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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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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橙?”程景重复了那称呼, 稍上前一步:“怎么?白小姐跟我妹妹很熟?”程季青:“……”程季青抬着头,青木色的长卷发没有扎, 发丝随着温凉的风在吹了一缕短暂的遮了她视线。她眯了下眼睛。视野中, 白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并不回答程景,更像是在等她的回答。程景刚查到白新和周郁舒有关系, 这个时候白新要是暴露跟她也有牵扯,程景刚才答应的未必会作数。到时候白新想要的, 就更难了。她不知道白新为什么要在程景面前,这么喊她,这对白新明明没有好处。就像上一次在生日宴, 白新也在冲动……“是有几次来往。”既然要等她回答,那她便帮白新回答。几次来往。潜台词, 不算熟。程景淡淡道:“原来不熟。”白新闻言, 漆黑的瞳仁凉了几分。静了两秒, 从程季青的脸上转到一旁,双眸深邃:“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 程总和橙橙是亲姐妹吧?看着……倒是不太像。”她语气清淡, 对程季青的称呼, 也没有因为刚才的话而改变。说完, 程景的唇角顿住。一瞬间气氛微妙,秋风浅吹, 带起一阵难言的火,药味。“白小姐, 找我有什么事吗?”程季青开口打断这诡异的氛围, 是询问, 也是提醒。白新视线一掠, 自程季青被长袖遮挡的手臂抬眼,眼尾挑起来,缓缓的说:“有事。”“……”“我要单独说。”“……”程景闻言,幽幽道:“工作的事橙橙已经不负责,可以去找负责人。若不是工作,也不熟,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你,也认为没有必要了吗?”白新眉眼冷艳,直直的看向程季青。程景也转头看来。再剑拔弩张下去,程季青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她情绪并不好,内里的火气和烦闷压了一路,此刻却因为白新这话,突然卸了闸。她气得要死。她不是这么认为,可她以为白新是知道的!原来白新并不懂。到现在,也还是不懂。在白新眼里,是否从未感受过她的情感?或者在白新心底,实际从未全心全意的信过她的情感。因此非要她说出口,非要在不可争执的情况下,争一个答案。而她,也数次误将这样的‘强硬’,当成了深情与在意。可实际……白新对她又是充满隐瞒与顾忌。程季青默了默,冷淡道:“白小姐,你先回去吧。”程景闻言,看了眼白新,再侧眸对程季青道:“走吧,送你上去。”现在拒绝,这里就会留下程景、白新两个人。思绪微转,程季青点头。程季青瞥见白新面色苍白而冷窒,与那双桃花眼轻轻交错,心脏隐隐发闷。到底没再多说一句,转身上楼。白新站在青石地板上,裙摆拂动,不知吹来谁家的烟火气,她凝着前方离开的背影。等人完全消失在视野,白新垂下眸子。来时她想

,她或许可以为程季青冒一次险……她下了狠心,打算冒险。可看到程景和程季青二人一起出现,她的信心又有了动摇,她很不安稳,头晕目眩的不适感让她变得燥郁异常。她承认方才的步步紧逼极其不理智——她想要在程景面前,得到程季青明目张胆的偏爱,哪怕一点点。她做得不对,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冒险?矛盾。冲动。只是就这么做了。已经这么做了。就像程景生日宴一样,或许某个层面来说,她也在逼着自己。她觉得这一切太慢了。而今天在她眼里,程季青选择了程景。虽然这什么也说明不了,虽然程季青有这么做的原因,虽然程季青应该生她的气……可她还是焦躁极了。白新收回视线,缓缓转过身。那纤细的身板被橙色的光笼罩成小小一点,柔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走。…两日后的下午。程季青听着机场等候区,播音的温柔提醒,将手中的《上岸》放回包里,白玉菩提碰到底下的抑制剂盒,或许是躁动期迟迟没有来,身体比前几日更容易燥热。因此去江城需要一周的时间,为防止意外,她带了两支。从休息区起身,往登机口去。其他的演员各自有事,去的时间点都不同。剧组买的商务座,但程季青本人在航空公司有特权,里程升了仓。靠窗的位置,遮阳窗开了大半。今日的天气格外阴沉,见不到太阳,雾蒙蒙一片,从飞机往外看,更像是看另一个世界。前天傍晚那次见面后,她和白新就没再联系。程季青看着手机的置顶,双眸寂静而幽沉,她等了一日,白新没再来,也未有消息。那不服软的性子,大抵也为着她的话生气。可白新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难道不比白新更应该生气?若白新来是想解释,若是诚心,哪怕再一个电话,第二天再来,又怎么不可以?这很难吗?她的想法过分吗?白新需要哄着,她不需要么?她不需要人疼么?还是说,白新实际已经放弃了解释,已经觉得不重要了。挺好。程季青漠然的想。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人家也有更大的靠山。她算个屁。临起飞前,程季青点开置顶,望着锐利的百合花剪影头像,沉默片刻,点开。打了一句话发过去。然后左滑,取消置顶。再退出微信,将手机改成了飞行模式。-“你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了,趁早走人!”“我不想听废话,出去。”XM顶楼的办公室,白新将手中的文件丢到桌上,她脸上的表情冷到极致,没有任何温度。周郁舒刚进门,就看到特别高管拿着文件满脸冷汗往外走。这几日白新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糟。连她也不会轻易去招惹的程度。白氏那边顺利异常,但白新身上却有一种急切,常常让她产生两败俱伤也要立时做完这件事的感觉。白新的办公室旁边还有一间单人房,淋浴洗手间都有

,这两天都睡在这儿了。“吃点东西吧。”周郁舒拎着一盒粥放到桌上:“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不吃。”“程氏断了资金,银行那边也没有借到贷款,白氏的供应也都在慢慢停下。白赵良已经跳脚了。如果顺利,也就最近的事。”周郁舒道:“别太急,身体重要。”白新并没有理会,微微蹙眉,她嫌吵。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这几天她已经无数次因为短信和微信,而心生颤动。只是每一次看到,最后都只能让她情绪更沉闷。白新的手翻动文件,到半空,停下,她拿起桌上的手机。面容解锁的瞬间,她看到熟悉的名字。程季青:【程景前两天已经查到你和周郁舒以及Y2的联系,自己保重。】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再漂亮的脸也显得憔悴,白新将整句话看了一遍。前两天?所以那天程景和程季青见面的时候,程季青就知道了。她想的不是程景查到了多少,而是程季青在担心她。窗外的阴沉似乎都没有那么冷了。可是再看最后那句保重,她又无端生出一点心慌。像是辞别,像是再也不见似得。周郁舒从那紧皱的眉心错开:“怎么了?”“程景知道我们的联系了,前两天。”“谁说的?”见白新没有回答,道:“但是没道理,如果知道了,怎么可能到现在什么都没做?”白新也知道这不符合常理,但程季青说了,她信。“不能拖了。”虽然她已经进度很快。“速战速决吧,不用在乎损失。”周郁舒凝神,如果是真的,也只有这样了。还得小心程氏再背后反咬一口,尤其是和白氏联手,对她们会是个麻烦。白新握着手机,下了逐客令:“东西拿走。”周郁舒:“……”她把保温盒拎起来。白新指腹在屏幕上摩挲,然后点开通话记录上的人,拨过去,她甚至没等到周郁舒离开。但是回应给她的却是,无法接通。脑中那句‘自己保重’的话,联系起来,更加重她的不安。周郁舒还未走,看着白新的反应:“出了什么事?”她的手压在桌上。白新的视线也是这个时候撞上周郁舒手腕的东西——金色手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令她脾气到了头。“上次我说过,以后别戴了。”周郁舒一怔:“自己公司也不行?这么严肃?”白新眸色一点点沉下来,她凝着周郁舒:“我没跟你开玩笑。”后者顿了顿,不轻不重的笑了声,抬手将腕表取下来。“怕谁误会?程季青么?”听到程季青的名字,白新郁气显然加重。周郁舒看出来了,虽然心里多少也猜到——白新这情绪都是因为程季青。她吸口气,道:“在你眼里,程季青比我们认识十几年的情分还要重要?”白新背后落地窗的光线十分晦暗。办公室冰冷的白炽灯光蛰着白新漆黑的眼,让她整个人气压低的深刻。不需要答案。因为已然很明显。周

郁舒突然觉得颓败:“也是,冷血才是白总你的特色。”这才是白新。可这样的白新有了在意的人,竟然给她一种深情感。程季青真的这么好么?周郁舒捏着手表,这时候再多说一句,不好受的就该是她了。转身。白新却忽地说了一句:“你那天是故意戴的。”周郁舒背脊一顿,回头:“什么?”白新眯起眼睛,打量着周郁舒,程景生日那天,她看到了周郁舒手上戴的表。而且周郁舒对程季青的态度,让她很不舒服。那天结束,她很明确的告诉周郁舒,换一块。她以为周郁舒听懂了。白新声色寒凉:“回答我。”“不是。”但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实话,至少她的想法不单纯。唐佳提醒过她,别把这种感情当爱情,但她又的确在这些日子,因为白新和程季青的事,感到不甘心。她险些就要说,程季青实际早就看到过这块表。可是白新的眸光让她感到了压迫,一个此刻隐含戾气的3Soga,带来的优势压迫。白新眯了眯眼,周郁舒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周郁舒。事后联系起来想,就很明白了。“我当你是朋友,但两块手表这种事,别再有下次。”白新冷看着周郁舒:“我再说清楚点,别针对程季青,谁针对她,谁就是下一个白氏。”周郁舒心底一震。旁人闻言或许会认为白新轻狂,但周郁舒知道,瞧着这些年XM是她的执掌,可实际上白新掌握着所有重要的脉络,她管的不过是骨骼皮毛。这些年,表面上是XM是周家的,可说到底,其实是周家依附着XM。依附着白新。所有资金链都是白新自己拿捏,这就是白新最有魅力的地方——她永远给自己留后路。不管对方是谁,哪怕当年她的妈妈将白新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白新也从未真正信任过。就像一个冷血君王。不怕她的背离,因为稍有不慎,白新也能有资本翻盘,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小小周家吃掉。这就是白新的面目。这才是白新的面目。阴狠、冷血、无情、疯狂,是她。隐忍、理智、脆弱、护短,也是她。周郁舒忽然想,那白新信任程季青么?不管信与不信,起码此刻,程季青对于白新的重要程度,已经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了。她忽地没了劲儿。想抽烟的紧。周郁舒对着那令人沉迷却充满危险的眸子,除了理智的应下,再无别的选择。…也待不下去了。周郁舒也烦,她想想还是把粥放到旁边会客桌上。“对了,刚来的消息,白赵良今天去见了程景,但是没见到人……”白新没接话,也是一种对周郁舒冷处理的警告。她脑中想的是,程季青的电话又没有打通。这两天她都在昼夜不停的忙碌,不联系程季青,说不好是在跟程季青置气,还是跟自己置气。也或许她是想快些把事情了结,这样她再见程季青,就没有那么大的

负担。好几次点开通讯录,点开微信,想发点什么。最后又退开。她在程季青那里,就是懦弱的人……“程景如果知道你和XM有联系,就算现在没有措施,我们也得有准备,开个会?”周郁舒的话,忽地让白新眸子睁了睁。“程景知道了这么多天,以她的秉性会什么都不做吗?”白新嗓音此刻倒没那么冷了。周郁舒道:“所以我刚才才说没道理。”不像是知道了。“不是事情没道理。”“那是什么?”白新捏着手机站起身,如果是以前她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可是程季青出现后,她知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程景不会隐而不发,相反,以程景的做事风格会立马对Y2进行应急措施,因为那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可是程景什么都没有做。是程季青。除了程季青,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白新心口重重一沉。“你去哪儿……小心!”周郁舒看着白新突然从椅子站起身,大抵动作太快,白新因为晕眩险些没站稳。白新的心跳一瞬间奇快,她的指甲掐着指腹,痛感让她缓过神。再往前走。周郁舒:“你没事吧?你现在这样要去哪儿?”白新没搭理,只拿着手机疾步往外走。她要找程季青,她要见程季青。她那龌龊的,阴暗的,犹豫的不可见人的心思,在程季青赤忱的对待下,变得扭曲,她感觉到手指有些疼了。很久没有感觉到疼了。她在犹豫的时候,在担心程季青选择程家的时候,程季青却毫无保留的将全部的保护的给了她。白新鼻尖久违的泛酸。她是不是错了?她好像错了。她拿电话再打过去,依旧无法接通。白新的心乱了,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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