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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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南叙让秋实给赵迟暄递了信。
至于谢明瑜会不会对舅舅不利
哼,舅舅毁了他的手,更险些毁了他的仕途,梁子已经结下,无论她做什么,谢明瑜都会对舅舅不利,既如此,她又何必去寻谢明瑜
给自己添堵不说,又没得给谢明瑜自抬身价。
看,你我二人虽恩断义绝再不相欠,可我若想见你,你不一样得见我
和离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
想到谢明瑜有机会这样想,南叙便怄得不行,她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和谢明瑜已恩断义绝,那便该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谢明瑜想见她,她便要见他。
心里这般想着,南叙便吩咐秋练,“顺便再告诉他,让他收起他的小心思,没得惹人生厌。”
“再叫他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瞧他一眼。”
秋练一一应下,出府把南叙的话转告谢明瑜。
她气谢明瑜背着南叙偷养外室,在学南叙说话时便多加了一分嫌弃,“谢大人,您放心好了,我家姑娘这辈子都不会再瞧您一眼。”
“您呐,就好好做您的御史吧,莫再来我们阙阳侯府了。”
谢明瑜面上温和浅笑淡了。
他的手被赵迟暄彻底毁了,如今仍缠着绷带吊在胸前,他眯眼看着时不时仍会渗出血水的手,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秋练也注意到了谢明瑜的手,哪怕经过包扎,但瞧上去也是可怖的,不难想象手的主人经历着怎样的疼,可那又如何呢这只手的主人,可在公堂之上想对她家姑娘动手的。
秋练撇了下嘴,半点不心疼谢明瑜,说完话,她转身便走。
察觉到她想离开,谢明瑜回神,“秋练姑娘,叙儿这几日可有出府计划”
这是要在半路上堵她家姑娘
“谢大人,您就歇了您的小心思吧。”
秋练十分嫌弃,“我家姑娘出府自有侯府禁卫护卫左右,您呐,是根本见不到我家姑娘的。”
“不妨告诉您,我家姑娘晚一会儿要去校场寻侯爷,您若是不怕死,只管半路来劫道。”
秋练瞧了瞧谢明瑜的清瘦身板,笑了,“看是您的拳头硬,还是我们侯府禁卫的长刀快。”
谢明瑜眸色深了一分。
但只是一瞬,转瞬之间,他还是温润儒雅模样,单手向秋练致谢,“多谢姑娘告知。”
秋练并未发觉他细微表情变化,见他仍是一副好脾气模样,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姑娘彻底死心了,他又一往情深了,骗鬼呢
假惺惺。
秋练转身回府。
秋练回到内宅时,南叙正在收拾换衣,因为要去校场,她没有穿往日的广袖长裙,而是换了身简单的束袖高领骑装,往日挽的云鬓自然不能再用,她便散了发,让秋实重新给她挽发,不用太繁琐,只将长发高高束起便好。
在挽发这种事情上秋练远不及秋实,便老老实实待在一边侯着,等南叙挽好发,她便接了小丫鬟手里拿着的帷帽,给南叙带上。
时下民风已不似前朝那般开放,女子出行大多要带帷帽,哪怕是将门养出的南叙,出门时也规规矩矩带着帷帽。
侯府的马车颇大,秋练秋实留在马车上伺候南叙,秋练一边给南叙捏着肩,一边把自己与谢明瑜的对话说给南叙听,“姑娘,您万万想不到吧,往日对您都冷冰冰的谢大人,今日竟对我这个小丫鬟都恭恭敬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求于咱们阙阳侯府呢。”
“可见男人都是贱骨头,人都没了,他才想起珍惜。”
秋练十分不屑,“早干嘛去了现在装深情给谁看呢”
但南叙注意到的却是她的另一句话,“你不该告诉他我要去校场的事情。”
“咱们有侯府禁卫,他还能劫道不成”
秋练笑着安慰南叙,“姑娘,您就放心吧,他不敢乱来的。”
他不敢乱来
不,他可太敢了。
但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已没了意义,眼下还是想想该如何提防谢明瑜才是。
想了想,南叙吩咐一句,“寻些纱布过来。”
“纱布”
秋练有些不解,“您要纱布做什么”
南叙道,“先备着,指不定一会儿要派上大用场。”
秋练便应了下来,拿了一匣子纱布放在马车上。
众人收拾好,南叙便扶着秋练的手上了马车,赶车的人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在他的掌控下,马车行驶又稳又快,很快,南叙来到校场。
校场广场处尘土飞扬,赵迟暄素来不喜南叙去广场,南叙便不去广场,直接去供人休息的阁楼处侯着,再让人给赵迟暄递信,只说自己来了,若他无事,便让他快些来寻自己。
往日的赵迟暄总是来得很快,一壶茶尚未喝完,赵迟暄便过来了,可今日不知怎地,两壶茶都见了底,赵迟暄还是没有过来。
南叙便招来卫士,“舅舅可是有事在忙”
“宫里来了人,侯爷这会儿正在跟他们说话,怕是要晚一会儿才能过来。”
卫士不敢看南叙的眼。
“宫里”
南叙抬头看了眼天色,有些意外。
这个时间出宫,是来不及在宫门落锁前回去的,若无紧急政务,圣人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派人过来的。
南叙的茶喝不下去了。
“是哪位公公过来的”
南叙放下茶盏,抬眸往广场看去,“冯公公还是李公公”
可她刚抬眼,卫士便挪了身子挡在她面前,“姑娘,您别着急,侯爷一会儿就过来,您再耐心等一会儿。”
怪事。
校场的卫士居然会拦她
南叙她抬头看卫士,卫士眼神飘忽着,半点不敢与她对视,她想往外看,可卫士又挡了她的视线,叫她什么都看不到。
不对。
太不对了。
南叙手指慢慢捻着衣袖,眉头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半息后,她突然冷笑,“是谢明瑜过来了”
“是不,不是”
卫士一惊,连忙摇头,“是宫里的李公公过来了,说是传圣人口谕的。”
“李公公内务府的大总管”
南叙面上的笑更冷了,“看来咱们的谢大人着实适合官场,不过几日,便攀上了李公公这颗大树,更扯着他的虎皮,来校场寻我舅舅的不是。”
“是为他的手来的”
“要向舅舅讨个说法”
南叙一语点破,卫士再隐瞒已没了意义,只好垂头散气坦白,“姑娘聪慧。”
“谢大人比姑娘早到一刻钟,同行的还有内务府的李公公,说是昨日圣人与谢大人品字赏画,发觉谢大人的手伤得厉害,便埋怨侯爷做事狠辣,说是朝廷命官犯错自有大理寺定夺,哪里能叫侯爷来行私刑”
“若人人都如侯爷这般,大理寺岂不形同虚设”
想起李公公尖细着声音说的话,卫士的太阳穴便突突跳,“这不,便叫李公公随谢大人一道来了,说要侯爷给个说法。”
“说法给他”
南叙冷笑。
“他也配”
秋练是急性子,一听便恼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李公公怎么不问一问,咱们侯爷为什么废了他的手”
“还不是因为他在公堂上公然对姑娘下手”
“堂堂朝廷命官,竟下作到对自己的妻子下手,简直比街头无赖还不如”
“可见圣贤书都被他读到了狗肚子”
卫士跟着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可惜,圣人被他蒙蔽,怕是不知晓此事的,若是知晓了,又怎会叫李公公陪他一道过来”
南叙却不认同这句话。
圣人根本不会在在乎谢明瑜为何被舅舅废了手,甚至让李公公寻舅舅讨要说法都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敲打舅舅。
至于李公公,只怕是一早便出了宫,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找舅舅,多半是谢明瑜得知她的动向才决定这个时间过来。
果然是谢明瑜,每一步都算计到了。
可惜,舅舅不是那么好捏的柿子,她更不是。
南叙站起身,“走吧,咱们也去瞧一瞧,李公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广场旁的凉亭下,李公公又尽饮杯中茶,今日的他说了太多的话,嗓子都快冒烟,可坐在他对面的赵迟暄却置若罔闻,漫不经心饮着茶,懒懒抬眸看着广场上的儿郎们比赛骑射,若有哪个儿郎的骑射格外出色,他没甚表情的脸上便会浮现极淡极淡的笑意,端的是颇为欣赏儿郎们的骑射。
换句话来讲,赵迟暄完全没有在听他讲话,甚至还觉得此刻的他有些聒噪,没得打扰了他欣赏儿郎们的逞风比能。
李公公面上的笑淡了。
他把茶盏放在石桌,虚虚假笑问着,“侯爷,咱家可是奉圣人口谕过来的,您这般敷衍咱家,便等同敷衍圣人。”
“侯爷行事素来稳妥,想来不会做这等不得体之事吧”
这话说得重,终于引起了赵迟暄的注意,男人偏脸看过来,似乎要向他解释什么,李公公心中一喜,知晓自己抬出圣人这步棋走对了。
任你是战功赫赫的阙阳侯,面对圣人口谕也得低头服软,对他这个阉人讨好卖巧。
李公公心中得意,便清了清嗓子,准备拿乔刁难赵迟暄,哪曾想,他拿乔的话尚未来得及说,赵迟暄已把目光收回,仿佛刚才侧脸瞧他,不过是在瞧他斤两几何。
圣人口谕又如何
赵迟暄根本不在乎。
李公公气结,“赵迟暄,你别以为你军功在身就能为所欲为”
“别说是你,就是圣人也要讲个理字”
“你今日必须要给谢大人一个交代”
“公公说得是,纵然是圣人也要讲个理字。”
李公公的声音刚落,便有一道女声传来,他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瞧去,是一身骑装的南叙走了过来,她的胳膊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瞧上去不比谢明瑜少多少,偏她的身材是清瘦型的,厚厚的纱布缠在她胳膊,又突兀,又可怜,没得叫人看了便心疼。
没由来的,李公公眼皮狠狠一跳。
下意识间,他看了一眼赵迟暄,赵迟暄显然早就知道南叙的到来,此时手指捏着茶盏,眼睛瞟着南叙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极淡极淡的笑。
李公公顿觉不妙。
“叙姑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可再怎么不妙,南叙是赵迟暄心尖尖上的人,她来了,他也得起身假意客套。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便听到南叙委屈到颤音的话,“李公公,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您若是不能替我做主,我便递帖子去宫里求圣人去”
“哪怕闹到宫里,我也要谢明瑜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