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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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已进入深秋，可南方依然十分温暖，车轮碾过的迟南城焕然一新。在战后，新上任的城主令人将迟南城给重新休整了一番，就连若南门也不断壮大，如今豁然已是南方最大的宗门。

就在月初，若南门进行了秋招，重南州各地修士剑客纷纷涌入，就连曾经磐岩山的人也被吸引来不少。

在十一月，就是重南州一年一度的年会，到时候整个南方青年豪俊都会聚集在迟南城一决高下，借此展示自己的剑术，争名逐利。

这几天迟南城门一直大开，来自各地的散修纷纷进城，不仅是为了年会，也为了美食和来自各地的珍宝。

十染是昨天刚到的，现在还待在旅馆。他并不知道赵延城发生的事，这两天忙着打听仇家消息。

如今的南元商会早已不是当初，已然成为了重南州最大的商会，与王府走的很近，甚至南厉还娶了王府三公主**，可谓是得以高就。

十染一脸鄙夷，当初蓝剑家族攻占重南州，不少商会纷纷捐钱参战，就算是深居山野的散修，还有最霸道的磐岩山都拼死抵抗。而若南门，王府和南元商会，早早地就向蓝剑家族投降，并直接让出了迟南城。后来重南州沦陷，各方势力纷纷衰弱，反而是投降派崛起，若南门便是借此机会超越磐岩山，成为南方第一大宗。

现在十染苦恼的是南元商会早已不是曾经，而南厉更是飞升到自己难以触及，更别说报仇了。

接下来几天，旅店也不断有人入住，十染也在与店家和各地散修的交流中了解到南厉将会在接下来的年会中作为南元商会的种子选手参与这场比试，并且到时候南元商会的主要人员都会到场，十染心想，这将会是他唯一的机会。

十染显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哪怕是付出生命。

这些天，十染回到了曾经的家，回到了曾经和母亲共同练剑的院子。那里早已荒废，周围也没有人居住了。倾倒的石墙，布满青苔的石板，还有坍塌的房屋。自从十染离开后，这里就被南元商会给侵占，就算战争结束，也已没人居住，所以就这样被荒置。

“妈妈...”十染每晚都会梦到她，回想那天只有十二岁的他被母亲藏在地板下，而南厉和他的叔叔等人进屋殴打了他的母亲，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奸杀。那时他被母亲封住了嘴巴，塞进了阴暗狭小的空间里，他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他想喊，却只剩呜咽，声音还被混乱所覆盖，他想动，却怎么也顶不开地板，肩膀，手肘流满了血。

那是十染最黑暗，最恐怖，最绝望的一晚。那一晚，他瞪大了眼睛，恐惧，愤怒，急躁充斥了他的大脑。他目睹母亲倒下，不断有鲜血流出，缓缓地躺进地缝。血腥味刺激着他，他拼命挣扎，直到筋疲力尽。

后来，南厉离开了，坏人走了。烛火缓缓烧尽，屋子被黑暗笼罩。夜色透过窗户，刚好就洒在母亲脸上，母亲好像还睁着眼，一直看着十染，十染红着眼，一直等待着母亲，一晚又一晚。

后来十染被一修带到雁落山，在那里，十染受到一修的指导，没日没夜的练剑，只是为了变强，能有一天亲手将仇人杀掉。

六年了，整整六年，在六年前南厉便是五段剑封，如今他只会更强。而十染并不是什么天才，就算努力至今也不过五段。但那种怨恨是不能磨灭的，永远提醒着十染。十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死他。而今，这么久了，雁落山始终无人前来，

十染不能在等了，他只身一人去参加年会，六年了，十染没变，但有人还记得自己吗？

这场年会，是重南州专门为年青的剑客开展的，只允许三十岁以下的剑客参与。参与的剑客至少要达到四段，无论什么身份都能参加。

而南厉已经二十八了，这将会是南厉的最后一场年会，若是错过此次机会，十染想必难以再接近南厉了。

这次比试，据说高手也是层出不穷，仅是若南门的天才少年若矢，便以十八岁五段的天赋被人熟知，还有磐岩山的岩生，王府的云熙，而南云商会的南厉更是达到了六段，虽说年龄大，但也是真正的六段剑封。

当然还有来自小宗门的一些黑马剑客以及散修中的高手。由于六段剑封极少，所以南厉基本上是直接晋级的，而想要与南厉交手，必然也需要击败前方不少对手。

十染一早便与同行的剑客来到了若南门的南天广场，这里足足可容纳数万人，十染混迹在人群中，并没有发现南元商会。

如果可以，十染会直接偷袭南厉，他已经带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便是要达到最终目的，就算比赛中途输了，但只要在南厉与其他高手交战中受伤，十染完全有机会一击毙命南厉。而所谓在场上打败甚至杀死南厉，十染自己心里也没底，一开始十染便知道自己几乎难以实现，但自己报仇心切，不得不用尽手段。

比试很快就开始了，在云王宣布比赛开始后，若南门的长老，磐岩山的长老纷纷入座。三百名剑客全部入场，等待抽签对战。

十染站在人群中，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剑客大多都在四五段的水平，所以那些所谓天才纵使天赋异禀，在年龄的差异下也不会是绝对碾压。而两个六段剑封——南厉和云霜则不参与抽签，所以对于十染，前面几场只要不遇到种子选手基本上都稳稳的过。事实也如此，十染前三场对战毫无悬念，只需几剑，对手就无招架之力。当然，十染明白，不是南方没有剑道高手，而是经过一次大战，大部分强者都被杀害，还有部分则被派往了葬尸地。

当今天下，剑道一家独大，多少剑法，剑意无人再去继承领悟，而多少宝剑又被埋没。

“剑道一途，任重而道远，持剑不一定只是为了杀戮！”十染突然回想起一修曾给大家的教导，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懂呢？自从天下大乱，每个人的仇恨和怒火被点燃，纷纷持剑指向对手，又有多少人还在继续参悟大道呢？

这个问题无解，现在的十染只想打败对手，然后去挑战南厉。报仇，报仇，还是报仇！

对手不断被淘汰，很快就只剩下了十八人，这场十染的对手是被人们称作天才的若矢。

若矢长剑拔出，“你也是十八岁？很好，我喜欢和天才对战！”若矢话中充满了自信，这是来自天才的傲气。

“这个世界从没有天才，你不是，我也不是。”十染默默几句，对若矢来说无疑是挑衅。

“是不是天才由剑来决定！”若矢说完一剑飞出，出剑速度就像翻书一般，连贯却不失美感。

“哈！”十染出剑格挡，边挡边往后退。

若矢出剑角度十分细致，在十染格挡后迅速调整，向下，向前。剑锋触及，十染身上出现了不少血洞。

十染虽出剑狠厉，但在若矢有条不紊的步伐和呼吸中，对阵上始终找不到机会，久久落入下风。

“我的剑迅如闪电，毫无破绽，你没胜算了，投降吧！”若矢只一剑突然避开十染，突刺，剑锋逼向十染颈喉。

十染皱眉，在若矢说话间，整个身体突然后仰，持剑转过一个很大弧度。若矢一惊，要继续刺剑，却被十染闪开，只见十染一个侧身，一剑砍在若矢大腿上，又拔剑，一剑高起，直直刺向若矢喉咙，剑锋所指，一点鲜血流出。

“你已经死了，认输吧！”十染偷袭成功，若矢只能被迫认输。

“剑是杀人的，容不得犹豫”十染收剑，没有一点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