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阵败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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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前,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一幕:
天岗圣君与绝羽国主之间交兵四起。
黑煞煞风烟一走天地暗,昏沉沉冰雨双侵乾坤颠。死亡笼罩在丧魂落魄的人海中,隐隐约约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悲痛的叫音。绝羽日月无光,称霸起一片幽暗的天下。而此时的天岗圣君萧珲瑜岂可落后?为保天岗历史名传承重千载以授万族供奉的么鲁塔之象,萧珲瑜终日出兵与绝羽对抗。
雾蒙蒙一卷黑沙天,怪瑟瑟八阵黄风烟。洋洋荡荡、漂漂漠漠的沙碛之中,战列两阵军马。一方为天岗大军,主帅:萧珲瑜,此人丹眉凤目,英鼻阔耳,朱唇皓齿。头戴凤翅黄金盔,身着凤翅黄金甲。腰系双凤金銮带,足踏飞天战华履。此人正是天岗圣君,驾下一只照夜玉狻猊,手执一把龙凤日月刀。另一方为绝羽大军,绝羽国主又名:萨罗帝尔,戴一青面獠牙的面罩。头戴扳卷荷叶狮子盔,身着金锁连环甲,腰系盘龙金丝绦,足蹬翻海播云履。驾下一只墨角癞麒麟,手提一把三缨鬼头刀。看这:旌旄旗展,战鼓擂响。八百流荒月,千里战沙荒。四面狼烟漫卷,八方氤氲密茫。渺渺黕云翻天滚,漠漠尘堁扫空扬。
“萨罗帝尔,你我厮杀一月有余,你已兵少将稀,我奉劝你,快些退兵。否则,竍族军一到,你必全军覆没。”萧珲瑜道。
“哼!”萨罗帝尔道,“我大军岂会轻易退却?不得么鲁塔之象,我便不能统辖整个天下,使我族人达到你萧珲瑜的地位,不在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混账,此为天下所奉之神像,非汝欲则欲者。”萧珲瑜愤怒道,“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想这普天之下之芸芸众生,处于水深火热中,独视其命于不顾,却不惧众国族之不满,而将你这恶君打下无底深渊,唾留一个千古骂名吗?”
“有何所惧?神像一到手,我自有谋略抵制群兵压境。”萨罗帝尔道,“我告诉你,若你将神像交出来,我即刻撤兵,不动天岗之一草一木。如其不然,及兵临国,便是你天岗嗟悼之际。”
“哼!执迷不悟。给我杀——”萧珲瑜举刀大呼,“与我破了绝羽族。”天岗军似狂翻的澎涛巨浪一番卷向敌军,势不可挡。
“杀——”萨罗帝尔泼呼。绝羽大军似凶狂的恶兽,张牙舞爪扑来。
风卷残云鸣徐绕,一道霆电破云霄。所乱流荒辟日月,恰似翻海掀泷涛。两军对峙,直杀的盔甲遁开,残体狰狞,尸横遍地,流荒血冉。半日之战,双方将士折损过半,一阵残风掠过,那血淋淋的尸海中,绽动着血腥的气息,久近将死的伤兵在那片刻之间残叫着……
话说当日夜晚,天岗营中,据探子来报,绝羽族兵仅余一万,粮草见尽。而此刻,竍族军马将至,天明时必到,攻取绝羽势在必得。萧珲瑜大喜,令部下大摆酒宴,犒赏三军。而此时的绝羽大军已是兵困马乏,再无作战的勇气。
翌日清晨,与天岗之故竍族军马已到。萧珲瑜大喜,命下大置酒迎。于此,二族合计五万余人。而此时的绝羽族已悬起免战牌,多日来不见应战。
一朝晡,萧珲瑜正与竍族君朱颜若密谋军机。正投于言也,忽帐外传来一阵喧腾。须臾,三员将领押着三个绝羽兵卒走了进来。
萧珲瑜见状,“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元帅,我等于敌方边境打探消息。忽见此三人分别往东西南三方向驾马驰往,想是萨罗帝尔定有谋略在先,
差此三人往外族求援,故执之归。”三员将领言道。
“三位将军言之有理。”朱颜若道,“绝羽族已至息决之际,我稍掠袖,其则全军覆没。且日以按兵不动,其中定有妙机。三位将军此举,正好与他个‘空兵无助’。”
萧珲瑜指着三个绝羽兵言:“我来问你们,可是萨罗帝尔差你等去外族寻援?”
“是有如何?”三个绝羽兵道。
“去向何族求助?与我说明一二。”萧珲瑜道。
“哼!”三个绝羽兵言道,“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呵呵!”萧珲瑜冷笑了一声,提起一把血刃,近前来,倏忽杀死两个绝羽兵,唯留一活口,又道,“你若不识抬举,你的命比他们还要惨十倍。”
那个绝羽兵唬得胆颤心惊,只得如实告知,“只因大王兵强马壮,屠我族军将二十余万。我族兵马仅余一万余人,如此下去,恐会覆败。小人几个是奉了萨罗帝君的命令,分别前往苛煞族、泰姝族与鼐哈克族求援相助。不曾想中途被大王擒获,乞求大王恕饶小的一命。”
萧珲瑜犹豫了,“苛煞族、泰姝族、鼐哈克族,原是‘天下三族联邦’的统治。”
“不错。”朱颜若道,“‘天下三族联邦’乃普天之下最为卑劣、最为强大之三个国族。各个国族拥有千百万雄兵。苛煞族君主:塔勒瓦斯;泰姝族君主:木里比加;鼐哈克族君主:徒力牧。倘若三族联手,虽是天仙亦难止一时之困。”
“怕了吧!”那个绝羽兵立起身来,“识相的,放了我。乖乖投降,以免遭甲胄之苦哩。”
“怕?笑话,你不是被我们捉来了吗?”萧珲瑜道,“若放了你,只恐你将此事向萨罗帝尔陈述,而又差人请外族兵来助。若不放你,那对我们大有益处,只怕那萨罗帝尔今是心里惧怕,脸上灿烂,只待外族兵来助即可。故,我须借汝一物,方可安心。”
“是……是何物?”他浑身飘出一股冷汗。
“就是阁下的人头。”萧珲瑜恶狠狠道,“明年的今天,就是阁下的祭日。”
其绝羽兵跪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若留我命,我愿归伏天岗,为大王麾下一卒。”
萧珲瑜二话不说,提刀斩下他的头颅,命令道,“传令:整军裹甲,明日午时,点兵两万,直取绝羽,天岗必胜。”
翌日午时,萨罗帝尔吃过午饭,刚上榻歇息,却闻得纷纷嚷嚷的呼喊声,大肆喧哗,无比嘈杂。“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萨罗帝尔喊道。
须臾,有将士来报,“启君主,天岗与竍族和兵距十里叫战,其曰,若君今不出,乃扫过来,将我等尽诛。”
“甚是万恶之众,传令下去:诸军悉出,死亦要拚个生死。”
云涛掠走日月颠,金沙拍起凝狼烟。
残光点点辟日寒,万马争豪踏波澜。
绝羽引乱九万里,昒幽终陷绝脰泉。
天竍之军呈千万,义围饕沓断魂山。
萨罗帝尔跨上墨角癞麒麟,率这一万残兵败将长驱一往。绝羽军中,萨罗帝尔前方只有七员大将,曰:亚玢塔、罗比那、金怨、刑志域、黄德润、拓力、格瑞拉。后面跟着混乱不齐的队伍。天岗军中,萧珲瑜驾下照夜玉狻猊,朱颜若与其立在一处。看那朱颜若:头戴凤翅黄金盔,身着凤翅黄金甲,腰系双龙戏珠碧玉绦,足踏翻海腾龙靴。此人生得:凤眼龙眉,面似冠玉。其手执一支镏金凤翅镋,驾下抱月乌獬豸。两位圣君前列大将一十八员,即:天岗国族姚翎、庞洪晏、周利仁、凤港、索飞、章奕韦、刘玉豪、赵震、萧喆。竍族尤文雄、蓝海盛、叶锐、艾锦华、钱彤雷、董兆勃、上官佗易、王爵、酆智义。后方乃数以万有秩有序的军马……
“萨罗帝尔,你已兵力不足,马力不支,还不束手就擒。”萧珲瑜道。
“尔等莫要狂蹶。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萨罗帝尔举起三缨鬼头刀大喊,“剿灭天岗,给我杀——”
“众军听令:踏破绝羽,杀——”
双方厮浑一起,杀得人仰马翻,鲜血迸流。影刀剑,刀剑生锋断头颅;点枪戟,枪戟尖利刺肺腑;震斧钺,斧钺沉猛劈肢股;抡锏鞭,锏鞭凶锐扫肉躯。天岗之风,好似嶦峰之貔虎,高枕即卧;绝羽之乱,道如热锅之蝼蚁,危在旦夕。残阳一片昏黄,黑山落幕余架。天霞旧日高彩,撕破遮月黄纱。兵乱马荒,乱军中,萨罗帝尔驾着墨角癞麒麟,抡三缨鬼头刀,决战萧珲瑜与朱颜若。二位圣君本领超凡,与战数合,见之不胜。两个迈开破绽,萧珲瑜转动龙凤日月刀,衢目劈下。却如个:凤啭龙翔在云摇,震展神风擒日月。朱颜若挥起镏金凤翅镋,刹眼扫过去。道似个:鸾鸣麟争于天绕,凛持仙威吞星肖。萨罗帝尔见状,惊恐万分,凶悍的墨角癞麒麟空跃而起,萧珲瑜劈了个空,朱颜若猛地一凤翅镋扫过去,萨罗帝尔难防,被其打在左臂,滚下地来,拣起鬼头刀,杀了出去。此刻,那墨角癞麒麟咆哮一声,凶猛的扑向二位圣主,萧珲瑜复次挥转日月刀,将其劈倒,后为二圣主之玉狻猊与乌獬豸践死……
“休逃了萨罗帝尔……”萧珲瑜举刀大呼。
“快跑……快跑……吾之族人,莫要再战,我已败了……”萨罗帝尔边杀边道。当下,绝羽之七员大将上前护住萨罗帝尔,拼死杀出去。
“勿叫他跑了……”萧珲瑜复呼。即杀来姚翎、章奕韦与尤文雄三员大将。看:姚翎使金臂砍山刀,章奕韦使蟠龙金枪,尤文雄使二刃青锋剑。“萨罗帝尔,哪里逃?”
“我与你拼了……”足见罗比那、金怨与拓力赶过来抵挡,“保护君主,快走……”
看这三人,一个抡丈八蛇矛,一个挥三星铜钺,一个扳牛头槊,皆都身裹战银铠,凶张张杀过来。
罗比那曳住章奕韦,枪绰绰似金身蟠龙,矛点点如银躯滕蛇。蟠龙戏水搏海涛,乾坤两面皆动摇。螣蛇飞天击风暴,乱点寒光逞英豪。罗比那纵身一踊,只手握住蛇矛,直端端戳于章奕韦。章奕韦人称,“水云飞”,此人玉树临风,仪表不凡。头戴盘凤金冠,身着天王甲,腰系龙筋玉带,足踏锦华入云靴。其武艺出众,侧身闪过,挥动蟠龙枪抢过来,罗比那非敌,被章奕韦一枪搠翻在地。
金怨曳住尤文雄,剑影影同五色游鸾,钺沉沉恰纯颜金雕。游鸾惊雷天际嚎,滚云翻雾破云霄。金雕浴火嶦峰罩,唤雨呼风假威耀。金怨震三星铜钺怒烁劈下,自不言尤文雄骁勇无敌,有万夫莫当之勇,此人号称“赤华将军”,身长八尺,威风凛凛。头戴赤金盔,身着赤铜甲,腰系金龙玉带,足蹬赤布游靴。当下,文雄挥动二刃青锋剑,遮挡过去,暗中一脚,正中金怨胯上,就势挥来青锋剑,将其头颅削下。
拓力曳住姚翎,刀晃晃乃开山虓虎,槊轰轰是横路犲狼。虓虎出山遇电雹,斗破霿乱威名高。犲狼入林逢日照,悬退战阵心气傲。拓力转牛头槊恶巴巴抢过来,岂知姚翎武艺超伦,乃天岗之第一猛将,岂是他战得过?姚翎以居百僚之上,故谓之“姚长”。此人英容雄貌,文武双全。其头戴嵌金宝冠,身着墨雪绫丝袍,腰系乾坤金罗带,足踏墨雪步云履。观此:其挥重一百零八斤的砍山刀横扫过去,将拓力之牛头槊砍为两段,既而空跃,高擎大刀猛一下,将拓力劈做两半。
“快走……快……”萨罗帝尔在亚玢塔等四人掩护下,逃出战乱。还有一二百名绝羽兵也罢战随着萨罗帝尔逃了去。
萧珲瑜见走了萨罗帝尔,喊道:“休叫他们逃了,追——”言毕,遂率诸将追之。
萨罗帝尔携此多绝羽将士一路径往东北方向逃去。此时,已至一林中,看是:花疏草稀,树高石颠,道曲路转。诸人出了林子,然前方一座山,挡住去路。他们皆都驻足痴望,不知所措。
“报……”一裨将慌里慌张跑上前来,“启禀君主,天岗军马追来了……”
“啊——”萨罗帝尔甚是慌遽,“快……快上山……”
其循崎岖之路,奔至其巅。怎见此处:毒花恶柳,鬼草怪石,烂树残枝,乱木黄土。林中荒寂八方烟,多有狼虫四方见。不问恶鹰觅食来,更有巨蟒攀树间。幽幽苍苍株林染,百年不归魂离天。怎见得不远处一块石碣碑上,镌刻着三个大字,“断魂山”。他们行不久,又见得不远处一个洞窟,跑了这多路程,已是力竭身倦,于此,便到里头栖身。
天岗军至断魂山脚下,萧珲瑜命令,“围了这座山,鸟飞不得,虫走不得……”
天岗军遵圣令,将断魂山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
绝羽军已困于山顶数日,多日水米不进,他们又饥又渴,众多将士已昏死过去。此时的萨罗帝尔已是饥肠雷鸣,安静坐在墙角里,众兵陪伴左右。
“我……我好苦饥,我要吃东西……”萨罗帝尔饥辘辘的道。
“君主,这几日来,我们在山中找寻多次,亦无猎到山兽野味呀!”将领亚玢塔道。
“扶我……下山……”萨罗帝尔道。
“君主,天岗君已将整座断魂山围的风雨不透。我们进退无门啊!”亚玢塔道,“我看不如我们就降了天岗吧!也好得在这儿忍饥挨饿……”
“岂有此理,我绝羽惟有战死之鬼魂,没有屈膝之懦夫。”萨罗帝尔命道,“去,剥一些树皮过来。”
“君主,你剥树皮作甚?”亚玢塔问。
“不要多问了,快去……”
“是。”亚玢塔携几个将士找一棵粗壮的树,用利刃剐下树皮,送到萨罗帝尔眼下。
萨罗帝尔栗缩缩拣起一小片,“这就是食物,大家快些吃吧!吃完了,好回家……”言毕,他将树皮塞入口中,咀嚼起来。将士们见状,也都纷纷嚼起了树皮,顿时觉得又苦又涩,难以下喉。唯独亚玢塔一人不食,但见他提了朴刀大步走向洞外。
亚玢塔出了洞口,循北路下山。当其行至半山腰时,杂草从中跳出二人,皆都手执浑铁枪,你看他们:头戴一顶落纱帽,着一领缎丝黑长袍,系一条青纱带,踏一双帆布高筒靴。
“你们是何人,何故挡我去路?”亚玢塔问。
“我们是天岗大将庞洪晏将军手下将士屯山、屯海。”二人道,“你这绝羽贼徒,识相的,且来束手,尚可留得性命,不然此断魂崖便是你葬身之处。”
“两个无名小卒,竟敢夸下海口。看来你们不知道我亚玢塔的厉害。”言毕,其挥起风云朴刀杀向二人。你看他:挂珠宝绾顶上旋,白蟒战甲身上穿,墨雪玉带腰中盘,狐裘战履脚上端。数日不见食下咽,亦有真神撕破天。一生忠效萨罗帝,自甘生死赴九泉。烈气豪壮英雄胆,捉得天兵山上还。
三人交战于崎岖险峻的山路,斗斗杀杀,刀来枪去影淮流,战得播土又扬尘。绝羽亚将有嚚威,挥刀擒来天岗兵。天岗屯兵无精功,投枪败走帝亚人。三人打了一阵子,亚玢塔挥刀将屯山的长枪砍断,“噗嗤”一脚踢在屯山脸上,屯山狼狈摔倒,被他躧在脚下。
“哥……”屯海挥起铁枪刺杀过来。
亚玢塔顺着来势,一刀挝其胸膛,屯海便倒下来,残喘道,“哥——”“兄弟,你不是他之对手,快走——”屯山大呼。屯海渐起,负伤逃走。亚玢塔缚住屯山,将其提回山去……
屯海负伤回到大营,见过庞将军。看此人:黑白长发披两肩,浓眉星目罗神面。峰鼻城口高阔远,铁耳边上须如电。衣是貂绒绫罗缎,袍是战风红锦绵。带是虎牙乾坤链,履是翻海登云天。真堪是:昔征大都平松栾,将军骁勇托泰山。甲马追风赶月箭,威名唤作庞洪晏。当下,庞将军搀住屯海,“屯副先锋,怎么伤得这般厉害?”屯海残喘苟延道,“禀告庞将军,我和哥哥屯山在山道上巡哨,不想那绝羽的一员骁将下山,我兄弟俩战他不过,哥哥被擒上山,我死里脱身,逃了回来……”庞洪晏问,“可知此人姓甚名谁?”屯海道,“此人名曰亚玢塔。”庞洪晏道:“犹困绝羽数日,山上应无食物充饥,因何他会下山交战,还捉走先锋官屯山?难道……”庞洪晏踌躇了一会儿,即令两个探子暗处上山去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