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二狗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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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周遭有些熟悉，淡淡的香味似是在掩月宗。
季谷雨以为被打得产生幻觉，拍了自己一下，这才知道被人救了。
钟离在旁边看着他的行为觉得好笑，跑上前去也拍了两下，说道：“你醒了。”
“怎么是你？”季谷雨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被人救了是好事，被带回掩月宗就有点无语了。
“你不希望看到我吗？”钟离故意凑近非要让他好好看看，长长睫毛扑闪着，像蝴蝶飞舞。
季谷雨一阵嘀咕，你是我姑奶奶，我姑奶奶早死了，自然不希望看到你。
闻到钟离身上的香味，他心中一动，以为受着重伤，也凑上去吓一吓。
不想周身自如，一动竟然亲上了。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立即撤回后用手抹抹嘴。
又说了句，“你还蛮甜的。”
这一亲，钟离如遭电击，半天定着没动。
听到贱贱的话语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一掌打出去。
季谷雨亲完后奇怪怎么伤好得这么快，上次也是。讲道理应该一动便痛的，水典没有这个效果。
自身被外物疗伤过，心想难道掩月宗有什么奇门功法，疗伤一绝。
不妨一掌打来，五脏六腑巨震，体内翻江倒海，忍不住大口吐血，愤怒的看了过去。
钟离也很愤怒，不管黑血异常，大声说道：“你是不是看我被人欺负过，觉得好欺负？”
在酒楼只不过多看了会城里人白胳膊白腿便被打了一顿，再加上那晚的事，季谷雨估到她最痛恨的就是登徒浪子、轻浮小人。
眼中怒气渐消，胸口疼痛难忍，炼虚境修士随便一下就是大半条命，这一掌收敛很多。
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自己冒失了。
上次不想呆，这次没脸呆，救命之恩以后再报，谢也不谢就起身离开。
一掌之威还在，起身一个啷呛，水典自行极限运转修复，心内苦笑因祸得福，这些天各种受伤，水典看来又有进益。
上次来过，这次不用再问人，大步走出去，三上关山。
钟馗正在屋外，眼中思虑绵长。
走进房间，看到妹妹肩膀上的黑血用手轻轻拂去，沾之便觉微微麻意，说道：“你那一掌太重了。”
钟离也后悔出手太重，所以才呆了，不知道该不该拦住。
听哥哥这么说，眼眶一红，哭道：“他不该轻薄我。”
“他不知道伤势复原，本意多半是想吓你，不是带回来及时，三五天内他连话都说不了，何至于能动能走路。”伤是钟馗治的，作为旁观者理得清晰。
钟离又对着哥哥一拳，只不过这拳是撒娇，“你帮他不帮我。”
“我帮理不帮亲。”钟馗笑着摸摸她的头又说道：“打了一掌也好，我不希望妹夫是个胖子。”
钟离想到金文上所画之人，所写之事，刚才情急一掌，也有金文的功劳，死胖子臭小子确实是好色之徒。
再次踏上关山山顶，季谷雨一阵苦笑。
第一次是半夜，心怀侥幸以为天降宝物和看点好看的东西。
第二次是白天，想起了仙幻的朋友。
如今风景依旧，却只觉心力交瘁，叹道：“此去天元，一重山是一重关，越过三山后，便是鬼门关。”
路上的这些终究只是磨难，真到了天元，那才是水深火热之地。
下了关山，因为没有跨海过湖的本领，季谷雨决定不再走水路。
从地图标识知道，下一个路上必经的名山大川人称蜀山。
蜀山是名门大派，其中剑法与天剑山剑宗合成天元双绝。
刚好可以去寻几个弟弟磨练剑之八式，已然忘记这几天被揍得面目全非的经历。
现在他的剑法到了瓶颈，按夏至所说，四境为阵剑式。
可是季谷雨怎么都理解不了一人一剑使出剑阵的效果，有剑法大家切磋的话，多半能有所得。
一路也不休息，只想尽快赶到，毕竟天元比武在即，别到时候去晚了，只剩一些打扫卫生的看守山门，那就尴尬了。
等赶到蜀山已经是七天后，眼前的大山高耸入云，
季谷雨暗道糟糕，血炼**聚神境才能飞，这山不是人力能攀爬上去的。
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的横断大山，即使绕路走也不是一会的事。
心里还是不愿放弃提高剑法的机会，在山脚转悠半天，总算找到一个可以稍微上去的口子。
哪里灵气最浓，哪里便是山门所在地，一路艰难跋涉上山。
好不容易寻到山门所在，发现人算就是天算。
偌大山门，只有一个扫地的老头在无精打采的扫着落叶。
既是道友，年龄长的便是前辈，上前问道：“打扰前辈了，蜀山还有弟子留守山上吗？”
老头抬起头，双眼浑浊无光，，缓缓说道，“是来拜师学艺的吗？过段时间再来吧，都出去了。”
果然来迟一步，不过蜀山大名，扫地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观其体内灵气奇怪，磅礴又微弱。
不好判断修为，反正肯定比自己境界高，与之切磋也不算欺负人，便说道：“晚辈路过贵山，听闻蜀山大名，故来讨教一二。”
老头闻言眼中爆发光芒，随即一闪而过，哦了一声后说道：“原来是踢山的，二狗，有人砸场子来了。”
“前辈误解了，是真心来比武论道，不是踢山，晚辈什么水平心知肚明。”季谷雨急忙解释。
这样的宗门来踢山，再多命都不够用。
老头嘿嘿一笑，不管不顾。
声音不大，四周回荡，片刻间二狗便飞身落到场上。
眼前人不过十四五岁，小小年纪已经是御物境初期，季谷雨啧啧称奇。
见他皮肤黝黑容貌硬朗，一举一动有剑意挥洒。
和老头比叫欺负老人，和他比算欺负小孩，只怕打起来谁欺负谁真不一定。
本就是有心求教育，便不论年龄，摆开架势说了声请。
二狗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喜欢言语，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长剑，飞身刺来。
季谷雨在上山时便把破剑召唤回来，先拿破剑抵挡，怕情急伤到人又收进怀里。
寻个空隙折了一个树枝应付，几个回合下来渐渐不敌。
二狗不愿以武器胜人，每招都是点到即止，不然季谷雨早遍身伤痕。
一战下来，连别人的衣袖都没碰到，差距悬殊，只好丢掉树枝表示认输。
而后在旁边找个地方休息，回想二人战斗画面，审视具体差在哪里。
二狗每次攻击力度有所控制，并没有以境界压人。
这种名山大派所修的术法不弱于人，功法大家应该旗鼓相当。
对战时有个地方诡异，他的招式被提前感知到，或做好了防御，或用攻击化解。
难道是因为己身速度太慢？
季谷雨脑海里回想演练，发现即使降低伤害把速度提到极致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单单是速度，整体境界层次落后人家太多。
思前想后还是不服气，想要再试试。
此时二狗正蹲守山门，老头不知去向。
喊了一声，“再来一战。”
这次主动攻击，诡异步法踏出，一刺一撩抛砖引玉。
想要借助堪虚之力，观察对方招式之间细微变化。
哪知二狗招牌憨笑，似是洞敌机先。
根本不阻挡，只等树枝近身，手中变幻一把长剑竖插其上。
定住之后双手施法，长剑一化为九自行旋转。
顿时剑影闪烁，水泼不进。
手中再出现一把长剑，缓缓刺出。
季谷雨右眼破妄，看出旋转的九剑不过是灵气所化，真正实体剑还是缓缓刺来的这个。
奈何二狗这一刺看起来速度虽慢，但其本身气势隐隐有法则之力，一方空间内这个速度就是极致。
树枝刚才被长剑切割分叉，收回后只能勉强一用，反手一截一挂，组剑式使出。
截是报仇那一计竖插，刚才二狗那招有截剑式本意。
挂是活物利用，防御中可利用分叉碰击他身，这次能碰到衣袖便算有进步。
二狗眼中光芒一闪，狡黠笑意划过，长剑半空收回，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打掉树枝，就是不让碰到。
一击不中，这次又输得彻底。
季谷雨不是看比之年长十岁，真是要破口大骂，明明有机会沾到衣袖。
这二狗看起来老实，实则也焉坏焉坏的。
只好再跑到一边休息，冷静后想到二狗根本没必要玩得这么花哨，和第一次对战时场面大有不同。
灵气化剑，虚实其间，快不一定快，慢不一定慢。
特别是最后剑花，以退为进，死活不让沾衣袖。
虽然气人，但却是那样的漂亮自然，恰到好处。
仔细回想夏至所说，剑之八式，刺、劈、撩、挂、云、点、崩、截。
一招一式，目的各异，两两一组，勇不可阻。
四式为阵，以一敌多，八千九万，出神入化。
是阵便有虚实，一招四式，则需要配合法则快慢相辅。
以退为进，有时不必急着进攻，等人冲上来也是一样，还可以拉扯空间腾出时间。
经此一役，季谷雨心中有了眉目，大感愉悦。
第一次输得开心，走上前去拱手道：“谢谢二狗道友。”
这称呼奇怪，但又想不出别的。”
二狗憨憨一笑，终于说了句话，“你快点下山吧。”
季谷雨也点头笑笑，再次拱手道谢，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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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不知何时出现二狗身后，说道：“境界一样时你能打赢他吗？”
二狗点点头，“可以。”
“拼死搏斗呢？”
二狗挠挠头，“不好说，他有点奇怪？”
“他奇怪，还是那把剑奇怪？”老头再次问道。
“都奇怪，我也要去天元城了。”说完转身回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