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城门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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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澜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尽管老师已经把事情说得很明白了，但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烦恼之际，他突然感觉前方的阳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抬头一看，却见是几十名虎背熊腰的汉子列队两旁，威风凛凛的拦在他的面前。
“霍公子，”为首一人上前一步，颇为客气的冲他拱了拱手，“在下周佥，奉太尉之命，率本部亲卫总计三十一人，在此听候霍公子差遣！”
这么急？霍澜有些意外。不是说七日时限吗，怎么……
“太尉吩咐了，此次行动，全由霍公子指挥。不管霍公子下什么命令，我们都会严格执行！”说着，周佥向后一招手，立刻就有人牵来了一匹健壮的暗红色小马驹。
“太尉喜马，府中常年饲养千里驹。此马名为‘火风’，品质上等，虽然年幼，但却也适合公子体型。这番差事需来回奔波，辛苦非常，太尉便将此马赠予公子代步！”
介绍完宝马，周佥又从腰间取下一柄短剑，双手递呈给霍澜：“此剑，则是史阿大人亲自为您挑选的，名唤‘攻玉’。同时，史阿大人也托在下向您道声抱歉。本来他是应该亲自陪您去的，但因为太尉大人又临时有调令，史阿大人分身乏术，故而只能爽约了。”
从周佥手中接过攻玉剑，霍澜轻轻抚摸着剑身，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喜。再去观那火风驹，只见其毛色暗红，皮发柔亮；双目有神，如星如月。果然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驹！
霍澜是在义军军营里长大的，对兵刃和战马并不陌生。他一眼就看出，这攻玉剑和火风驹俱是不凡，即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一时间，霍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着对徐业的感激之情，也有着几分微量的苦涩——老师如此恩待自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辜负老师了啊。
“……多谢了。”霍澜冲周佥点了点头，缓缓收起了攻玉剑。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走吧，我们出城。”
“是！公子请！”
……
又是赠剑，又是送马，又是让周佥等人早早就候在外面，霍澜知道，这是他的老师在无形中逼他做出选择，不给他丝毫犹豫的时间。为什么要这么急？霍澜不知道，他也无暇去作出思考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行人鞭鞭打马，很快就来到了最近的城门口。但出乎意料的是，此时此刻，整个城门都被拥挤的百姓和商贾给堵住了，一步也挪动不得。
霍澜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老师说过，开阳已经在第一时间内被封锁了，看来果然不假。
“放我们出去啊！这批果子可得按时送达，不然就全烂了！”
“这是干啥呀，俺们只是来城里走亲戚的，为啥不让俺们回家？”
“求求各位官老爷了，俺娃一个人在家里，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俺也不能活了……”
……
人们或是哀求，或是怒骂，但不论如何，守城官兵的态度都非常强硬。不仅拿出了拒马堵路，还全副武装的严阵以待。总之一句话，非常时期，除非有手令，否则严禁任何人、任何车辆出城！
“周佥，吾师可曾给过你出城令？”望着这嘈杂不堪的景象，霍澜小声向周佥问道。
“回公子，有的，”周佥同样将声音压得很低，“只不过，现在我们上前出示出城令，会不会有点……太那啥了？”
霍澜诧异的看了眼周佥，本以为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没想到心思倒也有几分细腻。
确实，现在的空气中已经充满了危险和失控的气息。本就对封城不满的人们一旦看到自己手上的出城令，鬼知道会引发什么样恐怖的后果？！保险起见，这出城令还是谨慎使用为妙。
在派人去其他城门打探了一番后，霍澜失望的得知，别的城门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全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暂时先打道回府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女声：
“父老乡亲们！官府无能，只敢关起门来欺负自家百姓！对这样的狗官，还客气个什么？！直接向前冲开一条通道！莫再管那什么破规矩了！！”
这一嗓子吼出来，本就对封城极度不满的人们声势更加猛烈了！甚至有人壮着胆子向前逼了好几步，大有要跟官兵开干的架势！但官兵们手中明晃晃的刀枪也不是吃素的，随便挥两下，就把人群又给重新吓退了回去。
“可恶，事情怎么突然演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个小军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望着眼前躁动不安的人群，早已慌得不像模样了！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先上城墙避一避时，突然！两具身中羽箭的尸体从人群中摔了出来，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官兵和百姓两大群体之间！
世界顿时安静了。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望着那两具尸体，一种名为暴怒的情绪，正在人群上空不断凝聚！！
周佥猛地倒吸了口凉气，虽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但久经沙场的他还是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危险！当即仓啷一声、拔剑在手，开始冷静地指挥众人保护霍澜后撤。
官兵们也傻了，那小军官看了看尸体，又抬眼看了看城楼上，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困惑。
怪了，为了防止误伤百姓，我们的箭矢早都已经去了箭头，只为威吓用。怎么还会有杀伤力呢？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同袍射出的箭！而是有贼人故意为之！！
“乡亲们！请冷静点！这是有人在故意挑起……”
“该死的狗官！乡亲们，冲啊！宰了他们！！”
小军官虽然已经看到了真相，但可惜的是，已经无人再愿意去听他解释了。一群失去理智的人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愤怒且盲目地向着守卫城门的官兵们扑去！而那唯一知道实情的小军官，此时也早已被践踏成了一滩烂泥，彻底融入了大地之中。
风沙翻涌，杀气冲天。一根残缺的手指孤零零的倒在血泊里，似乎是想为百姓们指引真相。可是它忘了，人是永远不会低头去审视自己的错误的，就像他们永远都只看得见自己眼前的东西一样。
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