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头鬼走马换鬼王 龙天彪巧戏小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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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正说到有个黑衣人,自称知道房书安的下落,徐良好不容易得到房书安的消息,怎么能轻易放过?他紧追不舍。
俩人一前一后,出离了渭水城,来到旷野荒郊,这个主把脚步停住,徐良也随后而至:“老前辈,您知道房书安的下落,还请开金口告知,徐良感激不尽。”
这个主看看徐良:“徐良,明人不说暗话,房书安就在我的手里,完好无损,你想要他,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良听声音,这个人是个女人,年龄应该也不小了,书安在她手里?:“老前辈,什么条件?”
“你把老鬼王黄埔笑给我放了,我还给你房书安。”
“啊,”徐良有点吃惊:“那您是……?”
“我是黄埔笑的结发妻子,追魂婆婆张五娘。”
说完了她把脸上的黑巾一扯,徐良看清了,这个老太太,圆圆的脸,脸的左下角有颗美人痣;大眼睛,双眼皮,眉毛不粗不淡,鼻子和嘴巴十分匀称,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堆累。:“哦,她是黄埔笑的结发妻子。他儿子、孙子都死在我手里,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正想着,张五娘说话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儿子孙子都死在你手里,把你挫骨扬灰我也不解恨,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现在不想报仇,只想要我家老鬼平安,用房书安换黄埔笑,咱们谁都不吃亏,你放黄埔笑,我放房书安,咱们来个走马换将。”
徐良问:“您想怎么换?在哪换?”
“明天早晨,我把房书安带到城门下,你们也把黄埔笑给我带出来,咱们就换人。”
“好,老前辈,就依您所言,明天早晨不见不散。”
张五娘听徐良答应的挺痛快,她也非常高兴:“徐良,咱们明天见。”趁着夜色,她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徐良得到了房书安的消息,这心里大石头放下了,他往回走了没多远,迎面遇到白云瑞众人,云瑞问:“三哥,怎么样?”
“老兄弟,书安有下落了,他在皇甫笑得结发妻子张五娘手里,明天咱们以人换人。”
“太好了。”得知老房没事,云瑞心里也亮堂了。
大家边走边议论,进了城,徐良先看看方宽的伤势,方宽袖箭已经取出,就是一点皮肉伤。
云瑞叫过威震西天小霸王邱步,询问张五娘的情况,邱步说:“张五娘确实是黄埔笑的结发妻子,不过俩人长期不和,多年来基本上没来往,没想到她居然来了。”
沙漠仙子冒灵芝也做了补充:“这张五娘,为人还可以,绰号叫追魂婆婆,却是一个好人,她看不惯黄埔笑创立鬼王门为非作歹,更看不惯黄埔笑的阴毒功夫,可她又规劝不了,因此和黄埔笑分而居之。她怎么来到了这儿?多半是担心黄埔笑,毕竟是夫妻,嘴里再恨,心里也是关心的。我看不会有诈,明天就等着换将吧。”
众人心里拖了底儿,陶三姑心里也开了两扇窗户。
又把走马换将的事儿报告给种师道,种师道说:“别说一个黄埔笑,就是把所有俘虏都放了,能把房书安换回来也值啊。你们就看着安排吧。”
您看这大帅,多通情达理。
大家就商量明天换将的事儿,平平安安怎么都好说,万一有了你变化怎么办?可能发生的事儿得提前安排好。
漫长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徐良带人亲自来大狱提黄埔笑,这黄埔笑五花大绑,手铐脚镣一应俱全,
就差没带个罪袈了。
方宽方宝俩人还耍坏:“黄埔笑,今天是你出大差的日子,跟我们走吧。”
黄埔笑眼珠子一转:“不可能,今天出大差,为何昨天晚上没给我吃断头饭?”他还门清。
徐良低头进来:“黄埔老剑客,我俩徒弟和您开玩笑,实话告诉你,是你结发妻子张五娘,要拿我们的人换你,这是你命不该绝,和我们走吧。”
“啊!”黄埔笑简直不敢相信:“我妻子?”
“是啊,你妻子拿住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用房书安换你的平安,走吧。”
黄埔笑得了确认,又惊又喜,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他怎么出的牢房,自己都不知道。
没一会儿,来到城门口,北侠,云瑞一大帮人全在这等着呢。
徐良问:“城外来人了吗?”
云瑞说:“还没有,再等等。”
众人可是着急啊,三姑的手里全都是汗水,嘴里念叨“阿弥陀佛”。终于,西南方有个人从远而近,时间不大,来到城门下,正是张五娘。
她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到了城门口,把背上的人放下来,背上这个人用手擦擦眼睛,往上就喊:“干老,老叔,房书安回来啦!”
这一嗓子,好比打了一针兴奋剂,大家纷纷低头看,不是房书安还是谁?
徐良喊:“书安,别着急,我这就开城门接你!”
他命令军兵:“开关落锁,放下吊桥!”众人全都出了城,到城外徐良拽出金丝大环刀,把黄埔笑的绳子拉开,手铐脚链全都削断:“黄埔老剑客,您妻子接您来了,请罢!”
黄埔笑还不好意思迈步呢,他一双老眼,盯着对面的妻子,一步一挪,来到张五娘面前:“五娘!”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良朗声高叫:“黄埔老剑客,这次我们把你放了,你要好好感谢你的妻子,今后好自为之!再要作恶,恐怕就没有这般好运!你们快走吧!”
张五娘看着黄埔笑,就被擒这两天,头发胡子都白了,仿佛苍老了十多岁,她心疼不已。
这就是老伴,老伴老伴,老来是个伴,外头小三漂亮,哪有结发妻子好啊?所以诸位要善待自己的妻子。
张五娘看徐良众人簇拥着房书安进了城,她拉起黄埔笑的手:“咱们老夫老妻了,别哭啦,走吧!”
黄埔笑和张五娘转身走了,去哪了?到大漠老家隐居直到去世。黄埔笑一生作恶,就因为有个好媳妇,改变了他的结局,要不然,就得作为俘虏押赴东京汴梁,云阳市口开刀问斩。
不说他们,再说众人簇拥着房书安来到帅府,种师道、钟雄看房书安平安回来,都十分欢喜。
方宽就问:“师兄,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房把大脑晃晃:“干老,老叔,各位老剑客,你们听我慢慢说。”
原来老房被扔进棺材,一进棺材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好,是鸡鸣五鼓断魂散的味道。”
他出身下五门,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不过了,并且他百宝囊就有熏香蒙汗药。
熏香蒙汗药是下五门的标配,配方对外保密。徐良白云瑞这么大能耐,还真就不会配,另外这帮人出身名门正派,不屑于研究这个,只有白面判官柳青会配这个药方,这断魂香厉害,三两个呼吸就会昏迷。
再说房书安,屏住呼吸,从怀里抽出匕首不归,在棺材底开个大窟窿,他把脑袋塞进窟窿里,这鸡鸣五鼓断魂散对他就没有影响。
抬棺材的鬼兵呼呼呼脚下生风,跑得还挺快,老房感叹:“骑马坐轿不稀奇,小倩姑娘会骑鱼。如今老房坐棺材,古今能否称第一?”
他胡思乱想着,鬼兵到了一个据点,把棺材扔进一个大院子,趁着他们不注意,老房掀开棺材盖子一瞅:“好家伙,院子里还有十几口大棺材。”他轱辘出棺材,鬼兵没发觉,他就隐身在棺材后面。又瞅个机会,跑出院子。老房不知道,南宫婉,东方烈等人,都在棺材里关着呢。
老房出了院子,蒙灯转向,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他就瞎跑,跑了没二里地,正好碰到了张五娘。
张五娘本来和黄埔笑分居,前段时间她儿子孙庭和孙子孙一丁去看她,对她说起以后的行踪:“母亲,我们要随着没藏讹庞大人征伐大宋。”
张五娘听完了,严厉训斥他们:“庭儿,你们这是放着地上的祸不惹,专门惹天上的祸呀,大宋朝高人辈出,是好惹的吗?你们前次去陷空岛,一丁损失了一只眼睛,儿媳妇冷月武功废了,还不知道悔改哪?这次征伐大宋,我怕你们没有好结果呀!”
孙庭不爱听了:“母亲,大宋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有高人,我们这边有能耐得也不少啊,我父亲聘请了大漠、草原西域的许多奇人,这次一定能征服大宋,同时,拿住他们的江湖人,报陷空岛之仇。”
张五娘看孙庭已经崩上弦了,劝也没有用,只好听之任之。孙庭走了,她到底不放心,也从老家起身,来到两军阵。
她晚来一步,孙庭和孙一丁全都死在了徐良的手里,她痛断肝肠:“这都是你们不听话呀!要听我的,哪至于丧命黄泉。”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和黄埔笑提出:“我要给咱们儿子、孙子报仇雪恨,你给我一支兵马,我镇守阴魂阵,徐良他们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一对我抓一双。”
黄埔笑信以为真,同意了。儿子孙子死了,报仇雪恨是理所当然的。
张五娘镇守阴魂阵,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和大宋开战,这是以卵击石,儿子孙子没了,黄埔笑能得个什么结果?难道我们全家都要丧命于此吗?我要见机行事。”
老房不知道她的打算,看她拦住自己,转身就走,老房别的能耐没有,逃跑的本事不小,一般的剑客都追不上。他撒开腿尥蹶子跑,可是怎么跑,也甩不掉张五娘。
老房脑袋冒汗,这老太太阴魂不散,这是不把我抓住誓不罢休啊。
老房坏水冒出来了,他跑着跑着不跑了:“等一等,老前辈,咱俩无冤无仇,你干嘛紧追不舍?”
张五娘冷笑一声:“无冤无仇?你是不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白眼眉徐良的干儿子?”
老房看对方认出了自己,想抵赖也不行,他这个相貌太特殊,敌人都知道:“是啊,我就是房书安。”
“我儿子孙庭,孙子孙一丁死在你干老儿手里,你是不是得对命?”
老房吓了一跳:“她是孙庭的娘,孙一丁的奶奶,这个仇才大呢。”
老房心里突突,表面上波澜不惊:“老前辈,冤有头债有主,人是我干老儿徐良杀的,您找他去,我充其量是他干儿子,又是一个饭桶,把我杀了,也不出气,得咧,我给您磕头,把我饶恕了吧。”
老房跪下就要磕头,听众朋友们知道,他可不是真磕头,他要打紧背低头花装弩。这个暗器在后背上背着,大衫盖着,看不出来。
这弩箭在竹筒里,用簧别着,下面有一截铜链,铜链头上有个环,用的时候,把左手伸到背后,一拉这环,这弩箭就可以射出竹筒,但是练就这种功夫太难了,它不是手扔的,只凭着人的感觉把它发出来。还要特定的姿势,站着你打不了,就得低头哈腰或者跪着。
老房往下跪倒,低头哈腰的功夫,这弩箭直奔张五娘。张五娘知道房书安有古怪,果然,他磕头的举止有异,一道寒光奔自己来了。她旁边一闪,弩箭打空。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先后打来,张五娘暗道不好,拼命躲闪,还真不错,全都躲开了。
书中代言,这弩箭要是徐良打,张五娘没个躲,必中无疑,徐良当初练这功夫,足足花了两年时间。
老房平日里也练过,可他没下徐良那种苦功夫。出其不意还行,张五娘有能耐,又有准备,花妆弩没打中。
花妆弩打空,这老房没咒念了,张五娘一个健步冲到房书安面前,伸出手指头,把老房点住。
老房乐子大了,跪在地上,努着嘴,瞪着眼,一手拄地,一手拉着花妆弩的链子。
张五娘看老房暗算自己,真想把他毙于掌下,可是想了想,把老房拎起来,出离了大阵。
老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呢,没想到张五娘没杀他,张五娘把老房拎到没人的地方,把穴道解开,老房也蒙了:“老剑客,您是是什么意思?”
“房书安,我不杀你,是有理由的,你在大宋是重要人物,我儿子孙子都没了,这老伴黄埔笑要是没了,你就非死不可,假如他被祸遭擒,就用你换他的安全。”
老房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心里念叨:“干老儿,你们可别把黄埔笑给整死,他要死了,儿子也完了。”
果然,黄埔笑被生擒活拿,张五娘夜去渭水城,打算给徐良打个纸团,走到老宅子,正碰到徐良,这才出声引出徐良。
老房把经过讲完了,众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老房平安无事,可下一步怎么办呢?徐良提出:“鬼王门全军覆没,他们来助阵的帮手也都死走逃亡,大喇嘛活佛宝尼、承天寺老当家的一木也死了。就剩下黑水城主金面狮巴特郎一伙人,对战局已经没有多大影响。现在就请大帅反攻,收复失地。”
他们和大夏交战不提,返回头咱们说说小剑神程若庸。程若庸就一直在山西等消息,他率领终南山二十二剑派,这二十二剑派刚开始还抱团,时间长了就不行了,出工不出力。吃饭人头挺齐,干事儿找不着人。
这个念叨家里有事,那个诉说门派有难处。为此,程若庸几个师兄弟,还和他们吵过几架。
程若庸心里说:“你看这帮人,我父亲活着的时候,对我们爷俩马首是瞻,以前我们家有点事儿,你不让他帮忙都不行。现在,我父亲死了,人走茶凉,刚开始报仇喊的声音挺高,还整出来一副对联,还踏破山西擒徐良,现在不到半年,都想撒丫子了。”
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现实中也是这样,我们老百姓出点事,比方亲戚被打了,一大帮子吵吵:“找他去,让他赔钱。”刚开始有激情,找来找去就没心情了,时间能够耗死人。
他心情烦闷,毒手娘娘欧阳雪,九尾妖狐陆素珍就开导他:“这人心就是这样,有权有势都巴结你,落魄了,都躲着你。你别不开心,即使你一无所有,有我们姐妹陪着呢。”
程若庸心里还真感激这俩女人,其实他不知道,他门派的师兄弟,大部分都被这俩女人征服了,只有他还克持礼法。这俩女人骚到了骨头里,一天不碰男的,就受不了。
这天,二十二剑派的太乙派提出来:“咱们等着徐良遥遥无期,过几天是我们派成立五十周年的日子,想请假回太乙派处理一下。”
程若庸看的明明白白的,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可是人家请辞,也不能不应允。太乙剑派走了。
这一开头,今天走一个,明天走俩,二十二剑派就剩下他神剑山庄这一派。
程若庸心里更烦闷,这冷月孤星独孤雁和空幽洞的高手到底能不能成功?至今也没信。
找陆素珍和欧阳雪也找不着,这俩人和其他人鬼混呢,他当然找不着。他一个人溜溜哒哒瞎出溜,不知不觉走出来三十里。
前面有个面摊,山西哪,面食多,拉面、削面、荞麦面到处都是。
这个面摊不大,吃面的人可不少。程若庸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寻思着这吃饭的人这么多,味道应该不错,我就这吃碗面吧。
他找个空位子坐下了,面摊是父子俩,父亲下面,儿子迎上来,粗眉大眼,一口浓重的山西腔:“客人,您吃啥?”
“你们这有什么?”
“我们这个面摊,就是各种面。”
“有没有凉面,我来一碗。”
“您可来着啦,我们这方圆数十里,就是我们家凉面做的好,可不是我们自吹自擂啊,不信您问其他吃饭的老客儿。”
他这么一说,旁边吃饭的客气接了口:“是啊,他们家的凉面,特别好吃,拔凉拔凉,不过,就是最多只能吃一碗。”
程若庸疑惑了:“为何只能吃一碗?”
“他们家的面,太凉,吃多了受不了,因此,他们家只给一碗。”
程若庸来了兴趣:“我吃遍大江南北,还没说只给一碗的,我今天非要试试。掌柜的,来一碗。”
时间不大,面上来了,嘿!手擀面,奔儿筋道,闻着就香,调的汁儿也好,配的时令蔬菜丝儿,还有一层鸡肉丝。
程若庸胃口大开,三下两下吃完了,他是习武之人,这一碗也就惦底儿,根本吃不饱:“少掌柜的,再给我来一碗。”
少掌柜憨憨一笑:“客官,咱们有言在先,凉面只一碗,概不多给,您没吃饱,给您来热乎的吧。”
程若庸还固执:“我今天非要吃凉的。”
少掌柜看他带着宝剑,凝眉瞪眼有点害怕:“客官,我不让你吃,是为你好,你可知道我们的凉面怎么这么凉?”
“我哪里知道?”
“我们后院有一口井,深不见底,据说连着龙宫呢,我们把鸡鸭鱼肉和面食,都放到这个深井,面做好了,用井水过三遍,我们行话叫拔三拔,吃一碗可以,吃多了受不了,弄不好就有性命之忧。”
程若庸兴趣来了:“普通人吃多了受不了,我乃习武之人,不怕凉,快快做面!”
“您非要吃,吃坏肚子可别赖我。”
“不要啰嗦了,快上面。”
少掌柜没办法,又下了一碗面,程若庸没多会儿就吃了:“好面,继续上。”
程若庸一口气,吃了六大碗。吃完了,整个脾胃这个舒服就别提了,他掏出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掌柜的,别找了。”
起身就走,少掌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说:“程若庸啊程若庸,我看看你能不能活到天明!”
少掌柜是谁?化妆改扮的龙天彪,龙天彪一开始化妆成货郎,后来化身为面摊少掌柜,他这才要巧戏程若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