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意料之外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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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波兴所说的那样，大军需要马不停蹄的赶往豫州平叛，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给这些新兵蛋子做训练。直接上手开始实战，就是他们唯一的训练途径。
如果能活下来，那很好，再接再厉；如果不小心嗝屁了，那也没关系，下辈子多注意点就行。反正小兵嘛，不值钱。
赵登、霍澜以及他们的新同伴梁宠，在从波兴那儿领了令牌后，便立即动身、朝着那座被山贼霸占的土关策马而去。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聊，相谈甚欢。快要到目的地时，他们就已经初步建立起了属于男人之间的友谊。
梁宠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英雄豪迈之气。据他自己所说，他参军是他父亲的意思，当然，他自己也并不排斥。只是他本以为会直接混个小军官当当，却没想到被一脚踹来了斥候营，成了个最底层的大头兵。
一提起这件事，梁宠就止不住的唉声叹气，彷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但赵登和霍澜二人却是从中听出了另一番意味儿来——这名叫梁宠的汉子，似乎来头不小。否则，寻常人参军入军、又有哪个会是直接想从军官做起的呢？
这就是普通人和权贵子弟之间的差距，不仅仅在于身份地位，更在于眼界的高低。
“吁——”
说话间，梁宠突然勒住了坐骑，眉头紧锁的望向前方：“你们看，那儿正飘着烟的，是不是就是咱们要找的地方了？”
赵登和霍澜顺着方向望去，果然瞧见了一座无比破败、并且正在不断冒着浓烟的小土关。现在的它，就像是一个受尽欺凌的野孩子，可怜兮兮的缩在一片贫瘠的山坡上，显得弱小又无助！
看来，有人抢先一步袭击了这里。
“从方向和脚程上来看，这应该就是咱们的目标无疑了，”霍澜环顾四周，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凝重，“小心点，袭击土关的人很有可能还在附近。他们究竟是敌是友，也尚未可知。我建议，在弄清楚情况之前，咱们还是先找个隐蔽处观察一下吧。”
“不必！”梁宠大手一挥，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土关立于山坡之上，颇为醒目。且四面地形开阔，一旦起烟，方圆数十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敌人还在附近的话，定不会如此招摇，给自己横生事端！”
“所以我料定，敌人一定是已然袭击成功，临走前才放了这一把火。二位小兄弟若不信的话，就请在后慢行，某独自上前一探！”
说罢，也不等赵登和霍澜应答，梁宠便猛地一夹马腹，带着一脸诡异的兴奋笑容冲向了土关。
“师弟，你觉得……我们该跟上去吗？”
一想到前方的土关里可能会有焦尸之类的玩意儿，赵登就忍不住瑟瑟发抖，更是下意识地将身旁的霍澜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望着梁宠那渐行渐远的身影，霍澜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师兄，不如这样吧。波校尉给我们的任务是勘察地形、绘制地图，虽说现在出了点意外状况，但该完成的任务还是不能马虎的。你且去寻个高处，远远绘制地图就行；至于梁大哥那儿，我一人跟上即可。”
闻得此言，赵登心里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很清楚，霍澜这是在特意照顾自己。可他又有些犹豫，毕竟自己是师兄啊，怎能让师弟一个人去冒险呢？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顶在霍澜的前面，保护好这位小师弟。
但再一想到那土关里可能会出现的尸山血海、或者恶鬼横行的恐怖场景，赵登就觉得自己的腿肚子一阵发软，连带着脸色都开始有些苍白了。显然，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霍澜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赵登的窘迫，当下连忙好言安慰道：“师兄，绘制地图的任务才是咱们此行的重中之重啊，现在将它交给你一个人去完成，我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呢。权且将这次的人情记下，等日后大军凯旋了，小弟定当加倍偿还！”
听到霍澜如此说，赵登的心这才多少平缓了一些。是啊，差点忘了，绘制地图才是斥候的首要任务。自己能帮上这个忙就可以了，又何必再跟着师弟、拖他的后腿呢？
想通了这点的赵登瞬间不再迷茫了，当即对着霍澜重重一点头：“没问题师弟！这就包在愚兄身上了！只不过，你那儿要是有什么危险，记得一定要挥手大叫！我好第一时间赶去救你！”
“嗯！如此，就有劳师兄了！”
……
尽管霍澜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等他真正抵达现场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土关外倒还好，只是一片狼藉罢了；但其内部就有些一言难尽了。放眼望去，尽是被烧焦烧烂的断肢残骸，整个地面像是被摁在血池里泡过好几天的样子，红里发黑，又黑里透红。若是不小心咳上一声，那半空中的血腥气儿就会如翻江倒海一般疯狂涌进口鼻之中，呛得人心肺闷堵、神志不清。
幸亏没让二师兄一起来啊！凝视着眼前这片人间炼狱，霍澜突然莫名感慨了一声。
此时，土关内的火势早已熄灭，只有残余的浓烟还在不断向外飘出。霍澜扯下里衣的一角，制作了个简易的面罩，用以阻隔浓烟入鼻。随后，便迈步向二层走去，准备寻找梁宠的身影。
来在二层，霍澜果然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梁宠。只不过，后者正背对着他、半跪在不远处，好像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霍澜没有去惊动他，而是先环顾起了四周。相比于第一层，这第二层的尸体被破坏的就不是那么严重了。只是很奇怪，许多尸体都没了首级，就连一些半烧毁的，也同样难逃斩首的下场。
这到底是谁做的？会是……那些袭击者吗？
“哟，霍小兄弟，你来啦？”
正当霍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梁宠已然注意到了他。而当后者缓缓站起身来、露出了他先前一直遮挡着的那一面时，霍澜的心跳差点停住了！
自己看到了什么？
在那梁宠的脚边，竟然码着十几颗鲜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