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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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宸教会两人划拳，两人嘴里叼着烟，大喊着口号，就连门外的侍女都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好奇的打量两眼。

酒过三巡，两人趴在桌上，沈宸扶着桌子起身，晃了晃脑袋，今晚得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情报。

“妞……”沈宸听到陈哥嘴里咕哝着什么，凑过去一听，不由失笑，唤来小姐姐把两人带到房间休息后，接了点雨水洗了把脸，稳步走上五楼。

理了理衣衫，敲了敲门。

“干嘛？”姜若云好听的声音传来，些许慵懒。

“有些事向师姐汇报。”沈宸倚靠在门框，些许醉意。

空气静默了三秒，房门开了一道缝，像是初次动情女子的心房般。

沈宸大大咧咧打开门，也没想夜里自己进黄花闺女的闺房合不合适，更没考虑姜若云的女儿家心思。

屋内有些昏暗，只有姜若云床边一支蜡烛散发着幽光，空气中似有暗香浮动。

窗外风声呼啸，雨水打在“玻璃”上，沈宸敏锐的看到窗台上自己用雨水瞎画的图案还在。

“什么事？”姜若云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有些清冷。

“天道传人找到了，铁岭王朝和冰狱达成了未知协议。”沈宸脑子稍微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知道了。”仍旧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那我走了啊，你早点休息。”沈宸挠挠头，脚下却仿佛生了根。

姜若云不说话。

沈宸不动。

“滚呐！”姜若云娇嗔。

沈宸接住姜若云扔来的一颗珠子，入手温润，淡淡幽香。

“随身带着。”姜若云把头缩进被窝，瓮声瓮气道。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姜若云眼睛露出被窝，摇曳的烛光中似乎映射出沈宸的模样。

“坏家伙。”

“黑子，走了。”外面雨势依旧很大，沈宸也没穿蓑衣，若云姐给的珠子有避水的能力，沈宸牵着黑龙马慢悠悠走着，浇不灭的灯笼把一人一马的身影拉的很长。

黑龙马不满的打了个响鼻，马蹄落在坚硬的石板，清脆悦耳。

“唔，好困。”沈宸伸了个懒腰，走过这条小巷子就到客栈了，能舒舒服服睡觉了。

猛然间，沈宸浑身寒毛耸立，感觉到有一股深深的恶意，漆黑的小巷中似乎有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盯上了自己。

黑龙马也不安的低下头颅，鼻中喷出两道白烟，蹄下石板出现细小的裂缝。

沈宸召唤出盘古斧，双手紧握，眼神凶狠起来，黑龙马跟在主人身后，坚定不移。

“驾。”沈宸翻身上马，双腿夹紧，斧柄一拍马屁股，一气呵成。

黑龙马心领神会，蹄下青石瞬间炸裂，掉头就跑，一骑绝尘。

黑暗中一支无声的利箭袭来，沈宸身体本能疯狂预警，竭尽全力歪了歪身子，利箭毫不费力的刺穿肩胛骨，带着些许血渍钉在了墙中，射石饮羽。

沈宸甚至还没感觉到忍痛。

“奇怪的小子。”黑暗中的弓箭手很是惊愕。

“不过就算是五品也扛不住隐士蛛的毒性，估计到不了花满楼内脏就腐朽了。”长弓化作一根拐杖，弓箭手伛偻着身躯从小巷中走出。

黑龙马跑了几步沈宸就发觉不对劲了，他开始浑身无力，眼前阵阵发黑，内脏也传来灼伤感。

“竟然有毒，不讲武德！”沈宸怒骂一声，趴在黑龙马背上开始运转功法，他已经坐不稳了。

功法运转，沈宸吐出一口黑血，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肩膀的小洞里血肉开始生长，黑龙马只觉得背上的主人不断溢出的莫名能量涌入体内，马躯一震，欢快的嘶吼一声，刚要再来一嗓子，一拖鞋拍在了马脸上。

“谁家的死驴叫的这么难听！”

黑龙马上哪能忍，张嘴蓄力。

“啊～”

沈宸瞬间裂开，一巴掌拍在黑龙马头上。

“你他娘的叫的真的比驴还难听。”

沈宸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眼也不发黑了，精神十足。

“夜里大声喧哗扰民者，罚款一百两。”闻声赶来的城防军打量着一人一马，一时间判断不出是谁叫的如此“动听”。

黑龙马仰望天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

沈宸无奈，下马老老实实缴纳罚款。

“行了，别去花满楼了，去客栈吧。就穿过刚才那个小巷子，不用我给你导航吧。”沈宸上马，仍有些乏力。

黑龙马低声嘶吼一声。

“不用太快，二档就行。”沈宸惊奇的发现他竟然能“听懂”黑龙马的话了，不过与其说是语言上的交流，不如说是意念上的沟通。

黑龙马稳步小跑，沈宸感觉不到一点颠簸。

“嘶～”

“行，我再运转功法，不过你以后不能叫的那么难听，太丢人了。”

“嘶～”

“拉倒吧，就你还充满雄性力量的呼唤，小母马听见不得撒蹄子跑的飞起来啊。”

花满楼上，姜若云透过“玻璃”看着渐行渐远的主仆俩，手中符文缓缓消散，松了口气，大白兔随着主人放松荡漾两下，有些紧俏的衣衫惹得姜若云扯开一道扣子，幽暗中只见两座雪山，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