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纸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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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权在上班时仍念念不忘前几天夜晚在图书馆见过的女孩。他自从在这家公司上班以后，就被困在小小的工位上，做着一些与自己学习过的东西无关的，重复的工作，没有时间去做其他事。他也是个如同那个女仆一样的小角色，一点点学会察言观色，把领导，客户的一举一动都放在心里琢磨，或许正是这样他才发现了女仆的不正常，从而有了这段缘分。

“喂，小吴，今天上班来挺早啊，正好，你帮我把屋子收拾一下。”领导见到小吴就使唤起来，仿佛他就是干杂活的。

吴权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去到领导让他收拾的地方，先打开窗户，再从桌上拿起电水壶，烧上水，为领导泡一壶茶，这些都是他从一次次的执行指示中悟出的“工作程序”。他还要负责将领导之前放乱的公文整理好，把重要的放在能够被注意到的地方，把不需要的带走粉碎处理。

其实这些事情他不做也不违规，本来就在本职工作范围之外。但是违了上级的心，这可关乎他的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以及能不能有晋升。

在泡茶的时候，他又想到了她，自己现在和她说不定在做着同样的事，这样一想，他不禁笑了起来。自己与她，看来是同病相怜，如果能够解脱她，说不定也能够帮到自己。自己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了，还没有女朋友，如果能够在这个计划中起到作用，说不定能让她芳心暗许。

这个计划指的是帮助女仆回到家中与亲族团聚，只是他还不知道这其中另一面的隐情，他被脑中的幻想迷了心智。

“小吴，收拾好了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工作做不到位，可是要扣你的奖金的了。”领导又给出了指示，他也赶紧加快了动作，倒好了茶。在离开领导的办公桌前，窗外忽然飞进来一架纸飞机，他赶紧把它拿走收进口袋，这可不能让领导发现，既然听了指示，就不能放过任何细节，不然领导会认为你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回到工位，他原本想把纸飞机扔进垃圾桶了事，可是职业习惯让他选择先把纸飞机展开，然后再撕成碎片扔掉。展开后，他扫了一眼，为省时间他只把它撕成几条就扔了。

忽然，他想起来那张叠成飞机的纸上似乎有一个名字他认识，在哪里听说过。

他拿起一张纸条，上面确实有个名字：林佳昌。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被我记住，也不记得有哪个姓林的客户啊，那就是工作之外，诶……哦！”

他这才想起，那天与女仆邂逅，她提过自己亲弟弟的名字就叫做林佳昌。

他感到很兴奋：“这下我终于有机会介入到这件事中了，找到她的亲弟弟，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决定摸一会小鱼，起码要把纸上的内容看完才行。如果被发现就正大光明的说自己在修复文件。

可是看完后，他的心情又变的沉闷起来。原来那个叫林佳昌的小子出了车祸啊，这件事如果被女仆小姐知道，她该有多绝望啊。

没想到如今的官长如此尸位素餐，被拐卖的女孩无处求助，就连交通事故也能轻易毁掉一个家庭。

可是这些又怎是自己管得了的呢，除非自己也能考上官长设置的职位，慢慢上升，或者有足够的名望和背景被选入议会。不然谁也不会听他一个小角色发声。

这些他都没有，他只有从小在平民学园获得的一颗服从上级，勤恳工作的头颅，这就是他的立身之本。

今晚还要不要继续去那个图书馆呢？如果去，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向她透露这个坏消息，但是不去又感觉不痛快。

在下班走出公司后，吴权抬头望了望天，没有半颗星星，天上无光，全靠地上的灯火照明，可是在灯火通明之外的角落里，又不知道有多少黑暗蔓延着。

在路上，他看到街上都是行色匆匆的灵魂，有的衣衫褴褛，有的瘦骨嶙峋。但他也并不害怕，他知道这些也都是和自己一样的鬼，只不过混得比自己惨点。看到有几个小鬼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他感叹还是小时候好，少年不识愁滋味大概就是指这个。

他又看到了纸飞机，就是那些小鬼叠的飞机啊，飞的还真远，说不定未来还会成为工程师呢，他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他到了路口，他还在犹豫是先回出租屋，还是先去一趟图书馆。

他正在徘徊着，那些小鬼的嬉闹声似乎吵到了他，他想赶紧离开。“我的儿子林佳昌，在昌文南路骑车不幸被车撞到，…司机逃，在医院治疗时……做……手术。”原来小鬼在念那张纸上的的字，有些字他们不认识，就没有念。

吴权听到林佳昌这个名字，心中一动，他回头一看，那些小鬼离自己不远，而这个路口离图书馆也不远。他转念一想，这个纸飞机可能已经在图书馆附近出现过了，自己不说，女仆小姐迟早也会得知这个消息，那还不如自己先去告诉她，然后自己也可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于是他又踏上去往图书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