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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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霄繁经历过一次告白失败，况且他现在是吴梦梦的老板，万一说出来再被拒绝一次，以后上下班见面会很尴尬。
“总之很不靠谱。”
“男人不都这样，有几个靠谱的？”吴梦梦笑着挑挑眉：“被许总您伤害过的女孩儿，也不少吧？”
被提醒后，许霄繁心里竟认同了，他想自己确实也不是靠谱的人。
但嘴上还得说：“没……没吧。”
“吧？”吴梦梦把视频传到了台式电脑上：“看来真不少。其实别看我将那些风花雪月写的天花乱坠，世间最纯洁最美好的不过如此。但其实我这个人，根本不相信什么爱情。”
“你和……”
“刘承？”
“对。”
吴梦梦道：“我爸妈很喜欢他，他说他愿意娶我，所以就想着相处看看。”
“相处的怎么样？”
吴梦梦一笑：“上个月都在忙工作，今天好不容易约着吃个饭，结果大老板您算计我强行加班儿。刘承他气生得挺大的，我一会儿还得打电话哄呢。”
“一定得是刘承吗？”
“不是刘承，还会有张承、王承。我妈可不是那么简单就会轻易放弃的人。哦对了，”吴梦梦道：“我妈经常跟我念叨你，说教过你数学。”
许霄繁是记得的，但若是承认，无疑就是告诉吴梦梦，自己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记得她：“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吴梦梦说出吴母名字，许霄繁假装思索后道：“十几年了，不太记得清，或许见面会有印象，你妈妈那么着急把你嫁出去吗？”
“是啊，天底下的妈都一个样儿啊。”
许霄繁想得到垂涎已久的白月光，但不代表他想结婚。
结婚多麻烦，被女人束缚，而且以他在美国时，更换恋爱对象的频率，大约睡个半个月左右，就会腻了。
他想吴梦梦或许能多半个月，但也是极限了。
看在喜欢了那么久的份儿上，他可以多给吴梦梦些钱，相处愉快的话，给套平层和别墅也不是不行，腻了就和平分手，他不喜欢闹得太僵，大家都体面些，平淡些，这样的话，分开后再旧情复燃也不是没可能。就算分的彻底，还能以上下属或熟人的方式相处，许霄繁在工作上，仍会多给她机会。
这就是他构想的，往后与吴梦梦的相处模式。
至于爱情，他也不是很相信，只是确信吴梦梦能让他荷尔蒙大动。
又听吴梦梦继续道：“我爸也经常说，要让我嫁给一个好男人，有依靠。可现代社会，又有谁靠得住呢？我靠着‘好男人’，那‘好男人’自己靠什么？”
许霄繁思考着‘依靠’，他从没给过某个女人‘依靠’，美国女人不会问他要‘依靠’。
吴梦梦发出了略有不屑的嗤笑：“我自认为靠自己也能活下去，所以还是放过好男人，或者说把好男人让给更弱小的女孩儿吧。”
说着她翻着手机，惊喜道：“呀，咱们的恋综上热搜了。”
吴梦梦翻了几条，一大半都在吐槽男女嘉宾奇葩，网友们纷纷感叹，节目组能把这一堆牛鬼蛇神聚在一起谈恋爱，也太6了点儿。
“反响还不错啊。”吴梦梦的眼睛都亮了：“我去后台看看点击量。”
许霄繁坐在办工桌的对面，托腮看着吴梦梦。他想不能再拖下去了，时间拖得越长，往后要分开时就越难开口。
既然都不相信爱情，早点儿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利为先，她未必会拒绝。
“干嘛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霄繁想的出神，以至于吴梦梦传好数据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游戏大电影的计划，在明年年中。”许霄繁道：“这期间近半年的空档，吴编介意除了大电影的剧本，再接个工作吗？或者说是，你有存稿的现成剧本吗？”
吴梦梦愣了片刻，点头。
她攒下的故事不少，平时闲暇时，会整合同类型的剧本，做桥段的加减。
张文芹会根据投资方的要求，给手下的编剧们布置写作任务。
这些本子不在任务范围内，是吴梦梦私攒下的，其中桥段，更是吴梦梦有意留下，不愿廉价让给张文芹的。
她对其中一本短篇尤为喜爱，篇幅不长，稍加调整修改流畅后，可用作电影剧本。
但与现今流行的快节奏商业片不同，那故事考究，是少有的探究人性，悲剧结尾的文艺片。
许霄繁笑道：“是电影剧本，还是电视剧？抛去张文芹不谈，荣光的反响还是很成功的。半年的时间，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基本上都够了。我很愿意投资你的剧本。”
吴梦梦似乎从这抹笑，和‘投资’凉子中读出了什么。
她垂下眸子思索，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下次再离大荧幕这么近，是多久之后？手中的剧本，还要修改多少次……
吴梦梦用余光盯着许霄繁随意搭在桌上的手，和他的脸一样漂亮，清晰的骨节还有女人都羡慕的细腻皮肤。
大约五秒后，吴梦梦亲手扯掉了从入行就坚守的，所谓的‘底线’。
“是电影，”她以微笑回应：“但本子不适合快餐的网络电影。”
“要上院线？”
吴梦梦点头：“我要参与拍摄，总导演要有经验的。演员也需要仔细挑选，但剧本是文艺片，我不能保证能有荣光那么高的票房。”
许霄繁重视游戏大电影，是因为那是他主导开发的游戏，他对那游戏有感情。
至于给吴梦梦投资的电影，他看重的回报，是吴梦梦本人。
“吴编这么聪明还不明白吗？我不在意票房，我愿意投资，只是因为剧本是你写的。”
他这话已经是无比的直白了。
许霄繁指了指电脑：“好了吗？”
“嗯。”
“我送你回家。”许霄繁起身：“你车放公司，明早我去接你。”
许霄繁抛出了第一个邀请，吴梦梦一旦接受，就意味着默认。如若不然，他最多再等个几天，吴梦梦再无表示，投资电影自然会泡汤。
他干些什么，都能赚到拍电影的钱。况且电影还不一定能赚钱。
吴梦梦点头道：“好。”
许霄繁不会让她失望，当即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剧本改好就拿来给我，亦创一直想跟我们合作。你说参与拍摄的意思是，还当编导？”
吴梦梦背上包，走在许霄繁后面：“副导演吧，我想亲眼看着片子拍出来，但我对大荧幕太生疏，需要一个认同我的剧本，有经验，且运镜浪漫的总导演，我来协助他。”
“都着顺你。”许霄繁放慢脚步，与她并排同行：“但…别太累。”
‘别太累’这三字是从耳边透进来的，低沉且魅惑。
但不甚关心，是随口一句，散漫的敷衍，却让吴梦梦觉得，挨着许霄繁的那半边身子，都起了几层鸡皮疙瘩。
再次坐上许霄繁的副驾，吴梦梦没了第一次的窘迫，偶尔看看窗外夜景，在等红灯时提上一句：“上次看到驾照上许总的照片，看上去特别小，像个大学生。”
许霄繁道：“你其实可以叫我名字的。”
“嗯……许霄繁。”
许霄繁一笑：“全名啊？”
“那还是叫许总？”
“算了，比起许总，还是全名吧。”
吴梦梦看得出，他很高兴。她想，许霄繁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夜店那次吗？
或许正是那时，就对她有了好感，才有了后面的示好。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真人秀，还是张文芹那边，都多亏了他。
这样一个男人向她示好，再拒绝难免不知好歹。
我三十岁了，又不是未成年少女，如果结婚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抱持着‘我也不吃亏’的想法，下车前，吴梦梦接受了许霄繁的‘离别吻’。
他摘下眼镜缓缓靠近，轻触她的唇，就像懵懂的少年，第一次知道亲吻的涵义时那样，极轻且只有双唇间的触碰。
“梦梦的嘴巴，好软啊。”
好在夜晚光线不好，否则吴梦梦涨红了的脸，就被他尽收眼底了。
“突然进展这么快，我有些不适应。”她用手掌抵着许霄繁的胸口。
这种聊胜于无的抵抗，更像是引诱。
果然许霄繁笑了，他握住了吴梦梦抵住他的手：“你这手也太流/氓了，我还没答应你可以摸呢。”
“这也算摸？”
“难道你还想伸进去啊？”
吴梦梦头一次见男人可以如此无赖，一时没了对策，哑口无言。
许霄繁见她如此，笑得更甚：“不过……就算你把手伸进去，我也是愿意的。”
吴梦梦推开他，开了车门：“我今天超时加班，老板行行好，放我回家吧。走了，拜拜。”
吴梦梦小跑着逃走后，许霄繁坐在车里，舔了舔下唇，笑得合不拢嘴。
待吴梦梦进电梯，到家后，吴家妈妈已经在客厅里等了她一个晚上了。
“马上十点半了，你去哪儿了？”
“公司加班。”吴梦梦挂好包，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茶几上。
“公司？”吴妈妈提高了音调：“我前几天看到新闻就想问你了，你现在不在张文芹工作室了？”
“那地方都被查封了。我之前没敢告诉您，十月份的时候，我就跳槽了。”吴梦梦道：“我现在去了繁星集团，做网络视频，真人秀，以后还有网剧，也是文学创作。”
“所以才这么忙？加班到这么晚？”
吴梦梦点头：“刘承又跟你说什么了？”
“你突然走了，他心情肯定不好啊。还说从认识到现在，你一直在忙工作。清闲的工作也不少呀，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嫁人，别学那些外地女孩儿，为了在北京站稳脚跟，不要命的工作。爸爸妈妈又没缺着你什么，你的幸福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吴家妈妈继续念叨：“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小刘跟我说，今年过年，他想请咱们吃饭，你瞧瞧，人家小伙子还是很有诚意的呀。”
“妈妈，不是……”
“什么不是啊！”吴妈妈突然吼道：“我告诉你吴梦梦，别再任性了，人家追了你快三个月，你都没给人家一个好脸色，太过分了！”
“可我不喜欢他。”
“你就是反抗心理太过严重，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难道要拖到四十岁，那时候就只能找二婚的了。”吴妈妈急得拍了桌子：“男人四十还能再找，女人四十，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你难道是想看我死不瞑目啊！”
“吴梦梦，妈妈警告你，除非你真带回家一个各方面条件比小刘更好的，不然必须跟小刘处下去。否则，你就不要回家了！”
吴梦梦跑上楼，摔门锁住了房间。
黄酒被吓得躲进了床底。
楼下没料到女儿突然摔门的吴妈妈先呆住了几秒，随后委屈的大哭起来：“你现在越大越不听话，越伤妈妈的心……”
吴梦梦被吵的烦躁，恨不得撕了刘承泄愤。打电话过去质问他，那边却是无人接听。
自然是无人接听的，这个时间点的刘承，要么是在夜店鬼混，要么就是搂着哪位小情人温存。
吴梦梦拿出刘承送的项链，想冲出去甩在自家妈妈面前，告诉她：“这人根本就不是您想象中的金龟婿，送人的项链都是假的。”
可听楼下动静，又怕刺激到妈妈，
大约十分钟后，吴家妈妈仍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吴梦梦情绪则平复了很多，只好下楼安慰道：“别哭了。您有高血压，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得控制。”
“你这样让我怎么控制啊？最好明天就中风，死了就不用为你操心了！”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
“哎呀！”吴妈妈泪眼婆娑，捂着心口跺脚：“你还……还气我！”
“好好好，行行！您别这样，我刚刚准备给刘承打电话道歉的，可是他没接，我知道错了，真的。我一定好好相处，过年跟你们一道儿吃饭。”
“真的？”
“啊，那还有假。”吴梦梦道：“这样吧，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上了一天班，现在特别困。您今晚也睡我这儿好吗？”
又抱着哄了许久，待吴梦梦把妈妈安顿好，自己洗漱完休息，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她给许霄繁发了条消息。
00：31
「我妈妈今晚住我家的，明天你在小区外等我，如果被她看见，就说是网约车。」
许霄繁
「好，晚安」
吴梦梦放下手机，用力揉搓着工作了一天，干涩的眼睛：事情太多了……刘承那边，必须得解决，我真受不了他这么烦人了。至于许霄繁，我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长得很帅，可惜他是个渣男……但我有心理准备，他投资电影，于我也算知遇之恩。以后分手，也不算被渣。
这让吴梦梦想起了四个字：情/色交易……
但很快，她说服了自己：等不到纯粹的爱意，互相都不走心，反而更洒脱。
反正我们都只是喜欢彼此的外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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