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各自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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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圣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刚醒来的他思维还有些僵硬。待几秒后，他开始回想起事情的经过。他记得几人一起骑着害兽进了公司，然后找到办公室，准备窃取资料，再后来的记忆便只剩一片空白。
圣明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奇怪的是，他面对空白的记忆丝毫没有不安，反而只感到一阵祥和，就像一直以来压在身上的负担终于脱下了一般。
“哟，醒过来了啊。”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圣明循声望去，发现悟道从门口进来了。他看着悟道，眼里有点迷惑，而悟道在简单的读心后当然也看出了对方的状态。
看样子“贤者”把糟糕的记忆也一并删除了。
看到“贤者”做的额外之举似乎没什么坏的影响，悟道也是放心地在圣明的病床旁边坐下，拿出了一份文件给他。
“看吧，真相都在里面了。”
圣明接过文件，迅速扫了几眼，发现这是能力者管理组织给他们这次事件做的处理报告。他的目光扫过一行行小字，最终停留在了某个部分。
“因该公司经理被能力者控制，故在此期间公司一切商业活动均视为无效。在相关工作完成后，所得资产将完整送还受害企业。”
接着，圣明在名单中看到了自己家的那块土地。
“现实中的那家工厂还没来得及拆，看来幻象里的那些有虚构的地方。”悟道有些欣慰地想，重要的地方终于保留下来了。
不久后，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病房。他们是来看望刚悟的。
已经三十有余的刚悟体力明显不如圣明，直到现在都还睡着。不过对他而言这样安详的睡眠也是久违的休息。醒来后，刚悟跟圣明一样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是却感觉全身轻松。他在幻象中见到的是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而现实却与之相反，他的家人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妻子接过重任，帮其分担，孩子也对父亲给以希望与支持。
看样子他们都有了个好的结局。
“不知道通达那边怎么样了。”想起幽灵的情况，悟道觉得有些不安。要知道，当时“贤者”对待她的方式可不怎么友好，而且最后的处理也是……想到这儿，悟道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幽灵因为之前乱用能力，放出害兽的经历，被送进了观察用的特殊病房。房间内，幽灵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得很严实，能力似乎也被某种奇怪的装置压制住了。她笑了下，有些自嘲地想：“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监狱啊。你说是吧？”
她看向了一旁的通达，确定对方能“听见”她刚刚想的话。
“这只是简单的隔离房而已，你之前干的事太恶劣，我现在来见你已经很不容易了。”通达冷静诉说道。她现在解除了以往开朗的伪装，整个人散发着难言的冰冷气息。
幽灵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相似的少女，努力地想把她跟那个整日跳脱的白色身影结合起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除了外表之外，两人的性格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一个狂妄自大，一个冷漠无情，哪一个她都不喜欢。
尝试了一会儿后，幽灵放弃了将两人结合在一起，终于确信了对方不是“贤者”。
“‘贤者’，本来是能救他的对吗。”幽灵没有看通达，把脸偏向一边。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她能看见的也只有单调到令人难受的墙壁。
通达没有在乎幽灵的这点小动作，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是的。他有那个实力。”
“那他为什么……”
“因为他不在乎。”通达打断了幽灵的话，“‘贤者’不会为了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战斗，他不是大善人。”
幽灵听到后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你们呢，如果是你们的话会救他吗。”
“不会。”通达果断给出了答案，“我们没那么大的心。如果不是‘贤者’的设计，我们连你都不会救。”
幽灵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还挺诚实的。”
她的头偏了回来，正对着通达。“我们是朋友吗？”
回应她的是通达无感情的声音，“不是。”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幽灵似乎放下了什么，然而就在她想要结束对话时，通达说道：“但我们以后可以试着做朋友。”
这让幽灵有些意外，脑子里不知想了些什么。短暂的沉默后，她笑了笑，说出告别的话，“以后再说吧，我得先好好睡一觉。”
通达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告别过后就离开了房间。她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任何隐瞒，接下来怎么选择就看幽灵自己了。
这就是兄妹二人的处事方法。他们不会主动用能力去伤害别人，但同样不会帮助他人。这不是他们害怕使用能力，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罢了。用能力帮别人一次，不可能帮别人无数次。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们已经做好了被幽灵怨恨的准备，不过事后证明两人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幽灵看着天花板，享受着难得的清静。这里枯燥的环境反而让她能集中注意力，专心回想以前的事。她想起了以前被“贤者”痛揍的往事，与那位少年共处的时光，以及……“贤者”为了保护她，用不成熟的力量与多个敌人战斗。那是她头一次看到一直不着调的“贤者”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最后，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贤者’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明明都是好人，却偏把自己当成异类。”
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再次进入了梦乡。不过这次，应该不会有噩梦侵扰了。毕竟，她的朋友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