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赤甲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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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高蟾《金陵晚望》
回到海风号上的时候，拖网拖行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小明递给秦慕仙一条毛巾，秦慕仙擦了擦身上，道：“还有饭吗？给我弄点。”
“有”，小明帮着江俊峰和曹家铭将快艇固定好，“但是不太好吃，平安哥，你出去发现鱼群了吗？”
“哈哈哈哈，那必须的啊，不然我下海干嘛”，将毛巾抛给小明，秦慕仙向驾驶室那边摆了摆手，然后钻进了船舱。
小明将饭热了热，端了上来，秦慕仙吃了一口就想骂人，“这今天谁做的饭，工资不想要了啊？”
江俊峰坐在一旁点了根烟说道：“晚饭是友叔几个人做的，确实不太好吃。”
秦慕仙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军爷安排的有人做饭啊？中午做饭的人呢？”
“干活去了”，小明老老实实地说道。
“这厨师还不固定啊？”秦慕仙硬着头皮将饭吃完，“家铭，待会跟军爷说一下，把做饭的人给固定下来，这吃可是个大事。”
曹家铭点点头，小年轻一脸好奇地问：“平安哥，你出去这么长时间，都遇到了哪些鱼群？”
“发现的鱼倒是不少，不过值得咱们捕捞却不多，有个鲳鱼群和竹荚鱼群规模还算可以，还有几个混合鱼群也不小”，秦慕仙将盘子推给小明让他去洗刷。
“真的，规模有多大？”江俊峰兴奋地问，“鲳鱼不算便宜，如果能爆一网，那人工费就可以赚回来了。”
对于秦慕仙的话，曹家铭和江俊峰是不会怀疑的，他们多少都领教过一些秦慕仙的本事。
“捞一网不成问题，但想爆网就难了”，秦慕仙摇摇头，几千吨级的渔船，那网可是不小。
“那别等了呀，跟波爷说一声，调整航线，去追鱼群啊”，曹家铭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不用，等这一网起了再说，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可就真的开始劳作了”，看小明洗碗出来，秦慕仙说道。
秦慕仙起身去了驾驶室，大副曹德军也在这里，两人先是关心了一下秦慕仙，然后才问情况。
“鱼群是发现了几个，明天将蟹笼收完之后咱们再去”，秦慕仙道：“军爷，这一网准备拖多长时间？”
“六七个小时吧”，曹德军吞云吐雾，“探鱼仪没有标记到鱼群，多拖一段时间，能捞到什么是什么吧。”
聊了一会儿秦慕仙才返回自己的船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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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慕仙从仙界返回的时候，船上已经忙活了起来，“网包要上来了！都注意点！”、“往下放、往下放！”、“拉呀，网包没有完全打开！”……
秦慕仙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小明已经带着人去分拣渔获了，曹德军在一旁吼着指挥着：“先将一些活着的、珍稀的给弄出来！德良，你去！他酿的，家铭，你干啥呢？！”
看到自己儿子不是拿着筐子去分拣渔获而是跑到网包那里在抠搜什么，曹德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爹，这里有条大鱼卡住了没出来”，曹家铭将一条半米长的鲈鱼拽下来，扣着鱼鳃提了起来。
“行了，收拾网包不是你该干的事，拣渔获去！”曹德军瞪着一双虎目吼道，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就留情面。
“李群，你们把网收好之后也去拣渔获，捡完之后你们去吃饭休息，然后换德柱他们！”曹德军安排着。
这一网渔获比较杂，因为不是拖底网，所以底栖鱼类较少，倒是螃蟹比较多。
换班的江德天从驾驶室里出来了，看了看渔获叹了口气：“连五千斤都不到，只够油钱。”
秦慕仙将几条活力还很十足的鳗鱼给抓到筐里，语气倒是不在意：“没事，下一网运气好就回本了。”
“那得再往外走了。”
收一次网，拣渔获从六点多一直忙到八点半，这次收获海鱼一千三四百斤，有鲈鱼有鲷鱼更多的还是一些小杂鱼，螃蟹倒是不少，有两千多斤，大多是远洋梭子蟹，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也有一二千斤，都被送入了冷冻仓。
这波人去吃饭休息，曹德柱王北等人又上阵了。
“马上就到蟹笼投放的海域了，准备收浮标！”江德天通过无线电系统喊道。
曹德柱这边已经甩着钩子再等待了，“看到了，往左靠近一点！”
钩子稳稳地勾住浮标，然后缆绳被送上了绞轮，这片海域有七八十米深，蟹笼被拉上来还得等小会儿，曹德灯趴在船舷望眼欲穿，等蟹笼被拉出海面的瞬间，他举手欢呼：“吼吼！丰收！大丰收！”
看着满满一蟹笼的螃蟹，王北等人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打开笼盖，将螃蟹倒入推车，曹德柱等人击掌庆祝了一下：“发了，还有赤甲红，我看到里面还有龙虾！”
江德天也通过喇叭欢呼打气，甲板上的士气更加高昂了。
后面的蟹笼也不负众望，基本都是爆满，曹德柱等人辛苦并幸福着：“爽！要的就是这样的丰收！”
“哈哈啊！”江德天欢笑着和秦慕仙击了击掌，“这信息买的算值了！”
“告诉我这次收获能有多少？！”江德天直接从窗户探出身子吼道。
“差不多两万斤！”曹德柱大吼着，将最后一个蟹笼捞了上来：“赤甲红不少，占了将近一半，有八九千斤了，还有几十条大龙虾！”
“奶奶的，老子出海打渔这么多年，没这么爽过！”分拣送仓的曹德灯嘴都笑歪了，江德天曹德波找他们上船的时候，可是跟他们签的分红合同，所以船捕捞的渔获越多，他分的也就越多。
“你们结束之后去吃饭，换上德良他们，咱们将蟹笼再放回去！”江德天通知了一声。
“哦吼！结束！”曹德柱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欢呼，他们一刻不歇地劳作了五个多小时，他虽然正值壮年，但还是感觉有些累。
收获满满，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很灿烂，曹德柱也不说王北了，说说笑笑的攀着脖子回到了船舱，曹德军安排的厨师已经做好了饭。
秦慕仙特意去叮嘱过，所以看到饭菜曹德柱等人吃了一惊：“这是鳗鱼吧，还有这螃蟹，弄这么多？”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曹德军坐在餐桌旁叼着烟说道：“都是平安安排的，等什么呢，动手啊？”
“那值了”，王北等人简单洗了个手就开始大快朵颐，“平时自己出海哪敢舍得这样吃。”
曹德柱喝了口汤，夹了块鳗鱼段：“这证明平安不是小气的人，跟着他吃不了亏。”
“知道别人的好就行”，曹德军在一旁插话，“知道你们吃的螃蟹是什么吗？这可是赤甲红，没拿那些梭子蟹来哄你们，你吃一只螃蟹可就吃了十块钱！”
正掰蟹壳的曹德灯手一抖：“这是赤甲红？这玩意可不便宜啊，现在这种野生的赤甲红小的一斤也要二十块吧？平安就这样拿出来了？”
“也就这一顿了，后面就算平安同意我也不会点头了”，曹德军摁灭烟头，“平安是看你们劳累才特意给你们加餐的，我说拿普通的螃蟹就行，还有那些砸烂断腿的，但平安不同意。”
“念着别人的好，不要像有些狗东西一样，只想着偷奸耍滑”，曹德军忽然爆了粗口。
曹德柱知道曹德军意在说谁，其他人也看破不说破，纷纷附和了几句。
贴着那条航线，曹德波拉开合适的距离，再次将两百个蟹笼放进了海里，“平安，现在咱们去哪？”
秦慕仙调出海图看了看，给曹德波指了一个方向，“波爷，往这边走，昨天我在这附近发现一群鲳鱼、竹荚鱼和鲹鱼，规模不算小，就是不知道跑没跑。”
“那咱们昨天就应该过去的”，曹德波通过喇叭喊了一句，让投放完蟹笼的人回舱，然后一把掉过船头向秦慕仙指的那片海域驶去。
曹德军带人出来下网，这次换上的网网眼较大，是秦慕仙叮嘱的。
“德军，这网眼也太大了吧，都他娘的有五指了，还能捞到什么鱼啊？”一个姓李叫浩的中年人抱怨道，“这网眼十几公分，两斤多的鱼都能钻出去了，还拖个屁啊都跑光了！”
“就你能叭叭叭是吧？这是平安让换的规格，你有意见？”曹德军黑着脸说道：“有意见也给我闭嘴，这么多年的宣传教育白受了，不知道要保护海洋生态呀啊！？”
李浩陪着笑脸说道：“我这不是担心吗？这么大的网眼，小鱼根本拖不到啊。”
“用不着你操心，还有谁告诉你是拖小鱼的？做好你手里的活，别的不用多想！”曹德军说完就扭头不再管他。
渔网入水，曹德波开足马力，拖着这张大网向指定的海域驶去，到达附近后，秦慕仙再次跳进海里，他需要确定一下鱼群的方向。
一入水，秦慕仙的精神意识就扩大了，方圆五百米内任何生命迹象他能感知得到，不过他却没有发现昨天碰到的鲳鱼群，快速游动起来，反倒是感知到了几条剑鱼在捕食。
秋水斜阳演漾金，远山隐隐隔平林。——贺铸《减字浣溪沙》