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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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予远远就看见了宋泠音。
这人头发随意用木簪挽在脑后,碎发被大漠的风吹得散乱,一张脸素净又冷清,偏偏她的红唇上叼着一根烟,转过头来,抬手遮住了落日之前的余晖光芒,瑞凤眼微微眯起来,让原本有些圆润的眼睛收敛起了温婉,仰头看向这里的时候,杂糅着风霜的野性,像是尘嚣之间寂冷的星。
她轻得像一阵孤冷的风。
谢清予觉得,或许从前那个用温婉掩饰的皮囊之下,是峥嵘又锋利的灵魂。
宋泠音刚刚点起了火,人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抬眼,看向又高又瘦的男人,“谢总,您的时间,应该很宝贵?”
又说这等凉薄的话。
“正因为宝贵,所以才会想要和你来一起看大漠的日落。”
那是他毕生所思的梦想。
他身后,取下她唇上的烟,随手碾碎。
“小铃铛,惩罚我,不要惩罚你自己。”
盛韵被他直接漠视,听到这一句话,意外地挑了挑眉,自己跳下巨石,“小铃铛?我们下次再见。”
宋泠音看向她,“下次再见,盛韵姐。”
大漠一眼望过去,是一片惶然之上,壮烈自刎的红。
宋泠音眯起眼睛,转向西方。
“我们约定了的,等我们成亲后,我带你随军,带你看大漠的孤烟,和日落。”
谢清予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与她同一个视角看向了那轮失去了高饱和度的红日。
宋泠音感觉到了他的靠近,“那十年,你都在干什么?”
谢清予低头,看到了她沾染了风沙的墨发,微微蹙起的眉心,还有挺直纤细的鼻梁。
“杀人,灭西夏,让他们,为你陪葬。”
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宋泠音沉默了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那十年,填满你内心的,是仇恨吗?”
这回轮到谢清予沉默,太阳渐渐与地平线接壤,天空是一片被染成了赤金色的霞彩,如同女神的裙摆。
“不是,不是仇恨,是你。”
谢清予声音低沉暗哑,“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你,除了你,我再也不想要其他的东西了。”
宋泠音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他眼底隐忍的痛苦。
男人黑眸深沉,涌动着无声的,漆黑的,冰凉的海啸,那是从心底冲刷出来的,让他一想到就会失去理智的痛。
那一日的城墙之上,那个他心爱的姑娘,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从背后抱紧她,逐渐收紧胳膊用力,她的肩胛骨抵着他的胸膛,就像是用他的怀抱囚禁了她的翅膀。
“阿泠,从前我们承诺的,梦想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会带你做到。一起看西北的落日,这是第一件。”
宋泠音没有动,她僵硬得厉害。
思绪像是不断疯长的细丝藤蔓,逐渐扼住了她的思维。
谢清予所说的,和盛韵完全不同。
他用名为宋泠音的三个字填满自己,那是悬在他头顶的刀子,日复一日,让他甘愿煎熬,那是极致的痛苦和爱意催发出来的仇恨。
谢清予和宋泠音住在一家酒店,两人进属于演员在的楼层的时候还被工作人员看了许多眼。
“我记得这层楼都被剧组包下来了,你是怎么能够把房间开到隔壁的。”
“哦,我有钱。”谢清予淡然道。
宋泠音站到自己房间门口,却发现他还跟在自己身后。
“不是说住我隔壁房间?”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助理,所以,他住隔壁,我可以睡沙发。”
谢清予像是一条大型犬,乖顺地跟在宋泠音后面,明明是在耍赖,依旧一脸的无辜。
他光看脸其实很有些文官清流家的翩翩世家公子的气质,只是眉眼太过突出,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浓墨重彩地在那种本该单拎出来都算是温润公子的脸上,少年时的意气风发,成熟之后的深沉锐利,还有如今这副耍赖的样子,都因为这双眉眼。
宋泠音正要说话,就听到了一声粘腻的嬉笑。
她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侧,也是最清净的地方,本来不该能听到这些声音的,许是声音的源头太过放肆的缘故。
走廊的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
宋泠音下意识刷开了房间门,谢清予几乎是推着她,将两人迅速地塞进了房间里。
门咔哒一声关上的瞬间,谢清予唇角就漏了些笑意。
宋泠音将外套解开,里头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工装背心,这还是中午太热,宋承欢给她找的她还没穿过的一件。
谢清予随手拧开一瓶水,自然地像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不是说画画有点瓶颈?”
他刻意让自己的视线无视掉那人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和细致的锁骨,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落到了桌上的画上。
宋泠音发现他耳朵都红透了。
她有些稀奇,走了过去,“你耳朵怎么红了,来了这么些年,那些圈子里的事你也不是没听过,听一下就,害羞成这样?”
谢清予抬手揉了揉耳朵,不自然地撇开脸,“没有,就是,有点热。”
他动作一大,宋泠音就看见了他耳后的一处不大的刺青。
那串刺青用的是手写的行书,她一眼看出,那是自己的字体。
但却并非她写出来的字,至少这个世界里她还没有用笔写过自己的字。
那串刺青只有两个字。
泠音。
宋泠音愣在了当场。
谢清予还没有发觉宋泠音的不对,直到脖颈上多出了个冰凉又轻软的触感。
他回过头,发现宋泠音已经走到了自己坐着的沙发前,一只手落在他的脖颈皮肤之上,目光之中还残留着惊讶。
“谢清予……”
她连名带姓的喊他,声音颤抖。
谢清予捉住了她的手,“没事的,又不是在脸上。”
男子想了想,伸手,一把把她拽下来,抱她坐在膝盖上,低声哄道,“我乐意,这不是惩罚,这是烙印,我属于你的烙印。”
大周只有市井江湖浪子和信仰神明之人才会刺青。
谢清予是从小在大周长大的贵族子弟,怎么会想到要去刺青呢?
是夜,宋泠音睡在床上,却做了个古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