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火烧新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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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军在夺下了汝南后，为了方便粮草供给，在汝南各地都设置了大大小小的粮仓。而这其中，又当属新蔡一地的粮仓最大、存储最多，属于仲军的命脉所在。
姜维之所以选择突袭新蔡，一是想以此来打乱仲军南下的步调，二是顺便给袁术的菊部地区狠狠来上一脚。这个突袭计划如果放在之前，其实是行不通的。因为袁术不是傻子，像新蔡这样的粮草重地，必会派大军驻守。但现在嘛，就有些说不准了。
仲军即将转战扬州，他们的注意力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集中于汝南一地了。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袁术在决定南下后，新蔡的屯粮就在不间断的向九江运输。而这恰恰也就给了汉军一丝可乘之机。
姜维在弋阳的仲军身上扒下了两千多套甲胄，并打着残破的仲军旗帜，扮作弋阳败退部队大摇大摆的向着新蔡行进。凭着这层伪装，汉军一路有惊无险的经过了许多城镇和关卡，不仅没被敌人给认出来，还靠着卖惨骗到了不少补给，给汉军上上下下乐的嘴都笑歪了。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拿，历经了数日的“艰苦行军”，众人总算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新蔡。爬上城外东南面的一处山头，姜维开始仔细眺望起了眼前这座城池来。
新蔡并不是什么大城，但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坚城。不仅城墙又高又厚，甚至连城外的护城河都挖了两条！城楼上更是架起了几十座重型战弩，其防御之森严，着实令人咂舌不已。
不过也有好消息。和预想的一样，此时的新蔡城门全都是大敞着的，还有源源不断的车队和民夫在进进出出，运输着粮草辎重。而且，别看其城防设备恐怖，守军却不是很多，估计是分了一部分人护送运粮队赶往九江去了。毕竟新蔡已经算是汝南腹地了，打死仲军也不会想到、会在这儿被汉军突然捅上一刀。
“霍澜，有什么想法？”姜维微眯着双眼，轻声向身旁的霍澜询问道。
“将军，可用火攻！”霍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是要摧毁敌人粮草的话，那么火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嗯……那该如何用火？”
霍澜心知，这是姜维有意在考校自己，当下不敢怠慢，连忙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功夫，他将目光转向了那些正在新蔡城外不断押送着粮草辎重的民夫队伍，顿时计上心头。
“姜将军，或许可借那些民夫一用！”
霍澜拿手指向下方，沉声道：“您看，因为新蔡是汝南的大后方，这里的守备力量虽然不弱，但守备意识却很松懈！咱们不妨派一些人乔装打扮混进民夫的队伍当中，悄悄摸进城去；再于城中纵火为号！届时，外面埋伏的兄弟便可趁乱攻城！里应外合，新蔡必破！”
“好计！”姜维忍不住抚掌感叹。再看向霍澜时，眼中已满是赞赏之色，“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谋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哈哈哈哈，好，就依此计行事吧！倘若一举拿下新蔡，汝当为首功！”
“谢将军！只不过，姜将军，小子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尽管说！”时至今日，姜维已经彻底认可了霍澜的军事天赋。所以不管后者想说什么、想提什么意见，他都不会有丝毫的阻拦。
“是！想必您也清楚，能被袁术安排到这儿驻防的，定是心明眼亮之人。寻常的伪装，是不大可能瞒得过他们的。退一万步说，即使瞒得过，我们进城后想要有所动作，也是难上加难啊。”
“我知道，”姜维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没让弟兄们直接以弋阳败军的身份进城，那样做太冒险了。而我们这点人，是根本经不起失败的。一子落错，就是满盘皆输啊。”
“没错，可如果只是由军士们去伪装成民夫，还是有可能会露馅的，”讲到这儿，霍澜刻意顿了一顿，然后才接着说道，“但是！倘若这群民夫里有着一个小孩儿呢？因为母亲早逝，不得已跟着父亲出来做活儿养家，这样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你的意思是……”
姜维眉头微皱，心中瞬间明了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霍澜的主动请缨，但再转念一想，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霍澜说得不错，就自己手下这帮人，个个都是百战老兵，那身上的血煞气息隔着十八里路都能闻得到！这种状态怎么伪装成普普通通的民夫？谁信？姜维自己都不信。
可若是其中存在着一个霍澜，那就完全不同了。毕竟，又有谁能想到，一支准备混入城中的先锋部队里，还会带着一个小孩儿呢？总而言之，从私人角度来说，姜维不想让霍澜去冒这个险；但从一个主将的角度来说，他没理由拒绝这一提议。
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那么任何的牺牲都是可取的。即便是姜维自己，也不例外。
“……好，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
姜维脑中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他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拍了拍霍澜的肩膀，姜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霍澜，听好了，你只需帮助先锋部队顺利潜入城中，再点火为号就行了。然后，你就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别乱出风头！接下去的作战，自有我去指挥！明白了吗？”
“明白！请您放心，小子保证完成任务！”
霍澜这番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姜维看来却并不怎么可靠。一想到这小子当初敢跟梁宠去闯那满是山贼的土关，姜维就有些头疼。思绪再三，他又抬手招来了一个体格壮硕的军汉，沉声对其说道：
“孟乞，此次先锋部队就由你来负责！当然，霍澜的安全也是！到了城下，你们要少说话，多配合，把姿态放低一点，休要让敌人瞧出端倪来！懂了吗？！”
“末将遵命！”
名为孟乞的壮汉拱手领命，随即便和霍澜一道退下，分别挑选人手和做伪装准备去了。
……
新蔡，太守府。
负责新蔡防务的是袁术亲信大将桥蕤，此人颇有勇略，深得袁术信任。再加上他的女儿桥茉即将成为袁术的妃子，所以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朝中，桥蕤的地位都非常崇高，仅次于纪灵和阎象。
这一日，桥蕤照常检查完了几批准备运往九江的粮草，便带着亲卫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太守府。刚一进门，就见几名仲兵推搡着一个模样狼狈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恰好与桥蕤撞了个对脸。
“将军！”一瞧见桥蕤，那几名仲兵连忙上前行礼，“无意冲撞了将军，属下罪该万死！还请将军勿怪！”
“这是何人？”桥蕤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将目光经直越到了那个陌生男子身上。
“在下，李胥、字善渊！”不等那几名仲兵回答，中年男子就主动接上了话茬，“将军，在下不过是一算命先生，仅仅路过此地，就被冤枉成细作给抓了起来，这是何道理啊？！还请将军开恩，放在下一马吧。”
“哦？算命先生？”不提这还好，一提这个，桥蕤顿时来了兴趣，“李胥是吧？来来来，且替本将军算上一卦。要是算的好，我自然放你离开；但要是算的不好，哼哼……”
李胥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若是不给桥蕤算上一卦，恐怕难以善了了。当下只得取出自己吃饭的家伙来，现场为桥蕤瞧起了生辰八字。
这一瞧不要紧，算了个大概的李胥顿时满头冷汗！他小心翼翼的偷瞄了桥蕤一眼，思考良久，才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磕磕巴巴的说道：
“将……将军，您的命格大富大贵，乃是……乃是吉人之相也……”
“呵，好话谁不会说？江湖骗子！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出乎意料的，桥蕤并不吃这套，而是冷笑一声，抬手招呼左右，“来啊，把这个江湖骗子给我锁到马厩里去，让他好好喝几天马尿！等什么时候他愿意说实话了，再放他出来！”
“喏！”
“等等！等等啊将军！我说实话，在下说实话！”眼瞅着仲兵就要动手，李胥瞬间慌了神。连忙挣扎着大声喊道，“将军你实则是命不久矣！新蔡也将会有灭顶之灾啊！将军！将军！！”
“你他妈！”桥蕤闻言，不禁怒火中烧！当即甩手给了李胥两个耳光，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别关马厩了！把这个王八蛋拖下去打一顿！然后直接扔牢里去！明日一早，斩首正法！”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