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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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芊纹回家换好衣服后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爸，我知道你们今天这样是为了撮合我们，但是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以后……”
展林打断了她：“芊纹啊，以后你们结了婚，这种场合多得是，你提前习惯一下是好事。”
展芊纹愣住了。
她以为这只是为了撮合，原来还可以想得更长远。
她连忙转移话题，胡乱聊了两句就挂断电话。
听到结婚二字时过快的心跳仍未能平息，她起身去卸妆，试图转移注意力。
翌日，想起爸妈许久未换厨具，展芊纹决定出门买。
主要是她确实需要出门，依她经验来看，若不刻意找些事出门去做，假期她会一直待在家里。
一整日过得快不说，备课效率也低。
倒不如出去一趟，过几个小时再回来。
展芊纹看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简单化好妆就出门了。
室外炎热，好在商场里有空调。
展芊纹逛的那一层人不多，她已经考虑好了要买什么，便四处比对着。
她从初中开始住校，入学前需要的物品一直都是自己准备。
大学入学前以及后来租房居住需要准备的东西是最多的，不过那时她基本都是网购了。
“芊纹？”身后有人叫她。
展芊纹回过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高中坐在她后座的女生。
“沈意，真是好久不见了。”展芊纹有些惊喜地笑着道。
“我们正准备着来场同学聚会呢，具体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月下旬，还没来得及邀请你们。”沈意说，“如果定在周末，芊纹你能来吗？”
展芊纹点头：“定下来通知我，我当然去。”
“那太好了，”沈意笑起来，刚要再说点什么，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我朋友在这，我顺道过来给她送个东西。等会儿还要回去工作，先走了，同学聚会上见。”
“好。”展芊纹看着发型与穿着风格都和过去不同的人，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然过了几年。
碰上了多雨的季节，她刚买完东西，雨已经迫不及待下起来了。
她刚才四处逛，没看见她上一次穿越时看到的卖伞的那一家，想来是这几年里关门了。
展芊纹没什么急事，在商场门口等着雨势变小。
恰是中午，她考虑着要不要在附近吃顿饭。
雨持续下着并未减小，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展芊纹腾出手接起电话。
是许观桴。
他能空出一整块时间就会给她打电话，不出意外应该是想与她一起吃顿晚饭。
与她想的一样，他问：“今晚有时间吗？”
“有。”
就是不知道这雨到晚上能不能停。
身边有几个等待的人抱怨着雨怎么偏要这时候下，因为离得近，声音传到了手机里。
许观桴听见了，放下刚才的话题问：“你在哪，带伞了吗？”
展芊纹只得如实说出地点，后又回答：“没带伞。”
“正好午休，我马上过去。”
展芊纹完全没来得及阻止。
通过两人前几次出去吃晚饭时的聊天，展芊纹隐约感觉到许观桴是个工作狂。
她不确定正常来讲他有没有午休这个概念。
她收起手机，在原地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雨稍小了些，带伞的人便直接撑伞离开了。商场门口的人变少，展芊纹往四周看了看。
目光落到某一人身上时，那人恰好也转头看向她。
连续两天遇到舒近梨。
展芊纹心里感叹了一下，后又觉得不是什么太过巧合的事。
逛商场的人，来的一般是这个商场。
而假期出门这个习惯，确实不是来自于她自己。
“巧了，你也没带伞。”展芊纹走过去。
舒近梨无奈地点头，温声道：“择敛很快就会过来，刚好可以给你一把伞。”
展芊纹产生了一个疑问。
男女主不是应该打一把伞吗？
霍择敛不可能拿着两把伞来吧，两人并肩走，打两把伞也不太方便说话。
她很快想明白，霍择敛最近公司事情不少，舒近梨善解人意，只是让他送伞，然后就会让他赶快回公司。
“不用了，我已经……”展芊纹还没说完就看见霍择敛抖落雨伞上的水后走了过来。
他看见展芊纹，下意识皱眉道：“你又来找近梨？”
他曾在咖啡馆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时展芊纹没什么感觉。然而这一次，她产生了被误解后的烦躁。
“你没看见我买了很多东西吗？”失去任务束缚，展芊纹无需忍让，“显而易见我是来买东西的。”
舒近梨也解释道：“我们刚遇见。”
霍择敛放下心，对舒近梨说：“我们走吧。”
“她没带伞，先给她一把伞。”
正和霍择敛的意思，他刚好有理由把舒近梨送回去了。
他毫不犹豫将一把伞递给展芊纹。
“不用了，我……”同样的话又是说到一半，她看见许观桴从雨幕中匆忙赶来。
他收了伞，抬头时霍择敛递伞的一幕正好落进他眼里。
他静静站在那没有上前，双眸带着一路而来的雨水的温度。
展芊纹看见要等的人来了，便向面前二人解释了句：“我已经给许观桴打过电话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而后走向许观桴。
他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垂下了眸，攥着伞柄的手微紧。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重新看向她。
“你工作忙吗？”展芊纹说，“我们快点回去吧，别耽误你的时间了。”
“嗯。”
他撑开伞，展芊纹注意到那是他和安诚来做客后离开的那天早晨她给他拿的那一把。
她记得那天确实下了雨，而他没有用这把伞。他在雨里找戒指时，身旁掉落的是他自己的伞。
结合他的举动，展芊纹脑海里极轻极突然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是自己给的伞，他那天不会任由伞掉在一旁不去捡。
这个真相在他的任意行动里皆一望而知，然而她下意识快速地否认了这个想法。
舒近梨看着两人离开，转头对霍择敛道：“她不是刻意来找我的，我们刚遇见。她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下次不要那么说了。”
霍择敛依旧不放心：“她说不准是想先跟你熟悉，以后方便找你麻烦。你忘了她以前追我的时候？”
“上一次在咖啡馆，从许观桴坐到她身旁开始，她就变得有些紧张。你像今天一样误会了她，但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舒近梨说，“今天她看起来很不高兴，而且反驳了你的话。”
霍择敛被逗笑了：“这你都能记得？”
舒近梨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担心着时间，不跟他继续说了，拿过他手里的一把伞：“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上了车，展芊纹问：“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
“我们上周不是在这附近吃过吗，还去那吧。”
可以为他省时间，她刚好还能在旁边买把伞。
说来之前展芊纹还担心过一起吃饭时她付不起怎么办，不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看出了她的顾虑，除了一开始说项目那次，他们再没去过高级餐厅。
展芊纹等了片刻，发现他应声后没有接着说话的意思。
她侧头观察，觉出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今天工作的时候遇到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吗？”展芊纹认为自己和许观桴是很熟悉的，因此她没多考虑其他，直接问出口。
许观桴轻怔了一瞬，而后唇边牵起一抹笑，他眸中本就难以被看出的情绪隐了下去，看起来仅像刚才不小心走神了。
只是他眼里的笑意不真切，也全然不似过去那般带着毫无防备的柔软。
“没有。”他说。
展芊纹见他神情无异常，便放下心来。
正是人多的时间，两人在餐厅找了较安静的一处坐下。
下车前展芊纹正向许观桴说着自己最近遇到的某件小事。
然而进餐厅后停止对话的时间里，展芊纹忽然意识到他没提起刚才那通电话。
他问她晚上是否有时间，后来因为要给她送伞而停下这个话题。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重新提起。
展芊纹心底升起的不安令她恍惚了一下。
他后来跟她说话时跟平时一样，她便没有继续想他上车时短暂的不对劲。但会不会他最初的不悦，是因为本来有工作需要忙却要来给她送伞？
她现在跟他一起吃饭，是不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他们的熟悉，会不会仅仅是她以为的熟悉？
展芊纹再次想起与自己疏远的朋友们。她那时做事很怕落单，在学校去做什么一定要找个人一起，明明是自己能做的事，却总希望有人陪着。
她黏人的同时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什么了。
后来类似的举动没再出现过。可她现在仍将一个人完整地划到了某一区域。
她是不是又在重复错误。
窗外的雨小了不少，静了不少。只是吹起的风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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