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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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莱蒙管家正恭敬的站在基西拉·派恩的身后，双手自然下垂叠放在身前。一头银白的短发，像他的两撇胡子一样修剪的精致优雅，平静的脸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此时他的目光正在那战局中上下起舞的唐不遇身上。
而身前的派恩也是如此，看着唐不遇在众人的围攻中游刃有余的表现，胸口有些发堵。
主仆两人安静的观看着场中的激战，过了良久，管家莱蒙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如果能够活下来，成就传奇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可惜了。”
“那么与管家你比呢？听母亲说，当年在学院学习时，你也是被所有人认定未来一定能够成就传奇的。”基西拉·派恩有些好奇，虽然这位管家从小就在他身边，但莱蒙的过往一直很神秘，他对莱蒙的了解也仅仅是从母亲那听来的一些学院时期的传闻。
二十年了，派恩从未见过莱蒙出手，只知道只要莱蒙在自己身边，他的安全就有足够的保障。
听到派恩少爷的问题，莱蒙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些过往就像上一世般久远。
曾经他也是帝国学院的天之骄子，天赋之强曾让那一批同期们绝望，当时学院中所有人都认定他能够成就新的传奇。
只可惜仅是平民出身的他当时影响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最后被暗算重伤，从云端跌落，家人们也被牵连而死。
如果不是派恩母亲的救助，他可能早就死了，而死掉的天才，就仅仅只是死人而已。就如现在苦战中的唐不遇那般。
“少爷说笑了，莱蒙此生只会待在你身边，平平静静的做一名称职的管家，哪有什么传奇。”回过神来，莱蒙管家面带微笑的看着基西拉·派恩，语气中全是宠溺。
看着派恩从小慢慢在身边长大，又没有其他亲人了的莱蒙，一直将派恩当作自己孙子看待。一直待在他身边，既是报答派恩母亲的救命之恩，也是他出于自己本心的选择。
在诺克萨斯这种铁血，野蛮的帝国中，古老家族里面的争斗也格外的血腥残忍。
若是没有莱蒙一直贴身照看，他很大可能根本活不到这个年纪，就更别说去争夺什么继承人顺位了。
也正是因为从小见识过太多的阴暗，再加上诺克萨斯帝国独特的环境，所以基西拉·派恩才会只追求更大的利益，追寻更强的权利，因为只要将这些牢牢的握在手里，所有人最终都会臣服于他。
“无论如何，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莱蒙。”派恩直视着前方的战场，黑色的瞳孔里是那个倔强的身影在不断躲闪，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柔，因为能信任的人就只有这一二个罢了。
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顶上突然飞射出数根黑色的钢丝，上面附着影之忍术，直奔派恩而来。这突如其来的影之忍法瞬息而至，就要碰到派恩的一霎，突然停了下来。
一只有些苍老的手伸出展开，银白色的斗气瞬间锁死钢丝，影流教派的这次突袭就此失败。
隐蔽在屋顶的卫厄果断扔下使用影之忍法的道具转身向唐不遇奔去。在看见那恐怖的银白色斗气的瞬间，他就明白了，派恩身旁那个不起眼的老头才是对方真正的底牌。
本来想挟持基西拉·派恩做筹码，好让对方有所顾忌，这样也许就能带着首席退走了，可惜，那个老者太过可怕，以至于他一刻也不敢停留。
很快卫厄就来到唐不遇身边直接加入战团，与周围的诺克萨斯帝国战士拼杀起来，他的身法极快，已经很接近之前劫的速度了。
此刻的卫厄周身都印上了影之忍法，那是一种特别的禁忌忍法，由施术者将这种禁术的术式全部刻在身体上，让影之忍术完全融入身体。
有点像简化版的暗影力量，这样的术式可以使卫厄的速度达到身体承受的极限，不过在过久使用后身体的各处血管会逐渐崩裂，直至变成一个血人，最后失血而死。
所以禁忌忍术基本都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你还回来干嘛？不是让你们去均衡寺院等我嘛？他们人呢？”看着与人战成一团的卫厄，唐不遇头痛不已，奋力将持枪的科罗纳击退。心想，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卫厄快速退到唐不遇身边，回答：“大人，我已经将他们送了出去。”
“送走了那你还回来干嘛，干扰我发挥吗？”唐不遇有些无语。
“他们能够全身心的信任大人，自然不会多想。但我更相信自己，到了如此境地，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什么样的禁忌忍术都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了。”
卫厄神色平静，语气淡然的说。以往沉默寡言的他今天显得格外健谈。
对于卫厄的质疑唐不遇也不想再去编故事了，人都回来了，说出花儿来也无济于事。
“而且要是有能够克敌制胜的忍术，大人也不会拖到现在才用了，”卫厄继续分析，接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调侃道，“可惜艾琳娜平时这么冷静的人，遇到大人身上的事情也会六神无主。”
“知道我没底牌，你还回来做什么。买一送一吗？”唐不遇听到那卫厄那声音就有些牙痛，这货不是专门回来吐槽膈应我的吧，真是影流好部下，他选择果断回怼。
“做为影流教派的教众，我自然要听从教首的指令，先送他们出去，毕竟他们还很年轻。”卫厄理所当然的说，眼睛一直盯着包围他们的诺克萨斯人，“但是做为卫厄，你的多年酒友和战友，我也有选择回来并肩作战的权利，毕竟我这条命好几次都是你救的。”
“好！哈哈…哈，”唐不遇忍不住开怀大笑，心底很是触动，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他们的真诚和豪迈。虽然是因为劫的缘故，接着说，“若是有幸活下来，我酒量半斤，陪你喝舍命。”
听到唐不遇豪迈得笑声，卫厄那张木脸也泛起笑容来，痛快回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不醉不休。”
这一刻，两个三十来岁老男人的灵魂仿佛激起了共鸣，畅快肆意，生死已然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