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谣言4起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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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江湖第一大派玄元派可是热闹的很。人人皆道派中最不学无术的弟子赵无眠,从宫里讨回了个老婆,两人最近形影不离,简直让派中这些连姑娘手都不曾拉过的少年羡慕极了。小郡主自是因此吃醋的很,常常跑到赵无眠和厢儿的住处一哭二闹三上吊,勒令厢儿从这里搬出去。
这事本来是赵无眠的私事,但因小郡主情绪不太稳定,将事情越闹越大。门派中无论是修剑的,耍大刀的,还是学拳法的,就连平时很少和其他弟子交往的专修无为内功的弟子,都跑到赵无眠屋外看热闹。
“赵无眠,难不成你想为了这个女人,跟我还有皇叔绝交吗?”小郡主第无数次气鼓鼓地对着赵无眠发难。
“别带上我,我可从未说过这话。”百里长欢淡定的坐在一旁喝茶。回到门派后的这半月,他几乎每天都在赵无眠和小郡主的吵吵闹闹中度过。
赵无眠带回来的宫女厢儿,是自小便住在长欢宫,倒也不是什么倾城之姿,长相只能算普通女子罢了。但好在平日里性子温和,做事又十分细心。百里长欢虽然不知道赵无眠是什么时候和这位厢儿如此熟稔的,但除了这姑娘算不得美人儿外,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赵无眠会做出这样的事,毕竟他这个师弟,自小便喜爱“三美”,即美食、美酒和美人。或许在赵无眠眼里,厢儿就是美人儿也说不准呢。
“皇叔!!你到底向着谁!”郡主将火力转向了百里长欢,“你是不是也想失去我这个皇侄女!”
一旁的厢儿有些坐立不安,她轻声开口解释:“小郡主,莫要气坏了身子,我和公子...我和公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和她解释干嘛呀,她现在就是个小疯丫头,莫要理她。”赵无眠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事实上,赵无眠和厢儿的确不是外界传言的关系。带厢儿回了玄元派后,赵无眠便在自己的屋子里布置了个隔间,用来给厢儿居住。虽说这房子不大吧,但厢儿不必再像以前在宫里那样,去伺候别人了,所以她还是十分感激赵无眠的。平日里,二人的相处也是彼此都毕恭毕敬。
厢儿也问过赵无眠,为什么会带她回来,当初在宫里时,自己只不过给赵无眠送过几次点心罢了。虽然赵无眠对她还算不错,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个丫鬟,即便出了皇宫,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当丫鬟,她是万万配不上这位赵公子的,所以从不曾有过任何逾矩之心。
而听到赵无眠叫自己“疯丫头”的小郡主,这回是真的伤心了,强忍泪水从赵无眠的屋子里跑出去。门外前来看热闹的弟子看到如此画面,都赶紧避让,可私下里却议论的更凶了。大家都说是赵无眠抛弃了小郡主,才让平时最开朗的小师妹郁郁寡欢。
赵无眠这边才不会管小郡主又在发什么郡主脾气。自从厢儿来到玄元派后,他才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尽管他也是真心将百里长欢当作朋友,但自小便是孤儿的赵无眠,平时又一直被周围的师兄弟孤立,让他从心底里觉得,他与这些贵族子弟是不同的。在这个世界上,他无父无母,没人会为他撑腰,所以才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子。没有人保护他,他便保护自己。
直到在皇宫时,赵无眠看到同样无父无母的厢儿,便联想到自己过往的经历。面对其他宫女的欺负,厢儿总是小心翼翼,忍气吞声。赵无眠对此心生恻隐,他在门派中受了欺负还敢暗中去报复,
可这深宫中的少女,怕是永远不会有机会反抗了。这是赵无眠第一次想保护其他人,就仿佛穿过了漫长的时间,去保护曾经弱小的自己。
其实回到门派后,他也想到了这次自己将厢儿带回来,是一件既冲动又可笑的事。这世上有太多卑微的活着的人了,他赵无眠哪有能力去保护所有人呢?况且他也从不是什么妄想拯救天下,做大英雄的人。但他更不是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即便错,也要错下去。
更何况,比起小郡主,厢儿实在是好相处多了。即便小郡主再心仪赵无眠,她也天生带着郡主的骄傲。就像刚才,只要她不开心了,便要吵吵闹闹,搞得大家都很不愉快,也让厢儿的处境变得更加难堪。
所以自小郡主和赵无眠吵了这一架后,玄元派的三大混世魔王便很少在一处出现了。因此,门派中的弟子也重新开始孤立赵无眠了,他们只道是王爷和郡主终于看清了赵无眠的本质,没人会喜欢和赵无眠这样不学无术、脾性顽劣的人待在一处。
如今的赵无眠更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同门了,厢儿的到来让他的生活变得滋润极了。她不但会做宫里好吃的小点心,还将赵无眠的屋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次赵无眠讲话时,厢儿都是温柔又崇拜的看着他,这极大的满足了少年的虚荣心。
赵无眠是真心想保护厢儿的,相处久了,他开始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两人都无父无母,便成为彼此的亲人。他也因此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和别人正面冲突。从前他都是暗地里报复回去,可这次面对用言语轻薄厢儿的师弟时,赵无眠举起了拳头,命令师弟给厢儿道歉。那位师弟自然是不肯的,他家世显赫,如何会向一个皇宫里出来的丫鬟道歉?
此事最终闹到了掌门面前。被赵无眠打了两拳的师弟不依不饶,要赵无眠和他的丫鬟给自己磕头赔罪。于是,掌门将赵无眠叫到自己的房内,问到:“无眠,你可知我派在江湖上立足多年,是为何?”
赵无眠仍憋着一肚子火,听到公上祁如此问他,不禁冷笑:“师傅,你要罚便罚就是了,不就是个将军的儿子吗,今日就是他老子来了,只要他不给厢儿道歉,我也照打不误。”
“与你师弟的身份无关,你动手打人便是错。”
“他辱我朋友,便是对?”赵无眠看着眼前的公上祁,从前大家都说掌门偏袒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公上祁是从心底里瞧不起他,所以才不管他罢了。
“朽木不可雕也。”公上祁看到赵无眠如此模样,摇了摇头,道:“从前你虽顽皮,倒也知晓分寸,从不曾惹出什么事端让为师难做。这次你却为了一个女子,与同门大打出手,还出言顶撞师尊,实在让为师很是失望。若你愿意让那位厢儿姑娘从哪来,回哪去,这次我便也不罚你,等她下山后,为师自会出面替你解决此事。”
“我既把人带出来了,哪有送回去的道理!师傅要罚,罚就是了。我若认定之事,不死不休。”
听到此话的公上祁愣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也正一脸倔强的看着自己。公上祁有一霎那的恍惚,仿佛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当初那个被自己带回山上的小孩,而是留在自己心底四十年的故人。那人也曾一脸倔强的告诉他,我若认定之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