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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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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以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一黑一白的两个大坑,两人站在坑旁,刘浩朝坑中望去,深不见底。

姥爷背着手认真的说到:“你回去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会出现在老家给我上坟烧纸,能够侵占你身体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别傻傻的对周围人说出事实,那样只会害了他们,希望这一个小时不要白白浪费,尽可能查清那人是谁,时间结束后,你会直接回到梦里,在梦里好好生活,千万别出现意外,梦中受伤也会让魂魄受损,如果严重的话,就算七月十五你也出不来了!我会想办法再给你托梦的,孩子,照顾好自己!”

说完,姥爷一把将刘浩推进了白色大坑中。

一一一一一

刘浩坐在坟前,漫不经心的烧着纸,嘴中叼着烟,还不停叨咕着:“保佑啊,保佑你外孙子醒不过来,保佑……”

突然他眼神一变,随即跪倒在地,双手合在一起,高举头顶,然后落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保佑我找出这个混蛋,姥爷。”

远在三亚的卞广明此时正眯着眼,惬意的晒着沙滩浴,突然,他从地上翻滚起身:“糟了!”

坐在回家的客车上,刘浩苦笑着:“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够用……”沐浴着车窗外的阳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流动的车辆,路边瞬间划过的树木,他迫切的将这一切记到脑海里,止不住留下泪,此时他真想见见父母呀!哪怕只有一面,独自偷偷的用袖子擦了擦脸,转瞬间,眼神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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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广明当天包机飞回东北,仅用四个小时便成功降落,从飞机场出来后就直奔刘浩家,为了避免暴露,他不敢直接打电话,只有装作路人,不经意间的碰面再出手,才不会让人怀疑,他蹲守在刘浩家楼下,直到刘浩从出租车上下来,他才轻松的叹了口气。

刘浩一看见他,顿时面露凶光,朝他低声喝到:“滚去河边等我!”

两人来到离刘浩家不远的河边,这也是两人平时见面的地方。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什么情况?”

老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怪我,忘了这一茬了,阴历七月十五,众鬼反阳探亲,阳间魂魄本就不稳,你又回了人家老家,怎么可能不被人家祖宗盯上,何况他家还有个提笔的,这次你能有惊无险也是侥幸。”

“什么提笔的?”

“我在回来的路上调查过了,他姥爷生前行善积德,一辈子吃斋,在世的时候还能过阴,替村里乡亲传达阴阳两界的话,在当地小有名气,过世以后在那头肯定也是个“小判官”,专门给做记事的。”

“会不会对我有影响?”

“唉,肯定会有,从昨天起,你肯定被盯上了,不知道他姥爷记录什么的,跟哪个鬼头混,就看人家在那头有多大权势了。”

“艹!那怎么办?”

“额,这就需要我出国去找我师父了,他一定有办法,但我师父……”

“哼,放心吧,钱的事我来解决,但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老板,明天我就动身。”

“记住,以后不要叫我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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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之下

姥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唉,我苦命的孩子,时间到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出那恶人。”

这时,墙上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

姥爷见到这男人,立马起身,问候到:“饲鬼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被叫做饲鬼的男人冷冷的说到:“王记事我来提醒你一下,有些事不要管的太宽,记录好来排队投胎的本职工作,要是越界了,不仅会丢了笔,还可能……”

“还可能怎么样?”黑门再次开启,又从中走出一个面容奇特之人,此人个头不高,尖嘴猴腮,额头中间鼓起一个大包,大包呈紫色,模样丑陋极了,更有意思的是这人腰间还别了一只特大号的毛笔,但他的笔上并没有像姥爷一样拴绑铁链,此刻他正用绿豆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饲鬼。

姥爷和饲鬼见到此人,连忙下跪磕头,大声喊道:“恭迎陆判大人!”

叫做陆判的丑陋男人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地府画师,居然有胆子来威胁我的人?你是做鬼做腻歪了吗?”

饲鬼浑身颤抖,将脸贴在地上不敢起身出声,姥爷站在一旁,也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饲鬼。

陆判大喝一声:“滚!”

饲鬼连忙扭身跑回门里。

陆判将视线转移到姥爷身上,姥爷连忙将椅子挪到陆判身后,满脸堆笑的说到:“大人您稍等,我后院地窖里还有好茶,这就给您泡上。”

陆判往椅子上一坐,盯着姥爷说到:“王记事你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的,告诉我,为什么?”

姥爷收起笑容,无奈的叹了气:“回大人,那是我外孙子啊!”

陆判看着姥爷的模样,摇了摇头:“阳人在世,自有定数,魂入九幽,自当转世。这次我不想追究,以后不要再让我发现这种事,你也别再去找梦魇托梦了。”

姥爷听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那是我外孙啊!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求大人……通融一下。”

陆判站起身,幽幽说到:“你知道后果吗?”

姥爷闭上眼睛:“小人知道。”

陆判不再看姥爷,扭身朝着黑门走去,缓缓说到:“阳间事我管不得,至于地府之内,仅可五年托一梦,十年眸一归,此事地府的诸多因果,我陆判替你背了!而你……就永远留在这吧!”

姥爷听完,连忙叩首:“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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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本来在庭院里面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呢!陈御医,您老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老朽刚给少爷把过脉,少爷一切正常,恕老朽无能,并未查出少爷有恙。”

“那怎么还不醒呢?”

“刘老爷,还请借一步听老朽一言”

两人迈步走到空房后面的空地上,空地旁是一片茂盛的小树林,此时四下无人。

“陈御医,您老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老爷,您请不要声张,老朽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少爷一般的孩子。”

刘老爷微皱眉头,感觉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此话怎讲?”

“少爷的脉搏同成年人一般粗广,血液流动速度飞快,还有……最……最吓人的……”

刘老爷目瞪口呆的听着陈御医说“什么?”

“最吓人的是,少爷有两颗心!”

刘老爷听完,即使是他阅人无数,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御医不敢搀扶,只得闭眼摇头。

待刘老爷缓过神来,依旧坐在地上,问到:“这……人有两颗心,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爷您切勿慌张,老朽虽从未见过这等人,可从脉象来看,少爷身体并未有什么隐患,而且比常人更加健康,只不过不知道将来怎样,如果真要追究其好坏,还要另请高人,老朽无能为力。”

“那无妨,无妨……”

刘老爷在地上坐了一会,喘出一口大气,自己站了起来,随即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陈御医说到:“今天真是劳烦您老了,礼金一会我差人送到您府上。”

陈御医连忙推辞:“老爷您使不得,老朽无能,也未能帮上少爷,礼金之事没脸收啊!”

“礼金是一定要收的,但小儿异于常人之事,还请陈御医……”

“老爷您放心!此事已经烂在老朽肚子里了!”

“好!我差人送您回府!”

“谢老爷!对了,刚才老爷家眷都在身边,我没说,小少爷真正晕倒的原因是因为最近误食了过量的安神药,至于如何误食,老爷您家里的事,老朽不掺与,只要今后不要乱吃东西,少爷会比正常孩子还要健康的!”

老爷听完,眼睛中闪过一道凌厉。随即躬身施礼:“好!多谢陈御医。”

待陈御医离开,刘老爷对着一旁的树林说到:“听到刚才陈御医的话了吧?”

“我这就去办。”

“你不方便出面,我让管家去查,你直接动手就行了,这等小事,别让人知道你的存在。”

“好。”

“老爷,少爷醒了!”

刘老爷嘴角上扬,绕过空屋,大声喊道:“不愧是陈御医!手到病除,我儿无恙,今晚布置一下,我要开个全家的晚宴,给我儿冲冲喜!”

管家喜笑颜开:“遵命老爷,我这就去准备!”

刘老爷一摆手:“管家,让下人去就行了,你来书房,我有事情交代你。”

这时不远处传来骂声:“你个损犊子,你儿子都什么样了,还忙与公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便推开身旁两侧的下人,一位花甲老太太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朝着刘老爷走来。

刘老爷要说怕谁,连当今皇帝都排不上号,屈指可数的几人中第一位就是他老娘,刘老夫人!老夫人早年丧夫,自己一人含辛茹苦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刘老爷排行第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他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家有多寒酸艰苦,母亲又有多不容易,对于母亲的这份爱他铭记于心,所以不管老夫人说什么,他都是没有二话,当即照办。

“哎呦,娘!您老怎么过来了?”一边说一边连忙上前搀扶。

老夫人一把掐住儿子的耳朵,使劲往下揪,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到:“我再不来,刘家绝后了我都不知道!你个损犊子,你干什么吃的,让我孙子遭罪?”

全场的家人下人仿佛对此景象司空见惯,全部低下头,默不作声,有新来的下人憋的面红耳赤,被管家一个眼神又吓得顿时小脸刷白。

“娘,娘您给儿子留点脸面,咱娘俩先去看孩子去。”刘老爷被扯着耳朵,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老娘哀求着。

老夫人心中惦念自己孙子,冷哼一声:“还不带路!”随即放开了手。

刘老爷如释重负,连忙直起腰,想了想,又弓下身子,满脸堆笑:“娘,二儿背您去!”

老夫人也不客气,往自己儿子背上一压,刘老爷背着自己老娘,迈开步子走去,老夫人缓缓的说到:“你也不小了,老来得子不容易,现如今咱们娘几个也算熬出头了,你姐嫁去南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虽说不容易,可也算有了着落,她知书达理,那瘸子也定不会负她,你弟弟指望不上,碍于红尘之事,居然当了和尚,真是家门不幸,但好在清净之地,没了烦恼。至于你……”

刘老爷连忙问到:“娘,二儿咋样?”

老夫人一笑,又轻轻掐住了儿子的一只耳朵:“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刀口舔血,你那点小九九在娘心里一清二楚,如今有了后,趁早收手吧!”

刘老爷假装吃痛,顺着老娘的手裂嘴说到:“都听娘的,都听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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