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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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近梨下班后，到公司等霍择敛。
霍择敛在工作途中看了她几次，终于开口道：“我之前没考虑你会不会因为展芊纹进公司多想。不过你放心，展芊纹今天来找过我，说她已经不喜欢我了。”
舒近梨因他突然提起的话题微愣了一下，霍择敛见她没有回答，便以为她不相信。
霍择敛：“我看她说的不像假的，如果你担心……”
“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我高中时期跟她的交集很少，唯一一次说话，是她来班级找我，让我劝住你。”舒近梨轻蹙了一下眉，“我后来一直奇怪，她好像……”
霍择敛顺着她的话想起了那次。
舒近梨顿了一会儿，最终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有根据的猜测。”
原主手机里存了几个高中同学的号码。
展芊纹联系了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最终要来了舒近梨的手机号。她在周末把舒近梨约了出来。
两人坐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展芊纹直接切入主题：“我想向你了解一下霍择敛和许观桴的关系。”
舒近梨稍回想了一下，带着歉意道：“我也不太清楚。”
展芊纹之前就猜测，或许只有本人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关于他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以及他们的关系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你能……想起来一点相关的事情吗？”
展芊纹话音刚落，就有人坐在了舒近梨身旁。
两人同时向落座那人看去，见霍择敛面露不悦：“有问题问我，别为难她。”
还未来得及惊讶他是怎么来的，展芊纹旁边的椅子也被拉开了。
“哪句话算为难。”许观桴的语气同样不和善。
身旁的人坐下后，展芊纹心跳莫名快了一下，她掩饰般理了理头发。
霍择敛嗤笑了声，对展芊纹说：“我就说之前怎么在办公室跟我说那些，我信你信早了，原来是方向换了，来为难近梨了。”
展芊纹经过做任务的两年，倒是不介意霍择敛怎么说，许观桴的脸色却很冷。
舒近梨眸中有几分无奈，最先开口道：“她没有为难我。她想问的问题，我也想问。”
展芊纹一看反正自己问的他们估计都听到了，就干脆接着舒近梨的话往下说：“你们二位今天刚好都在，方不方便解答一下？”
霍择敛皱着眉：“第二个问题你还用问吗？”
展芊纹抿了一口咖啡，微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许观桴的反应。
舒近梨刚抬起杯子又放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展芊纹确认：“你认识许历吗？”
话语一出，许观桴的眸光沉了下来。
展芊纹茫然摇头：“不认识。”
许观桴闻言立即看向她。
舒近梨看着两人的反应，稍松了口气：“他是我们学校的，跟我们同一届。毕业那天，你叫他们两个出去的时候，我跟出去了。我看见许历恰好站在你们附近不是很显眼的地方。”
霍择敛想起那天自己被叫出去的时候，确实小声让坐在自己旁边的舒近梨跟出来。后来舒近梨还问他，是不是有其他班级也来这个餐厅了。
舒近梨接着说：“我不太好确定他是不是在听你们说话，不过……”
她只说到这，展芊纹依旧不明白：“那天不止我们班在那个餐厅，隔壁那间也是我们学校的。有人听到很正常，你为什么单独说起他？”
这回没人说话了。咖啡厅里响着音乐，不远处的几桌人交谈着，嗓音不算大。
展芊纹后知后觉转头去看身旁的人：“你跟许历是？”
许观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他的面色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竟显得苍白：“你不认识他。”
“我今天才知道这个人。”一个年级有不少人，除了跟任务相关的，展芊纹对其他班级的人并不熟悉。
许观桴看着她的表情确认片刻，又侧开头，他压抑着却仍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混在咖啡厅的音乐声里。
霍择敛放低了声音对舒近梨说：“看样子真给你猜中了。”
展芊纹观察着他们三人的神情，发现自己被问了两次认不认识许历，于是道：“许历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或说了什么话，然后假装那件事或那些话跟我有关系？”
话音刚落，许观桴就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一路离开咖啡厅。
他没有用能弄疼她的力气，展芊纹只是惊了一下，但没有挣扎。
关上车门，他没再有任何动作。车内有些闷，沉默浸在其中，让人的呼吸都显得不那么顺畅。
展芊纹几次转头悄悄看他。
“你不认识他。”他的神情看起来冷静，声音却有轻微的颤抖，“那为什么他说的话那么准确。”
他没办法联系她，也见不到她。
展芊纹猜测许历与许观桴的关系非常不好，他应该是以给许观桴添堵为目的说了不少话，只不过这回歪打正着了。
“什么事说准确了？是那种很可能被人提早猜测到或早有迹象的事吗？”
细密的雨滴飘到车窗上，像是没有重量，又像是足以扎透玻璃的针。
许观桴没有回答，沉默了几秒，眸光骤冷：“你和霍择敛串通好的。”
展芊纹本就没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又看他质疑，心中有些不舒服。转头时，却见他眸中不只是冰冷。还有隐忍着的痛苦。
“没有，我今天只约了舒近梨。霍择敛应该是自己察觉之后跟过来的。”她语气坚决道：“我不喜欢霍择敛。”
展芊纹说完自己也愣了。她上次见许观桴时，怕拉着他一顿澄清，会让他误解自己喜欢他。
原想着不能给人这种模糊的希望。可她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
许观桴很久都没有说话，回过神后，眸中有自嘲浮起又隐没：“你是为了项目吧。”
展芊纹迟疑着问：“你不信？”
她上次跟爸妈吃饭吃到后来，又谈起霍择敛，再加上跟霍择敛的澄清，加上对许观桴说的这句话，数值已经到了十三了。
毕竟她脱离了人设，他不相信也丝毫不影响数值增加。他不信正好。
“你不信正好多听几遍。”展芊纹一鼓作气，愣是把数值给加满了。
许观桴在她仿佛背诵知识点一样重复那句话时，没有阻止她。
他起初表现得十分冷淡，直到她某一次重复，他猛然转头去看她。他的双眸在那一瞬间带着极深刻的慌乱，然而他很快又回过头，让说话间的展芊纹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数值加满后，展芊纹开始考虑怎么完成任务。
她想跟许观桴说清楚过去的事情并且和好，就必须要先把任务完成了。
展芊纹刚才一直重复一句话到底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我问舒近梨的问题你应该听到了，所以你和霍择敛高中的时候是怎么……”
许观桴唇边带了笑，他的嗓音里却只听得出冷漠：“你怕我接近他是因为有什么对他不利的目的？”
展芊纹忽略他的语气以及部分说话内容：“是你先去主动认识他的吗？”
“……不是。”他没期待她相信，回答后问：“去哪？”
见他一副要发动车子的样子，展芊纹说：“先别，那暂时不说你和霍择敛了。说说许历。”
该说清的，她今天都想说清。实在不行，能问出多少算多少。
“就当他说的是可能被猜测或早有迹象的事。”许观桴握紧方向盘，“你不说去哪就送你回家了。”
展芊纹感觉自己不先坦白穿越以及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任务，就不可能再从许观桴这知道任何事了。
可惜没带合同。
无法让他马上签字，她就无法即刻坦白。
回家途中，展芊纹的手机响了一次。她见是霍择敛很快就拒接了。等到家了再回个电话比较合适。
车速逐渐减慢，中途还遇上了好几个红灯。
“近梨刚才听完让我告诉你，那我就说说我和许观桴是怎么认识的。”
展芊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知道来龙去脉：“好。”
“我们两家爷爷辈有交情。许观桴那时候家里挺困难，我爸就在经济上给了他们帮助。当时我爸妈感情不太好，有不少风言风语。有一回家宴，我表姐悄悄跟我说，许观桴肯定是霍家的私生子。”
展芊纹攥紧了手机，尽量平稳着声线问：“你报复他了？”
“要说这个，我当时居然没想到带着人把他揍一顿，只是刁难过他，后来我对他就跟对我收的那群小弟差不多了。不过我对他的态度确实一直都没那么好。”
展芊纹压着眼底的怒意：“他知道你误会他了吗？”
“快高考了才知道的。我那时候顺口提了一下，他也是当时才知道我误会他了。他跟我解释完，我才把整件事都弄清楚。我估计他之前看我爸一直在帮他们家，所以我平时为难他的时候，他都忍下来了，没想过问我什么。”
“你为什么相信你表姐的话。”
“我特意调查过，许历和许观桴的待遇简直太不一样了。我一看许观桴真过那么惨，连念书这事儿都被家里阻止。我那时候就觉得他肯定是被藏过去的私生子。”霍择敛说到最后明显也没什么底气了。
展芊纹的怒火被骤然涌上的心惊浇熄。
她望着窗外的一片晴朗，出了满身冷汗。
他最后一段话，指向了某一个极细小的情节。
许观桴在书中出现过。存在于霍择敛向舒近梨坦白这件事时的对话里，姓名没被提及，相关的事件也如今天一样只有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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