若有所思,跟着走进王昌海家。
王昌海妻子迎出门,两人走进堂屋,这里落座,那边王昌海妻子冲好了茶,王昌海妻子说:“你们聊着,我去前边女儿家看看。”就听王昌海讲起一件往事,让陈方春给他做解。
十年前,王昌海家出了一件血案。那年十月,刘桂花儿女王诚冉过百日宴,王家上下一片喜庆,村里都来人祝贺,王家的人全体出动,请客的请客,做菜的做菜,蒸馒头的蒸馒头,摆桌凳,上喜糖,斟茶倒酒,烧水端盘,忙活了一天,晚上,大家把剩饭剩菜折在一起,因为天气凉了,那些剩饭剩菜,被王士兴这一枝分了——这是农村常有的事,怕浪费,亲戚跟着分剩饭剩菜。王昌海儿子王向秋两口子一整天帮着买菜买肉烧柴挑水,那晚上,拿着分得的饭菜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去地里拔豆秧摘红豆,回家吃过早饭,匆匆喝了几口凉水,却转身回屋磨蹭里了半天,这才要下地,刚出了大门口,两人突然腹痛,一个跟头,翻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回身回到屋内,找几片药吃,却又倒地,没来得及喊,人就口吐白沫,蹬腿了。
王昌海在自己地里忙活,抬抬头看不见儿子儿媳妇下地,心里骂了一句懒货,便没在意;过了一个多小时,田间地头都是下地的人,儿子儿媳还没来,王昌海对妻子说,你回家一趟,看看他们两口子干嘛呢。妻子进了家门,见屋门开着,就往屋走,却又想着两个年轻人别是有什么营生,没好意思进去,就喊了几句,见没人回应,才走进屋,看到儿子儿媳躺在地上,弓腰虾背,满脸血丝白沫,慌忙大喊,见儿子儿媳一动不动,跌跌撞撞的跑到田头,远远地喊王昌海和近处的村民。大家跑进王向全家,掐人中、捋腿脚,身子却冰冷,分明已经死了。
王家人都跟着大哭,邻居们跟着抹泪,再稍微静下来,就想两人死的原因,看两个人状态,恰是中毒,又找中毒愿意,饭桌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转身找到橱柜,还有头天晚上拿回家的饭菜,就猜个清楚:王向新家的剩菜剩饭有毒。众人便纷纷走出屋抠嘴抻面喉咙,有人把肥皂泡进水中,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再有人急忙转回家,跟家中孩子和大人说快洗肠倒胃。折腾了半天,吃过剩饭剩菜的人,把胃吐得干干净净。有人就说,王向全两口子用命换回众人的命。王向新刘桂花两口子被闹的一万个的难堪狼狈,自己吐完,又忙找草药烧水一家家送去;又回到王向全家,跪在王向全夫妻俩跟前,哭的死去活来。王昌海夫妻拉起刘桂花两人,这不是你们的错,咱村里几辈子就这么吃法都没吃出人命,让他们两个碰巧了,人走了,再苦也哭不回。刘桂花披散着头发,哭喊着说,让我怎么对得起您二老对得起孩子,让我跟他俩走吧。
老支书说,先装殓吧,别让两个孩子光身走。刘桂花哭着对王向新说,你去买两身好衣服来,给哥哥嫂子穿上。王昌海夫妻不答应,王昌林说,让向新买去吧,这样他们好受点。
正商量着如何下葬,王向全妻子娘家接到消息,问过死因,就对王向新夫妻不依不饶,让他们赔偿。王昌林说,人去了,怎么闹也活不过来,你们说什么我们都答应,一定让孩子风风观光的走。众人拉的拉劝的劝,好歹把来人安顿好。老支书又让人给县城医院打电话,派人来化验食物。人没有出殡,化验结果出来了,未发现毒物。大家一时傻了眼,就有人建议解剖王向秋夫妻。老书记说人不在了,别闹疼啦,让人走的安静点。王向新说,还是验验尸体吧,解除疑惑。再问王向全爹妈,爹妈不答应;问儿媳妇娘家人,也不答应。
丧事在一片怀疑声中结束了,王向新夫妻肚子里憋着委屈,问他爷爷,为什么不解剖,还我们一个清白啊。老支书说,不是还你清白了吗,不是吃剩饭剩菜引起的,在解剖死人,谁忍心?你花那点钱算给你堂哥做善事,给自己积德积福,不值吗?王向新说,哪有这样积福积德的?
刘桂花事后去城里找她二哥刘桂雷,要找医生问问,这病是怎么回事。刘桂雷领着妹妹这过一个医生朋友,医生说,看这情况,直接原因还是是属于食物中毒,可能那两个人吃了别的东西,跟剩饭特别是跟剩菜起反应了,引起急性绞肠炎,可是急性绞肠炎不会闹到很快死去,发病时间太短了,可能两人还患有其他病,多病诱发,把命送了。
王昌海对陈方春说,孩子走了,心里疼的不得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女儿还小,去年女儿嫁给本村的一个小伙子,怕我和老婆想孩子,就住在前院,随时来照顾我们。人死了没办法,别说医生没发现毒物,就是发现了,都是自家人,能把王向新两口子怎么样?就他们有不是故意的,都是命啊。说到这里,王昌海掉下泪来,停了一会,忽然低声对陈方春说:“这是过去五六天,没过头七,我梦见儿子给托梦,说王向新偷偷给他下毒,命是王向新拿走的。”陈方春听了一惊,不敢说话,静静的再听王昌海怎么说,可王昌海没话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陈方春先说话了:“老弟,这话可不能给外人说,托梦的事,谁能说的清?”王昌海说:“是啊,所以这十多年里,我谁也没给说,包括孩子他娘。”陈方春说:“可化验没问题,这是怎么说得过去。”陈方春说:“我怎么能信,我们王家这一枝都在三服内,孩子们从小闹归闹,那是闹着安,长大了,跟一家人一样,谁给谁有仇有恨呢?”陈方春说:“你不信就好,孩子走了十年了,真要被人害的,那个害人的人他也不会好过,早晚会露出马脚的。”王昌海说:“我也这样想的。这年吧里,我看着王向新出国打工起了,又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躲着我们。”陈方春说:“好兄弟,千万别这样想。是凶手,这辈子不会安生;不是的话,你猜来猜去,自己闹心,时间长了,会害了自己的。是不是真的有人有意害他,当年做个解剖就好了,十年过去了,你去哪里找根由去?”王昌海又掉泪了,擤了一把鼻子,说:“陈教授,我给你说说,宽宽自己的心,您别记心里去;也是想您见多识广,看这事有个准头的信没有。”陈方春说:“你让我回去替你想想。”
陈方春离开王昌海家,心中就堵了一块石头,他不相信王向新会害死王向秋夫妻,但王昌海那套神秘的想法却让他担心,因为世上的人都这样,一旦心中有了明确的指罪对象,又不能解决疑窦,那这个人,不会疯也会终生迷幻,搞不好,干出危害他人的事来。
陈方春洗刷完毕,很快躺到床上,脑海里开始琢磨王昌海的话,却理不出头绪,又想着王昌海和王向新对门,出门进门,两家人是怎么度过这十年的呢,虽然化验的结果排除了王向新一家的怀疑,但头天欢天喜地给孩子过百日宴,第二天就闹出人命,这一喜一悲的挨着,是吉利呢还是不详?再回想王昌海那个梦,陈方春禁不住的心悸。看看手表,正十点,拿过手机就给刘桂花打电话。
刘桂花说真看书呢,两个孩子都睡了,问陈方春怎么想起打电话了。陈方春说,今天失礼了,只想着喝酒尽兴,就没想到带你和孩子们一起吃饭过节。刘桂花说,你现在还想着,说明你心中有我们,谢谢你心里先这么细,我们山村哪有过九九的,不过你一说,叫我还真想着过过这个节日。陈方春说,明年吧,明年一起过。刘桂花说,还明年呢,到了腊月,不是还有好多节日吗,冬至,腊八,小年什么的,就得是机会。陈方春说,那好,到时候再过。说到这里,陈方春问:“刘嫂,你县城买的房子,什么时候交付?”刘桂花说:“真奇怪,你怎么问这个问题了?”陈方春说:“不是你家孩子们盼着去城里住吗?如果房子交的早,就尽快搬过去住。”刘桂花说:“没那么快,就是快,也得等到明年九月,等王诚颖上高中搬。”陈方春说:“反正孩子住校,今年搬过去也好。”刘桂花说:“还有王诚冉呢,她在山下上小学。”陈方春说:“去城里上呗。”刘桂花说:“怕找不到学校,明年房子装修好了,有了房产证,孩子上学就有着落了。”陈方春说这样也好,再说过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刘桂花放下手机,想着陈方春刚才的电话,不明白陈方春何以问起她家房子,怎么忽然关心起她搬家的事了;再又想,莫非怕她搬走了,找不到合适的人给他做饭?
陈方春放下手机,又想着王昌海的话,脑海里忽然流过一个情节,《古代判词选》上写着一件命案,和王向秋命案很相似,便起身到书橱前,拉开电灯,寻找这本书,正担心来北方庄不一定带上那本书,却在眼前出现了,便抽出,上了床,浏览那个故事。
书上记载,乾隆二十八年,AH一村庄,有一对青年夫妻,早上下地干活过后回家吃过早饭,那饭食正是隔夜饭菜,两人喝过几口井水,回屋行房,头一遭过去,女人还要,男人勉强踩蛋,事毕再去下地,未出家门同时毙命。当地知县亲当仵作,一番细致严勘,做出结论,乃是急性盲肠炎加亢奋狂躁而陨。
陈方春暗喊侥幸,便想着第二天给王昌海看看这段故事,不知他能否从中有所悟会。
陈方春有个习惯,上午没事不出门,在家看看书,写稿件,午休后根据兴趣看是出门呢还是找人聊天或是窝在家中继续看书。但这天吃过早饭,他拿出那本《判词》装到一个挎包内,去找王昌海。王昌海正在家,他妻子下地还没回家,两人落座说话几句话,陈方春把《判词》送到手了,指着那篇判文,让王昌海看。王昌海看过一遍,说这上面的文字怎么能都是古文,大多看不懂,陈方春才发现,书是民国版的,接过书来,跟王昌海念,边念边做解释,王昌海听完,明白了这故事的内容,说:“有这样巧的事,古书上还有记录。”陈方春说:“老弟,昨天我听过你家遭遇,回去半宿没睡着,就想起这个故事,不知道这故事你相信还是不相信。”王昌海说:“书上记录的还能有假,可我儿子一定和书上写的一样吗?”陈方春说:“自己孩子的行为作家长的可能知道的多些,即如书上写的,夫妻之事,现在的年轻人是否比较随意,我不好讲。给你看这个故事,给你解解疑,回头给弟妹说说,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陈方春走后,王昌海就要下地找妻子去,刚出门,妻子回家了,就要准备早饭,王昌海说你先别忙,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把陈方春给他讲的跟妻子重复了一遍。妻子听了心中一惊,半天才对王昌海说:“真没想到古时候还有这事,咱家儿子那作性,你当爹的还不知道?那天我回家见让他们敞着大门屋门,心里还骂他们大白天的不知带羞耻,连门都不知道关。”王昌海说:“若是真的,那和书本上的故事一模一样了。”妻子说:“什么一样不一样,过去十多年了,我才忘了,你怎么又说起来了?”王昌海这才把头天晚上和陈方春聊天的内容说给妻子听。
王昌海夫妻琢磨了半天,两人相信了这个故事,跟着叹息儿子命不好,早早离开他们,心里虽然堵得发慌,但王昌海从此把那个梦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